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陳母一個強勢的人,第一是不再掌權沒事可幹,第二是兒子都不服她管教,所以她就把這份強勢的控制欲放到了孫女ay身上。她認為ay應該早教了,就找了老師來教她,在ay兩歲多點的時候,就對她進行挫折教育。陳言看見了,且不說從感情上心疼女兒,從理智上,他更是認為他媽簡直是吃飽了撐的,她當年既沒有教養陳靖,也沒有教養他,現在是把ay當成了試驗品?他氣得不行,元宵都沒過,就要帶着女兒回s城去。陳母聽說他要走,尚不知道是自己惹到了他,便說:&ldo;你要回去工作,就自己回去吧。ay還小,哪能總讓她坐飛機,再說你一個大男人又不會照顧孩子,你把ay留下,我來照看她。&rdo;陳言當即說:&ldo;這樣不行,我不放心。再說,b城空氣不好,你要去澳洲休養,不适合把ay帶着。&rdo;&ldo;我去澳洲也帶着她,她很親我。&rdo;陳母非常自信。陳言說:&ldo;不行,她是我的女兒,我要自己養。&rdo;陳母說:&ldo;你以為養女兒是養什麼?難道是玩遊戲,你又不會養,再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養女兒?&rdo;陳言當即更加不高興,&ldo;我怎麼就不會養了?ay難道會不想和我在一起,要和你在一起?你當年沒有照顧我和大哥,我們不是好好長大了嗎,你沒育兒經驗,你會養ay?&rdo;他這話直接捅在陳母的痛處上,她氣得無話可說,陳言又放狠話,&ldo;ay是我的女兒,我想嬌養是我的事,你别動不動來摻一腳,要是你想訓練狗,自己去多養幾條就行了。&rdo;陳母簡直要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當即甩了臉色走了,去給大兒子訴苦陳言多麼不孝,陳靖聽了當即表示,&ldo;我會去罵他,你别把他話往心裡去,你還不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和他一般見識做什麼。&rdo;如此和了稀泥,又把陳言說了一頓,&ldo;你要走就趕緊走,不要總和媽吵架,她看着身體硬朗,也經不住你這樣氣。&rdo;陳言想到父親的死,便偃旗息鼓了,第二天就帶着ay回了s城。這一年是他三十二歲,到他生日這天,頗多朋友給他打電話要為他慶生,又給他送了禮來,他禮物一概沒收,說今年這個生日不收禮,而且也不請客,對各位朋友一一感謝了一遍,就準備在家裡安安靜靜地過。連陳母和陳靖,也隻是打了電話,陳言說他每年都過生,累得慌,今年想陪着女兒,就不慶祝了。然後封了一份厚禮送去給了陳母,感謝她的生養之恩。之前兩人因養孩子鬧矛盾的事才算揭過了。陳言下定主意以後不讓陳母多接觸ay,不然兩人總因對孩子的教養問題鬧矛盾,不是個事兒。用過晚飯,陳言坐在ay的玩具間裡看文件,ay坐在地毯上津津有味地玩着玩具,玩累了就打了個哈欠,爬着站起身走到陳言的跟前去,看陳言在用筆電,她就知道不能搗亂,隻是歪着腦袋看着他。陳言把筆電合上放在桌子上,對她伸手,ay這才笑着撲到他的懷裡,愛嬌地和他膩歪在一起。陳言抱着女兒親了親她的臉蛋,心裡特别滿足。有ay在,陳言便一點也不畏時光流逝了,變老變得沒有男人魅力也無所謂。他知道自己這種心态有些問題,但卻沉醉在養女兒的幸福感裡難以自拔。也許這也是他最好的逃避和楊軒之間的感情問題的辦法。在感情上,陳言自覺自己現在是老年人心态,不僅精神,連肉體也是,但他卻完全不想改變現狀。他有錢有勢,想要自薦枕席的人,不知多少,其中甚至不乏頗有臉面的人物,想要和他有所結交,不過陳言一點興趣也提不起。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在楊軒身上耗幹了心血,還是因為對楊軒舊情未忘,所以變得冷感,成了一個養女兒的父親,而沒了男人的需求。他知道楊軒是他的系鈴人,他也知道楊軒是他的解鈴人,但他卻像個進入了感情應激反應的人,應激性逃避,有些害怕和楊軒在一起了。雖然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時常想起他,更經常不受控制地放他入夢。他正享受和女兒的美好時光,門就被敲響了,陳言說:&ldo;什麼事?&rdo;保姆劉姐推開門,說道:&ldo;先生,楊軒來了。現在在樓下,我請他在樓下等着,不知道您要不要見。&rdo;劉姐是陳言家裡的老人了,對陳言和楊軒那些事知道得很清楚,陳言說他今天完全不見客,但楊軒不請自來地來了,劉姐隻好上樓來請示。