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辭也不曉得自己到底怎麼回事,又把最關心的對象惹得生氣,不禁深吸口氣說:“漫畫雜志的月發行量破百萬了,過陣子我準備請媒體開個慶功宴,當然你不願意露面,我也不會勉強。”“恭喜啊,再說吧。”楚晗擡頭微笑:“你不怕我到時候眼睛不舒服,搞砸了活動嗎?”秋辭道:“你就是把這件事看的太重了。”楚晗沉默不語。秋辭抱起手來說:“房子裝修完畢,給你寄的家居産品手冊看好的話,就開始定家具吧,真不知道你是打算跟那個混子在這住到什麼時候,别讓自己的善心被無恥的人利用。”“我把你看作朋友,請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種蔑視醒的詞彙形容葉爾柯。”楚晗握着鉛筆一字一句地反問道:“不明講是因為這事跟你沒有什麼關系,但你也不小了,看不出我是因為喜歡才留他在身邊的嗎,善心?我哪來那麼多的善心?”秋辭臉上的好氣色,因為他這句話遲緩地退掉了,剩下的隻是幾近于絕望的蒼白。他愣了好幾秒,反問道:“喜歡?”楚晗微笑,自顧自地低頭打起線稿。秋辭咬住牙關,最後斷言道:“喜歡這種靠不住的人,你一定會後悔的。”27但凡正常的年輕男生,少有不好動的,葉爾柯美滋滋地躺了一陣子之後,終于産生全身僵硬的感覺,好盼着出去玩耍。然而總是盯着他的楚晗習慣性皺眉:“剛好點,以你的折騰程度又斷了怎麼辦?真想在屋裡待到冬天嗎?”“哎喲,悶死了……”葉爾柯吊着胳膊靠在沙發上,忍不住撩起衣服捏捏白胖胖的肚子:“我怎麼有發福的趨勢,一定是你買的肉太多了。”“并沒有逼你吃。”楚晗瞧他。“你笑什麼!我很快就會恢複身材的!”葉爾柯氣憤。楚晗不理這家夥吵鬧,戴上眼罩休息起來。葉爾柯好奇道:“說起來你的房子還沒裝好嗎?不是要搬家了?”“還沒。”楚晗面不改色。葉爾柯偷看他兩眼,而後郁悶地耷拉下眉毛。楚晗已經再了解這個人的性子不過了,即便看不見也知道他什麼模樣,安慰道:“等醫生說你能走路了,再陪你出去逛逛,到時候也可以去寵物醫院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嗷。”葉爾柯答應道。楚晗問:“今天想吃什麼?”葉爾柯說:“皮蛋瘦肉粥。”面對越來越偏難怪的點餐,楚晗内心絕望:“這怎麼做?”葉爾柯來了盡頭:“可容易了,讓我來指導你,我媽以前每天早晨都給我煮。”沒等楚晗回答,老房子的大門忽被拍響,伴随而來的還有熱情洋溢的聲音:“楚老師,你在家嗎?”講不清楚具體原因,現在的餘姚比之前更讓葉爾柯覺得毛骨悚然,他忍不住地擰巴起小臉:“這變态怎麼又來了?”楚晗摘下眼罩默默回視。葉爾柯趕緊擺手:“我沒說你變态,我就是受不了他這個人。”楚晗這才起身前去迎客。餘姚本就是個花美男,這幾次借着探望病人的借口出現時都打扮得非常精心,站在太陽底下當然耀眼,他在門開的瞬間露出笑容,愉悅地拎起手中的禮物盒:“老師好。”楚晗沒有接,有點疲于應付的慵懶:“怎麼,來看葉爾柯?”“不是。”餘姚毫不見外地擠進屋裡:“上次給你看過的漫畫,我又接着畫了些,不知道如果投實體雜志的話有沒有戲?”“沒戲沒洗沒戲!”葉爾柯在沙發上葛優癱,氣呼呼地撇着他說:“化妝比畫畫認真的人,能有什麼戲啊。”“我不跟外行人一般見識。”餘姚把禮盒放在茶幾上道:“去吃吧你。”快要被打發的葉爾柯抽抽嘴角,真想找和尚把這妖孽收走。既然來了總歸是客人,楚晗并沒有講不客氣的話,習慣性地到廚房去做果汁。葉爾柯小聲哼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勾引楚晗,看什麼漫畫,你能有那麼上進?”“是又怎樣?”餘姚彎下腰笑吟吟地瞧着他:“難道你也喜歡楚老師?”“呸呸呸,别把我跟你混為一談。”葉爾柯吓得抱緊了小狗子。“所以——你少礙事比什麼都強,壞人姻緣要天打雷劈的。”餘姚用桃花眼瞪了過來,又在楚晗回歸客廳時變得笑意盎然,拿出速寫本子有模有樣地開始請教。仍舊坐在原處的的葉爾柯聽他們講着自己不懂的話題,宛如一條鹹魚,漸漸不高興了起來。