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将哨聲帶往四面八方,路易看着眼前壯觀的景象,震撼到失語。翠鳥圍着善逝飛翔,翠鳥的鳴聲與佛鈴聲融合在一起,根本無法分清。路易感覺到發絲擦過臉頰,漫天翠鳥落下翡翠一樣美麗的羽毛,缭亂的羽毛之後是燦爛的豔陽。這股風——真溫暖,他心裡有個聲音這麼說。善逝回頭看着綠樹掩映下,師兄的身影漸漸迷失在山中,得意一笑。他從樹巅一躍而下,穿過重重密林,連跑帶跳地來到一片闊野。自善逝跳下樹巅,路易的視野便變得模糊不清。善逝的速度太快,所有景物都成為濃濃淡淡的方塊,直到善逝停下腳步,他才能看清周遭的景象。青磚灰瓦,袅袅檀香。路易隻能看見善逝所能看見的東西,善逝現在正蹲在房頂上,正好能俯瞰整個建築群。路易覺得眼前的景象頗為熟悉,不論是房屋的布局,還是飛檐的弧度,甚至是遠方山脈起伏的曲線,他都似乎曾在哪裡見過。殿宇前的寬闊的空地上,伫立着兩尊銅塔,塔檐鈴铛随風輕晃。塔身上镂空花紋是流雲枝桠,顯得精緻古雅。看見這兩尊銅塔,路易猛地想起自己身處的這片土地,到底是哪裡。——東墟江,坐忘觀。原來,這裡就是千年前的坐忘觀。路易遠眺水墨畫一般的青山輪廓,天上浮雲湧動不休。善逝毫無顧忌地盤腿坐在房頂,一臉茫然地看着遠方。擺脫師兄的追捕後,善逝又無事可做,平時沒事幹的時候,他就窩在那一方石洞裡,聽着水聲滴答,一睡就是好幾天。路易困在善逝身體中,也隻能與善逝一起發呆。就在此時,異變突生,善逝頭頂忽的被什麼東西打中,他疼得直吸氣。善逝扭頭一看,兇器就落在他的手邊。那是一個卷軸,路易思緒停頓半拍,腦海一片空白——這卷軸分明就是他手裡的那一個!善逝拿起卷軸,翻來覆去地查看,也沒瞧出什麼子午卯酉來。他正閉目沉思,一團毛絨絨的東西便從天而降,直直落到善逝的懷中。善逝隻覺下肢劇痛,他龇牙咧嘴地發出一聲痛呼,低頭定睛一看,一隻灰色的狸花貓正團成一團,乖巧地窩在他的懷中。感受到善逝的視線,狸花貓滿臉無辜地仰頭與他對視,琥珀色的獸瞳波光流轉。善逝沉默半晌,伸手一抓,拎住狸花貓的後頸晃了晃,與它鼻尖對鼻尖,眼睛對眼睛,好奇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從天上掉下來?”狸花貓默默地盯着善逝,四個毛絨絨的白爪子不停撲騰,善逝看得稀奇,索性松開手,任由狸花貓一躍而下。過了半晌,狸花貓跳到離他三尺遠外,用眼神細細描摹他的五官,懵懂的獸瞳恢複了奕奕神采,明亮的像天地鴻蒙之時,開天辟地的那道光。“我終于找到你了。”狸花貓爪子一邁,深深地凝視善逝眼角紅痣,一人一貓相對無言。就在善逝快要失去耐心時,狸花貓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冷清,如山巅亘古不化的白雪。“我乃昆侖君。”“陸吾。”細雨無聲濕桂花高亢嘹亮的鳴笛聲沖破重重迷霧,直達路易的耳畔。像是有人擦去他眼前的霧氣,路易眼前的風景忽然模糊起來,片刻之後,又緩緩變得清晰。手背上傳來毛絨絨的觸感,路易猛地睜開眼睛,手不由自主地一抖,後知後覺地深吸一口氣。他再次回到千年前,又是在鳳栖江上。接二連三的遭遇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與善逝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善逝或許就是他的前世。可他一直不信所謂前世今生,哪怕是同一個靈魂,他也不認為他與善逝是同一個人。回到家後沒過多久,廣都就下起濛濛的雨。雨絲飄到落地窗上,留下一道道纖長的水痕。路易給自己泡了杯咖啡,輕抿一口,靠在窗邊發呆。就算他再遲鈍,也能悟出點不對來。“善逝……”他将手掌放在冰冷的玻璃上,低低地念出白衣僧的名字。陸吾一回家後就開始舔毛,白生生的爪子擦過耳朵,後腿伸的老長,一眼看去,毛絨絨一團。路易轉過身,看着沙發上的陸吾,心緒萬千,他想問陸吾,你還記得與善逝的過去嗎?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妥,貓先生早就說過,他已經忘記過去。記憶的碎片散落在時光的長河裡,他隻有想方設法,逆流而上,一片一片将它們打撈起。陸吾慢條斯理地把自己清理幹淨,疑惑地擡頭:“你怎麼了?”路易嘴唇翕動,想将自己在鳳栖江上的所見所聞如實告訴陸吾。他再三考慮,挫敗地按住額頭,無奈地揮手:“沒什麼,就是有些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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