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所受的震撼不亞于頭一次知道自己身處的世界是片羅網葉的時候,這哪裡是都廣志,恐怕流傳下來的都廣志特意删掉了這些文章,隻保留了與廣都相關的片段。路易展開卷軸,卷軸上的暗紋在燈光下泛過流水一樣的微光,上面隻有寥寥幾個字,還是之前昆侖君幫他寫下。他伸出手,用指尖輕輕觸摸卷軸上的暗紋,溫涼、光滑,像水一樣。他還不知道該如何留下字迹,也看不見卷軸上記載的文字,但隻要找回記憶,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路易并不着急。燈光下,卷軸包裹着一層瑩瑩的光,紙上細膩的紋理在他掌心起伏。其實這幾天他也想過許多,前世今生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關系?靈魂走過奈何橋後,現在的他還是前世的他嗎?可轉念一想,普通人并沒有他這麼長的壽命,經曆也不可相提并論。他能夠轉世輪回,無憂無慮地活到如今,本就和前世緊緊相連,牽一發而動全身,身為善逝時,若是一舉一動有虧錯,那他也不能坐在這裡回想過去。更何況,他的轉世輪回與昆侖君也有莫大幹系,就連昆侖君的失憶恐怕也與他有關。拿了别人的好處,卻不承認自己的過去,這并不是路易的作風。他重新将卷軸放好,目光投向穿城而過的鳳栖江。就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再次回到千年前,将前世發生的一切,用自己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神的居所路易速度很快,他本想遞交辭呈,但連校長都出面挽留,路易無法,隻好想了個請病假的法子。他已經在學校工作了十一年,便一口氣請了一年的長假。這樣騙人不好,但現在也沒其他辦法了。辦妥手續後,已經到了年末。他這一個月裡,每天都要多次經過鳳栖江,卻沒有一次回到千年之前,而貓先生也沒有回來,如果不是他胸口的九尾白虎還在,他甚至要疑心貓先生是不是将他丢下了。平安夜那天,維克多破天荒地給他發來視頻邀請。維克多居住的地方免于大雪,他養的小羊羔都已經變成大隻山羊,成天啃他的玫瑰花。維克多照常一頓哭訴,然後問他:“小路易,你養的那隻貓呢?”路易一愣,随即慢吞吞道:“他啊,有事離開一段時間。”維克多微微一笑,“你在擔心他嗎?”路易苦笑:“果然瞞不過你。”維克多得意洋洋地打了個響指:“我可是你親愛的老爹,你的小心思都表現在臉上,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話說到一半,維克多的神色正經起來,那雙翡翠一般的綠眸變得極深極沉,“他會回來的,路易。”路易笑了起來:“那好,借你吉言。”哪知道再一次相遇來得這麼快,路易與維克多聊完天,剛洗漱就寝,閉上眼睛下一刻便聽見屬于朔風的呼吸聲。目力所及皆是巍峨起伏的崇山峻嶺,山勢如刀鋒,鵝毛大雪幾乎要迷了他的眼。燕山雪花大如席,而他眼前的雪花也不遑多讓,周遭白茫茫一片,雲海潮起潮湧,在雲海盡頭,一輪金日正冉冉升起。他聽見善逝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你來了?”路易心念一動,他嘗試着與善逝對話:“這次我怎麼附在你的身上?”善逝語帶笑意:“因為你已經從心底認為,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我們本就是同一個靈魂,在同一時空裡自然不能分離。”烈烈寒風中,善逝的長發向後吹去,仿若漆黑的經幡。他擡起手臂,手腕上的佛珠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與佛鈴顫聲相映成趣。路易凝視善逝的皮膚,那時一種冷白色,不像活人的色澤。風雪随善逝的動作忽然平息,他手腕一翻,将佛珠藏入袖中,那風雪登時再度襲來,割得人臉生疼。路易這才留意到,善逝仍舊穿着一身素白的僧衣,外罩褐色袈裟,冰天雪地裡,他似乎感覺不到寒冷。“我從小便感知不到熱,也感知不到冷,但我明明能吃飯喝水,睡覺打盹,與常人無異,”善逝輕聲說,“你說這是為什麼?我是人嗎?還是其他什麼妖魔鬼怪?”他并不需要路易的回答,“我的确不是人類,或許說,我以前曾經是人。”善逝沉默半晌,問道:“你知道我為何要來這裡嗎?”“這裡是哪裡?”路易答非所問。善逝遠眺雪山之巅,雲海盡頭的金輪:“這裡是神的居所——昆侖。”“昆侖君?”善逝:“是他。”頓了頓,善逝再度開口,“我曾見過一個幻象,那天廣都晴空萬裡,站在城中也可以見到遠方的雪山。我站在高山之巅遠眺,看見金烏墜落,羽毛燃燒化為翠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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