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爰想說誰怕了?但還是乖乖沒說,不過蘇昡安撫的話讓她踏實不少,也微微鎮定下來。蘇昡笑着轉過頭,對着話筒和攝像機,溫潤含笑地對圍堵的記者們說,“我和女朋友要趕飛機,給大家五分鐘時間,有什麼問題盡快問,好嗎?”蘇昡待人從來就是有禮貌又溫和,從回國後接手雲天,雖然鮮少接受采訪,但一旦被圍堵住無可奈何不得不接受采訪時,也不會黑臉翻臉,給出大家一定的采訪時間,自然深受記者們的好感。五分鐘夠問很多問題了,記者們自然沒意見。有人迫不及待地先問,“雲天的股市崩盤,據說是有人暗中出手對付雲天,蘇少,請問是這樣嗎?”有人接着問,“您來上海是為了處理雲天的事情嗎?請問如何對雲天救市?”又有人問,“雲天與億陽剛簽訂了三十億的合作訂單,您會拿這筆錢救雲天嗎?”還有人問,“蘇少,看您一點兒也不擔心雲天,是胸有成竹地想出了對策,知道雲天一定會沒事兒嗎?”再有人問,“坊間傳聞對雲天暗中出手的人是雲澤,請問消息确實嗎?”又有人問,“據說雲天之所以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是因為您的女朋友許爰?請問是這樣嗎?”“請問,許小姐,您來上海,是為了陪蘇少,還是為了跟着一起處理雲天的事兒?”……一系列的問題對蘇昡砸了過來,蘇昡面不改色地聽着,他身邊的許爰聽到提到她的名字以及對她砸過來的問題,頭暈了暈。這些人一個個的問題都問的這麼犀利,直接點出雲澤,讓蘇昡怎麼回答?又讓她怎麼回答?她偏頭去看蘇昡。蘇昡待一輪的問題告一段落後,他好脾氣地溫和含笑地逐一回答記者們的問題。“雲天一直是家族體制,内部有很多問題,我覺得與其說是外面介入的原因,不如說是雲天自身的問題來得更切合實際。”“我來上海是為處理雲天的事情,至于如何救雲天,暫且還沒有想好。”“雲天與億陽的合作是否能夠按照合約繼續,還要看雲天後續的處理情況。”“我擔不擔心雲天,與能不能處理好雲天發生的事兒,似乎關系不大,我各人并不能代表什麼,雲天的未來自有它應有的軌迹。”“坊間傳聞多了,是不是事實,都有待論證,不能輕易将謠傳作為事實。”“鄭重地聲明,雲天出事,與我女朋友許爰沒有半分關系,她來上海,不過是擔心我,過來陪我。”……五分鐘已到,有一名記者沖上前,将話筒對準許爰,“許小姐,耽擱您一分鐘的時間,一直都是蘇少在回答問題,您也回答一個問題好嗎?請問,上述蘇少所說的您都贊同嗎?您來上海是單純地擔心他為了陪他嗎?”這人的問題一出口,所有的聚光燈都對向許爰。許爰覺得,她是該說些什麼的,她與蘇昡在認真地交往,認真地對待感情,沒有什麼可丢人的。雲天出事兒,真的與她沒關系,她想有關系,也不夠格。于是,她面色鎮定,坦然地對着聚光燈和話筒,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回答說,“我十分贊同蘇昡回答的所有問題,我來上海就是因為擔心他為了陪他,我不贊同造謠與中傷。另外,我支持他做的任何決定。謝謝!”她說完這句話,有人還要再問什麼,蘇昡将她護在懷裡,伸手擋住聚光燈,笑容雖然依舊溫和,但透着一絲不怒自威,“已經六分鐘了,我們可以走了嗎?”記者們雖然覺得意猶未盡,但蘇昡該回答的問題都已經回答了,若是再不知滿足不識趣地追問下去,得罪了蘇昡,總不是好事兒,于是,都讓開了路。蘇昡攥着許爰的手,拉着她,進了機場的通道。☆、兩個人的錄像帶甩開了圍堵的記者,沒有了聚光燈對着,許爰總算是自在了些,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蘇昡偏頭,對她溫柔一笑,“你剛剛回答的問題,我給兩百分。”許爰噴笑,瞪了他一眼,“你怎麼不給我一千分?”蘇昡笑出聲,“我以為兩百是最高分數了。”許爰哼了一聲,早先下車時,她是真沒想到記者會在機場圍堵,的确吓了一跳,半絲準備沒有。但好在她與蘇昡的關系真的是确定了,她才能坦然地與他一起面對着聚光燈攝像機。二人到機場的時間剛剛好,于是,沒等多久,就登基了。許爰有一個習慣,上了飛機就犯困,蘇昡調整好了座椅,見她不停地打哈欠,笑着将她的頭摟在懷裡,輕輕地摸了摸她困呼呼的臉,柔聲說,“睡吧。”許爰“嗯”了一聲,安心地閉上了眼睛。