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妍頭痛欲裂,忍不住道:“您這是做什麼?”衛昀冷笑:“這勞什子你既看不上眼,留着它還有什麼用?”眉間戾氣閃過,蓦地指向綁在春凳上的兩個護院道:“闆子怎麼停了?給我打,打死為止!”行刑的家丁吓了一跳,看向宋思禮,宋思禮微點了下頭,噼噼啪啪的闆子聲又起。初妍心知衛昀是在遷怒。從前也是這樣,他不會傷她,可她惹了他不高興時,身邊的人就會代她受過。在衛昀眼中,這些人的命根本就不是命。有時甚至為了一件再小不過的事,他也會直接要了人的性命。和甯宮中最早的一批宮人,最後能好好活下來的連一半都不到。甚至香椽,若不是她死命護着,也早就死在了衛昀手裡。窒息的感覺湧上心頭,她臉色發白。嘴張了張,求情的話終究沒有出口。她深知衛昀的秉性,她若敢求情,那兩人隻怕死得更要凄慘百倍。一時間,人人噤若寒蟬。眼看春凳上那兩人出氣多進氣少,連叫都叫不出來,漸漸沒了聲息,初妍的雙拳握緊,指尖掐入掌心。前世曾無數次湧起的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她又連累了兩條人命。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木闆擊肉的聲音依舊在枯燥地響着。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住手!”熟悉的聲音入耳,初妍的臉一瞬間漲得通紅,又褪成蒼白,擡頭望向不遠處疾步而來的男子。陽光灑在他繡着水墨山水雪白袍服上,也落在他玉白的肌膚,清冷的眉眼上,眉目俊逸,不染凡塵,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谪仙。可私底下……初妍不受控制地想起黑暗中,他放肆的唇舌,纏繞的臂膀,以及猙獰的欲望……呸,衣冠禽獸!衛昀勃然大怒,雙目赤紅,正要發作,蓦地認出來人,滿腔怒火瞬間沒了一半:“小,小宋師父?”宋熾是廖閣老的得意門生,精通律法,由廖閣老舉薦給太後,專門為衛昀講解《大輝律》,算是衛昀的半個老師。他與旁人不同,從來不肯縱着衛昀的性子胡鬧,偏又有理有據,無懈可擊,還有的是辦法對付衛昀的促狹手段。衛昀折騰幾回無果後,無奈認輸,現在一看到他就一個頭兩個大。宋熾走到他面前,挽袖撩袍,端端正正地行了叩拜之禮:“臣宋熾見過陛下。”衛昀的身份冷不丁被他揭穿,剩下的一半怒火也沒了,緊張地看向初妍。他辛辛苦苦隐藏的身份,就這麼一下子暴露了出來。偏偏對着宋熾那張嚴肅的臉,他簡直一點脾氣都沒有。他早就知道,誰都可能陪他胡鬧,唯獨宋熾不可能。初妍松了一口氣,跟在宋熾後面行禮:“參見陛下。民女此前無知,冒犯了陛下,還請恕罪。”謝天謝地,終于可以不用陪着這位玩隐藏身份的遊戲了。衛昀郁悶地道:“不知不罪,都起來吧。”宋熾沒有起來,再拜道:“臣啟奏陛下,下人無知,冒犯天顔,萬死不足贖其罪。然而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護院雖卑下,亦是良民,陛下要追究罪責,當把人送入公堂,由有司依律定罪,而不是動用私刑,随意打殺。”衛昀頭更大了:他怎麼可能把人送入公堂,到時豈不是等于把他偷溜出宮的事昭告天下,捅了馬蜂窩?等他回宮,不知會收到多少苦口婆心勸谏的奏章。他不就是偷跑出來玩,打殺個把不長眼的東西嗎,至于這麼上綱上線嗎?宋熾道:“未定罪而被殺,臣隻怕無法向兩人家人交代。”換了别人,衛昀大概會說“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朕要你何用”,然而,對着這個教他律法的老師,衛昀心中不免有幾分發怵:他要是敢這麼說,等回頭上課時,宋熾大概又得考他律法。“罷了罷了,”他沒好氣地道,“今兒是你家太夫人的好日子,朕看在太夫人的面子上,就饒他們一命。”宋熾這才起身:“陛下仁慈。”衛昀滿心不高興,巴巴地看向初妍:“朕不是故意欺瞞你的。”初妍笑容溫柔:“民女知道。”衛昀更不高興了:“你先前對我的态度明明不是這樣子的!”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她的态度明顯疏遠恭敬起來。衛昀怨念地看了一眼宋熾:都是他壞了自己的好事。宋熾不動聲色地道:“陛下,舍妹一個女兒家,不便在此久留,臣先送她回内院。”衛昀張了張嘴,卻沒法說挽留的話。宋思禮和宋熾一個是朝中重臣,一個算他半個老師,他再妄為,也不好不顧宋家臉面,強留人家姑娘。他眼睜睜地看着宋熾将人帶走,再沒了玩樂的心思,悶悶不樂地道:“回宮。”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股市奇才 情夫要正名 女王惹不起(危險關系之二) 野獸看招 好好小姐不愛了(愛情四味之一)+番外 最長的告白 單身時尚守則(愛很潮之一) 現在相愛剛剛好 驕女跌一跤 他的懷抱比你暖 虐文女主的錦鯉日常 不婚流行主義(愛很潮之二) 愛你不服輸 試婚夫妻(百年閃婚主題書之三)+番外 去世後我纏上初戀+番外 結婚不簡單 琴師好風流 我家王爺太善妒(重生)+番外 小姐不好當(危險關系之一) 不準太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