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自己賺錢,二來不用和武植說高利貸傷了情面,三來又和武植有了生意聯系,以後武植也沒法躲着自己不見了。不正是一件大好事來着。西門慶正琢磨着如何行事,就見一個土兵過來,拍着武大家的大門。王婆在茶坊簾下看見,就叫過土兵來問,&ldo;你這是尋誰?&rdo;土兵道,&ldo;我是武都頭差來的,下書與他哥哥,武大相公來着。&rdo;王婆道,&ldo;他出門去了,現下家裡無人。若是書信,我倒可以幫着轉交。&rdo;土兵道,&ldo;那正好。&rdo;拿出書信來,交給王婆。王婆又說,&ldo;大熱天,這麼趕來,看滿頭汗,進我茶坊,我招待你杯水罷。&rdo;土兵唱了一個喏,又道了謝,進茶坊裡去喝水。先猛灌了兩盅,又被王婆招待着坐下,王婆說,&ldo;武都頭走了大半年來,怎麼還不見回來?&rdo;土兵道,&ldo;就回來了,我是先回來給通信,他們在後面,至晚八月中也就回了。&rdo;土兵喝了茶水,也就騎上馬走了。西門慶坐在一邊,也一杯一杯地茶水下肚。王婆說他,&ldo;這武都頭對他這兄長是最敬重不過的,他要回來了,我看你還是不要打武大的主意為好,不然到時候定然牽扯不清,要吃大虧。&rdo;西門慶道,&ldo;現下,隻是兄弟一般相處,他又能阻了他兄長和我結交。&rdo;西門慶對武大的弟弟武松也不是不怕,武松生得身高八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軒昂神武,即使西門慶,也怕他的拳頭。所以,他就想着,趁着武松還未回來,先把武大勾上手,到時候武大自願委身于己,他還能夠怎的。這邊武植和潘金琏怄了氣,自去茶樓裡坐了一陣,茶樓旁邊就是賭坊,武植聽茶客說旁邊誰誰誰又赢了,誰又輸了,不由心裡癢了一癢,也慢慢踱進賭坊裡去了。等日頭偏西,他才從賭坊裡出來,赢了幾十兩銀子,惹了很多人眼熱,又想着他是西門慶兄弟,是打虎武松的同胞兄長,不敢招惹。武植出手大方,門口就賞了童子幾兩碎銀,這才回家去。在家門口,潘金琏正在門口張望,看他回來,就說,&ldo;怎地回來這麼晚。這都一更了。&rdo;武植道,&ldo;可有吃食,我還未晚飯呢。&rdo;潘金琏一面去端盤拿菜在桌子上擺好,又讓丫頭玉莼去拿酒來,嘴裡卻說武植,&ldo;你餓死了才好,殺才,坐過來吃罷,我一直等着你,也沒吃呢。&rdo;武植道,&ldo;怎不先吃了。&rdo;潘金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不說話。邊吃飯,潘金琏又讓玉莼去拿了武松帶回來的書信來,遞給武植,說,&ldo;是二哥讓土兵先帶回來的信,你看看。今日我們都不在,是王幹娘接了信,我回來,她就給了我,我還未看來。&rdo;武植心想自己這個假冒貨,等武大弟弟武松回來發現,到時候又怎麼辦?他知道武松是個義士,隻要和他說清楚原委,他不會無辜傷害自己,不過,這件事,依然是件麻煩事。武植放下筷子,拆了信看,内容無非是問安,然後說不過中秋回家。又把信遞給潘金琏看了,和潘金琏說,&ldo;讓二哥知道我不是原來的武大時,你要幫襯我說兩句話。&rdo;潘金琏道,&ldo;我正好告了二哥知道,把你打一頓才好。&rdo;武植,&ldo;……&rdo;潘金琏笑着,又說,&ldo;二哥英武威風,有他回來,這清河縣,再無人敢欺負我們。&rdo;武植道,&ldo;他回來了,可住哪間房才好?我們是不是去重新典個大點的房子住。&rdo;潘金琏道,&ldo;二哥又不住我們這裡,他在縣衙前有屋子住,平素過來吃頓飯而已。哪裡要和我們一起住。&rdo;武植道,&ldo;不是住一起?&rdo;潘金琏道,&ldo;自然是這樣,你個殺才,他要是在,我們行個事也麻煩,房子牆薄,他住隔壁屋,不是什麼都聽去。&rdo;武植心想不是我們行事,是你和原來的武大。嘴裡說,&ldo;既如此,先就這樣罷。&rdo;其實他一直挺佩服喜歡武松這個水浒人物,很想好好看看這裡這個武松。按下這裡不表,又說西門慶,他在王婆茶坊等了許久,沒等到武大回來,隻等到了潘金琏氣呼呼歸家,他之後隻好先走了,又去打聽了武大是想買哪裡的房子準備開酒樓,然後找上門去,先把房子給買了下來,他一去,原房主不敢不賣,還壓了二十兩銀子,一百六十兩就成交了。