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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韌說不出話來。&ldo;我在那裡，聽到砸東西的聲音，響一下我就哆嗦一下，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是更對不起雯雯還是更對不起紅姨，我一個外人，吃她的，喝她的，還要害的她因為我受連累。&rdo;&ldo;後來……後來……&rdo;羅韌摸摸她的臉，說：&ldo;木代，咱們走一走吧，别說了。&rdo;木代說：&ldo;你讓我說完吧，平時也沒有機會跟你說。趁着晚上，沒有人，你讓我說完吧。&rdo;&ldo;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是一個永遠不麻煩的人，永遠隻幫别人解決麻煩。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都一個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了，我還是出那麼多事，又讓你大老遠的趕過來，你們都過來了，一萬三還差點被連累了……&rdo;&ldo;對不起啊羅韌，我也不想這樣的。&rdo;她講完了，自己站直身子，退後一步。忽然想到什麼，說：&ldo;我給你講這些，是不是不大好？&rdo;她自言自語：&ldo;像個垃圾罐子，把自己的垃圾倒給人家。我以後都不講了。&rdo;她讪讪的，轉身看巷子的另一頭，那裡，連通着馬路，夜色還是很重，但漸漸的，有化開的迹象。城市要蘇醒了，很快，上去幹嘛呢？給她看其樂融融的親子場面？告訴她母愛是天性，沒有哪個母親會嫌棄自己的孩子是麻煩？木代不想上去。正遲疑間，嬰孩的哭聲忽然小了，然後燈也揿滅了。估摸着是母親把嬰孩抱回房間了。羅韌的表情，像是走在樓下被人淋了盆洗腳水。半晌，隻好又悻悻爬下來。木代覺得好笑：&ldo;你爬上爬下的好玩呢？&rdo;又說：&ldo;我應該大叫抓賊的。&rdo;羅韌落地，沒好氣拍拍手，問她：&ldo;我為了誰？&rdo;木代笑，回答：&ldo;我吧。&rdo;她去牽羅韌的手。羅韌輕聲說：&ldo;有些事情，要靠你自己想得開，不是我一句話兩句話勸得了的。但是，我的想法，還是要對你說。&rdo;&ldo;麻煩跟愛，其實也就一線之差。愛你愛的足夠，你怎麼麻煩都是寶貝。愛你愛的不夠，你怎麼乖巧聽話都還是個麻煩。&rdo;&ldo;這話說出來可能傷人，但是木代，細節我已經聽的夠多，你媽媽并不愛你。&rdo;木代靜靜聽着。這一點，她早就猜到了吧，雖然内心裡，總愛臆想着為母親遺棄她這件事編種種迫不得已的理由，但是又隐隐覺得，也許真相其實簡單。不是每一個孩子，降生時都能迎着愛如潮水。木代輕輕歎了口氣，拉他胳膊：&ldo;走吧。&rdo;羅韌說：&ldo;還有最後一句話。&rdo;這麼鄭重？木代忍不住擡頭。&ldo;不要怕麻煩我，将來，我也會麻煩你。&rdo;他湊近她的耳朵，吹氣一樣，暖暖的，&ldo;女朋友，我們隻麻煩最親近的人，我們狠狠的互相麻煩。&rdo;曹嚴華早上起c黃，收到炎紅砂發的微信，讓他和一萬三都去她房間裡吃早飯。所有人都在，早飯豐盛的讓人感動，房間的矮幾上，豆漿、油條、蔥油餅、包子、雞蛋、豆腐腦，各色各樣，堪稱琳琅滿目。一萬三還以為是炎紅砂買的，斜乜着眼看她：&ldo;你這麼大方？&rdo;昨晚上趕她去買吃的，她可隻買了面餅回來，還是實心的。炎紅砂說：&ldo;羅韌買的。&rdo;洗手間門響，木代剛洗完臉，臉上挂着水珠子出來，炎紅砂往邊上讓了讓，給她留了個座位，又端了杯豆漿給她，木代先不急着吃，指揮曹嚴華：&ldo;幫我洗漱包拿一下，那個黑色的。&rdo;曹嚴華嘴裡咬着半個雞蛋，轉身拿包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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