——生姜、小蔥、皮蛋、精瘦肉和大米。傍晚十分,楚晗抱着手站在廚房裡面,對着超市小哥剛從來的材料苦苦琢磨。原本還信誓旦旦要教他的葉爾柯出爾反爾,哼唧着不吃了後便一直坐在客廳翻獸醫學的課本。面對着這種任性的小孩又能有什麼辦法?楚晗隻得在網上搜到食譜,遲疑地拿出王嘉他們之前遺留在這裡的刀具。他這輩子離廚房都很遠。小的時候,父親根本不知道人在何處,深夜工作歸來的母親所能給他的,總是油膩膩的外賣或冷掉的剩食。讀書和剛開始工作的時候,默默地跟着大家吃食堂。入獄後,牢飯也分到過幾年。再後來啊,成了貌似“兩首不沾陽春水”的漫畫家。總而言之都與煙火無關。但對于中國人來說,家這個字,永遠要與面前這一捧爐火聯系在一起吧?楚晗深歎了口氣,慢慢地切起姜絲來。無厘頭賭氣的葉爾柯聽到動靜,拄着拐靠近小聲道:“你還真煮粥啊,我随便說說的。”“反正每天都要吃飯,不如吃你喜歡的。”楚晗回答。葉爾柯鼓起嘴巴,猶豫再三還是控制不住地開口:“别老跟餘姚浪費時間了好嗎,他又不是認真想學畫畫的,難道你看上他了?”“看不上。”楚晗言簡意赅。“那就少讓他來搗亂,好不得安甯。”葉爾柯立刻道。楚晗笑了笑:“餘姚不是你的朋友嗎,被你引到這裡來,讓他少出現也應該是你去說。”“他才不會聽我的呢。”葉爾柯提起公狐狸就皮膚發冷。面對不願漸漸親近的人被分享的幼稚情緒,楚晗難免覺得有意思,故意沒再多回應。葉爾柯果然悶悶地住了嘴,扶着拐杖氣哼哼。真是孩子脾氣。可能是常年畫畫的原因,楚晗做事情有種賞心悅目的慢條斯理,看得出他對刀具的操作生疏,但切出來的姜絲依然粗細均勻、整整齊齊。葉爾柯緊盯了會兒,不禁說:“其實你挺有天分的嘛,幹嗎一副君子遠庖廚的樣子?”“還會說古文?”楚晗回頭朝他笑了,問道:“肉也要切嗎?”葉爾柯颔首。楚晗把姜絲放到盤子裡,又把塊紅潤的豬肉放在案闆上,擡起了廚師刀。他絲毫沒有想到,總是如陰影懸在空中的病竟然在這個時候發作了。葉爾柯眼睜睜地看到楚晗把刀按到了手指上,吓得慘叫一聲,丢掉拐杖沖過去說:“大哥你幹嗎?!”鮮紅的血瞬間湧了出來。楚晗閉上眼睛扶着案闆,呼吸有點急促。無論是哪種醫生,葉爾柯畢竟具備專業的知識。他趕忙找到旁邊系菜袋的皮筋把他的食指狠狠地勒住,然後急着去打電話。楚晗疼的冷汗直流,但還是努力冷靜吩咐:“幫我聯系秋辭。”——最近關系有些緊張不假,但秋辭畢竟是個行事可靠的人。他飛快地趕去了就近的醫院,陪着楚晗縫針買藥,再折騰回來天已經黑透了。因為行動不便而被留在家裡的葉爾柯很害怕,坐在門口呆呆地等了很久,看到秋辭的車緩緩地開了過來,趕緊築起拐杖急着湊過去問道:“怎麼樣,你是不是很疼?”楚晗已經面色如常,從車裡下來笑了下:“沒事了,吃飯了嗎?”“哪有心情吃飯啊,你怎麼搞的?竟然直接往手指上切,吓死我了!”葉爾柯仍沒忘記那驚悚的一幕,摸摸短發滿臉糾結。向來内忍的楚晗當然不打算解釋。誰曉得黑着臉的秋辭卻忽然發了飙,罵道:“拜托你有點自覺好不好,不知道他有視微症嗎?本來平時生活就不方便,竟然還讓楚晗做飯,漫畫家的手如果不能畫畫了,他這輩子就完了!”完全不知情的葉爾柯被罵到呆滞:“……啥症?”某種寒冷的氣息從楚晗心裡一點點泛了起來,他緩慢地看向秋辭,聲音不剩半絲友善:“我怎麼樣是我自己的事,想做飯也是我自己的選擇,不夠小心是我自己的錯,你喊什麼?”“楚晗,你簡直鬼迷心竅了。”秋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鬼迷心竅的是你。”楚晗以為自己永遠不可能把那張窗戶紙捅破,永遠都會把這個男人當朋友、當恩人、當夥伴,可明知道秋辭卻想要的他給不起,所以當被葉爾柯單純又茫然地盯着時,便順其自然地開了口:“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大聲的講我的隐私,是不是太不懂得尊重我了?我在任何時候都不需要你來代言,你不算我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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