陳言尚沒有什麼表示,ay已經激動起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陳言,&ldo;是那個叔叔嗎?&rdo;陳言一時沒有應劉姐,隻問ay:&ldo;ay很喜歡他嗎?&rdo;ay便像隻啄食的小雞不斷點頭,&ldo;喜歡,喜歡。&rdo;&ldo;為什麼喜歡?&rdo;陳言臉上沒有一向哄女兒的笑容,ay敏感,馬上就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她臉上的笑凝固了,像是做錯事一樣看着陳言,&ldo;拔拔,傷心?&rdo;陳言知道自己不該這樣,ay這麼小,他怎麼能夠讓她來承受大人之間問題的後果。他笑着摸了摸她嫩嫩的小臉蛋,&ldo;我不傷心。&rdo;又對劉姐說:&ldo;請他上來吧。&rdo;楊軒上了樓,他對這裡非常熟悉,劉姐說了陳言所在的房間後,他自己就過來了,房門半掩着,他敲了一下門,聽到裡面陳言的聲音:&ldo;請進。&rdo;這一天是陳言的生日,楊軒自然知道,也是因此而來。他推開了門,這間房曾是一間客房,現在被改成了ay的遊戲室,房間裡的桌子凳子都比較矮,地上有地毯,還有各種玩具和玩偶。陳言坐在地毯上正摟着ay逗她笑。楊軒看陳言隻穿着襪子坐在那裡,便也脫掉了自己的拖鞋,穿着襪子走了進去,他在陳言和ay跟前蹲下身來,先和ay打了招呼:&ldo;ay,晚上好。&rdo;ay太過敏感,她之前對楊軒特别喜歡,是因為她知道陳言喜歡他,因為陳言的手機裡有他,而且有楊軒的照片擺在房間裡,陳言上次和他相遇的時候又很親近,所以ay便也喜歡楊軒,但現在他敏銳地感覺到陳言好像不喜歡自己喜歡楊軒,所以她也就知道自己不能和他太親近。ay對着他抿嘴一笑,沒和他打招呼,就把臉埋在了陳言的懷裡,低聲叫他:&ldo;拔拔。&rdo;陳言摸了摸她的頭發,大約明白ay的意思。他對楊軒說:&ldo;ay都在九點前睡覺,現在已經困了,一會兒就該洗澡睡覺了。你來有什麼事嗎?&rdo;楊軒發現了ay對他的躲避,之前一直願意和他說話,現在卻不願意了,他想也許是陳言和她說了什麼。不過楊軒不會将這些失落的情緒表現出來,他目光溫柔一如晴空春風,聲音也很溫和,&ldo;今天是你生日,我來看看你。&rdo;&ldo;你怎麼知道我搬回來了?&rdo;陳言問。楊軒嘴唇動了動,不好回答。陳言歎了口氣,說:&ldo;算了,說這些沒意思。你在這裡等等我,我先把ay抱去睡覺。&rdo;他又低頭親了一下女兒的額頭,&ldo;睡覺了。&rdo;ay被他抱了起來,在陳言抱她出遊戲室房門的時候,她從陳言的頸子邊探出頭來,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楊軒,她還是喜歡楊軒,但為了不讓陳言傷心,她便假裝自己不理他。ay的眼睛是淺藍到灰色的顔色,但是在光下,她專注地看着楊軒,又像是很淺的琥珀色,大眼睛長睫毛,楊軒對她笑着揮了揮手,ay羞澀地埋下了腦袋,楊軒突然發現ay真的和自己有些像。有了這個意識,楊軒心裡便生出了些許奇怪的感覺。楊軒坐在地上翻看ay的圖畫書,過了大半個小時,陳言才回來了。楊軒仰頭看他,&ldo;ay睡了嗎?&rdo;陳言說:&ldo;嗯。&rdo;楊軒:&ldo;ay真懂事。你小時候也這麼聽話嗎?&rdo;陳言總覺得楊軒的眼神裡有探尋的深意,他說:&ldo;是的。她一直很乖巧,我養她便省了很多精神。&rdo;陳言沒有去坐下:&ldo;我們去書房吧。&rdo;但楊軒并不起身,說:&ldo;又不說正事,在這裡坐坐就行了。&rdo;房間裡的坐具是沒有腳的落地椅和落地小沙發,都是ay可以坐或者爬上去坐的,并不适合大人使用。坐在這個房間裡,氛圍自是和在嚴肅的書房裡不同。陳言明白他的意思,他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了,說:&ldo;行。&rdo;&ldo;生日快樂。&rdo;楊軒看着陳言說,目光纏纏綿綿,裡面盡是勾引。陳言撐着腦袋,也沒有要為楊軒斟茶的意思,&ldo;這樣有意思嗎?&rdo;楊軒的手拿着ay的書,微微垂下頭,像是在看書,又像是在回避陳言那犀利的拒人千裡的話,他的手指摩挲了幾秒紙面,道:&ldo;以前我們之間的事,我知道我辜負了你很多,我現在想把你追回來,我知道這樣有些厚顔無恥,但希望你能夠給我一點機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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