乘務員拿來一份報紙,遞給蘇昡,蘇昡伸手接過,看着今天的報紙。關于雲天的股市,報紙上給了最醒目的頭版頭條。他認真地讀完,笑了笑,随手放在了一旁。上海到北京,兩個小時多一點,飛機飛了多久,許爰就睡了多久,她睡得十分香甜,讓蘇昡幾乎忍不住懷疑自己昨晚不止過分,實在太禽獸了,将她累成這樣。飛機着路後,蘇昡拍醒許爰。許爰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垂着肩膀說,“睡的好累,難受死了。”蘇昡失笑,“我的胳膊都被你枕麻了,如今真不知道咱們倆誰累了。”許爰瞅着他,果然見他胳膊一動不動,連忙伸手幫他揉揉,嘴上卻不客氣地說,“胳膊果然不如枕頭,以後我們再坐飛機,你幫我帶個軟枕好了。”蘇昡笑着點頭。通道打開,蘇昡牽着許爰的手下車,走出機場,又有記者等在機場外圍堵,見二人出來,蜂擁湧上前。不過這一次蘇昡沒給記者們采訪的機會,而是說,“兩天後,上午九點,在雲天大廈召開記者招待會,到時望各位準時參加。今天我女朋友累了,不接受采訪了,抱歉。”說完,有安保人員相護,蘇昡和許爰上了車。上了車後,蘇昡對小李說,“先送爰爰回家。”小李應了一聲。許爰沒意見,她知道蘇昡要回去處理雲天之事,關于他所說的要放棄雲天,這樣重大的決策,不能真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這件事兒本來就與她沒關系,她無意前去他家跟着參與,蘇昡将她送回家最好。無論是北京還是上海,交通都一樣的擁堵。坐在車上,蘇昡又接了一個電話,他“嗯”了兩聲,便挂了,依舊沒有多說。一個半小時後,來到許爰家,不等蘇昡下車,許爰先一步打開車門,跳下車,對蘇昡說,“你趕快回家吧,不用進來了。”蘇昡失笑,“我即便進去一趟,也耽擱不了多久。”“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你處理,我家你又不是沒來過,等你處理完事情,再過來了好了。忙完了的話,晚上給我打電話。”許爰說完,伸手關上了車門。蘇昡落下車窗,笑着點頭,“那好,我便不進去了,你跟奶奶和伯母說,不是我沒有禮貌不進去,是你不讓我進去。”許爰對他擺手,催促他快點兒離開。小李将車開離了許爰家門口。許爰拎着包打開大門,許爰奶奶聽到動靜,從裡面走了出來,見隻許爰一個人,立即問,“爰爰,我聽到車響了,怎麼就你一個人?不是小昡送你回來的嗎?”許爰心想老太太一把年紀了,耳朵還這麼好使,她面不改色地扯謊說,“不是他送我回來的,是司機小李送我回來的。小李把我送到門口,有事就走了。”老太太還真信了,點了點頭,對她說,“快進屋吧,怪累的。”許爰拎着包進了屋,家裡沒人,除了老太太自己,她放下包,問,“奶奶,我媽呢?又沒在家?”老太太說,“你媽媽去你溫叔那了。”許爰“哦”了一聲,進屋給孫品婷打電話。電話響了一會兒,無人接聽,她又打了一遍,依舊無人接聽,她幹脆放棄,撥通了林深的電話。林深的電話剛響了兩聲,便被接通了,那邊傳來“喂?”的聲音,十分熟悉,但偏偏給她一種有點兒陌生的感覺。她稍微恍惚了一下,隻聽林深又問,“許爰?”許爰回神,“嗯”了一聲,試探地對林深說,“你在忙嗎?我回北京了!”林深立即說,“不忙,我有話跟你說,我們見面聊怎麼樣?現在你方便嗎?”許爰點頭,“方便。”林深說,“你在哪裡?你定個時間、地點。”許爰想着以前約見面,林深都不問她,直接定下時間地點,如今她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想了想說,“我剛下飛機回到家裡,你在哪裡,我們折中一下吧?”林深忽然想起,這麼多年,他似乎還不知道許爰的家在哪裡?隻知道她的家在北京。他默了一下說,“我在公司。”許爰大腦飛速地轉了一圈,報了一個地點,說一個小時之後見。林深沒意見。挂了電話後,許爰走到洗手間,快速地梳洗了一番,對着鏡子拍臉時,發現脖頸上的紅痕還是太明顯,她用遮瑕遮了一下,還是遮不住,無奈懊惱地找了一件高領子的長袖連衣裙,穿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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