當天晚上,武植就和潘金琏說了要隔日去把房子買下來的事。潘金琏道,&ldo;哪裡來那麼多錢,莫非你要去西門慶那裡借官債?&rdo;武植不想和西門慶牽扯,根本沒想過要找西門慶借債,說,&ldo;不是,是今日從賭坊裡赢了些錢。&rdo;剛說完,被潘金琏瞪住了,&ldo;你倒好本事,去賭坊裡赢錢去了。&rdo;武植道,&ldo;雖是旁門左道,但也能解一時燃眉之急。&rdo;潘金琏又氣哼哼地說,&ldo;赢了多少。&rdo;武植道,&ldo;是八十來兩足銀。&rdo;潘金琏于是用手指頭狠狠戳了武植好幾下,強令道,&ldo;那裡面的潑皮無賴我們怎麼惹得起,你以後不要再去。&rdo;武植道,&ldo;我知道。&rdo;又讓财政大臣潘金琏把家裡的錢拿出來,各種拼湊,潘金琏又說要去當了他的金銀首飾,給湊足近三百兩,準備給武植去開酒樓。武植又說,&ldo;大廚我也找好了,就是後街上的王大喜,先前是在勾欄裡做廚子的,因得罪了客人,被趕出來,我看他倒是實誠能幹,家裡老婆又很嚴厲,明事理,請來做廚子是正好。&rdo;潘金琏道,&ldo;你怎麼知道,他家老婆嚴厲明事理,就正好可以來做廚子?&rdo;武植道,&ldo;家有明理河東獅,勝有家财萬貫。這說明一個好的老婆,他老公定然不會太差。&rdo;潘金琏笑着看他,&ldo;是不是想說我也是河東獅。&rdo;武植道,&ldo;哪裡,不敢。&rdo;當晚睡下,潘金琏又要爬武植的床,武植隻好任由他在自己身邊睡下了,但是讓他不要亂來,又挨了潘金琏一爪子,武植之後也不敢吭聲了。聽潘金琏說,&ldo;大郎,你這是看不上我?&rdo;武植道,&ldo;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真的大郎,這樣,等真的武大回來,你可怎麼對他說。&rdo;潘金琏道,&ldo;能怎麼說,我碰的還不是他的身子了?&rdo;武植,&ldo;……&rdo;潘金琏又伸手來拉他褲子,武植隻好抓了他的素手,說,&ldo;但是我不能做這樣對不住兄弟的事情,我既然用了武大的身子,我就把他當了自己弟弟。&rdo;潘金琏嗚咽了起來,&ldo;你們兩個殺才,如果一直這樣了,你讓我守一輩子活寡啊!&rdo;武植心想那可怎麼辦,要是是别的情況,他還可以讓潘金琏去找另外的春天,偏偏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會回去,就把人家的老婆給嫁了,那不是太缺德了嗎?武植隻好摟了摟他,安慰了一陣,又下樓去端了水上來,讓他擦了擦身,把涼席又擦了擦,這才睡下。☆、潘金琏被逼使手段(一)一直以來的憋屈,讓潘金琏脾氣變得很差。武植也知他心情差,所以除了晚上必須回家睡覺,其他時間一概不樂意待在家裡,或者出門做事,或者就坐在茶館酒館裡,總之不願在家裡和潘金琏對着,以免潘金琏又發什麼瘋撲到他懷裡來。而潘金琏決計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腦子裡想着不讓武植就範,他就不姓潘。之前也是他先看上武大,武大是老實人,哪裡會去想和潘金琏勾搭,一切都是潘金琏主動找上武大,之後兩人關系那麼好,也是緣分。潘金琏作為大戶家裡娈童長大,自然心思不會單純,腦子裡一轉,就想出了對付武植的辦法。現在武植的烤鴨店,是過午不候。每日上午就會把一日的烤鴨賣完,雖然生意好,為了保證質量,也沒有要擴大經營的意思。武植對一種東西的興趣,時日都不會長,烤鴨店經營上了軌道,他就沒有了興緻,交與潘金琏去管理,自己又想去開大酒樓了。這日先去烤鴨店裡看了一陣,就往獅子街上去,找了要賣房的那家,才知房子已經賣給西門慶了。武植對此心裡不忿,面上神色卻不辨喜怒,說,&ldo;不是說好要賣與我,怎地我剛回去攢夠錢,你這裡就已經賣了,你們到底還講&lso;信義&rso;二字?&rdo;賣家被武植說得面色漲得通紅,不好反駁,隻說,&ldo;西門大官人要買,我們可不敢不賣,不然,之後可不敢再此處住下去了。再說,我們家正有事情要他幫忙走通關系,更不好得罪,武大相公,你就原諒則個吧。&rdo;武植看他這樣,也是無法,隻好歎息着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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