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輕川恍然想起自己給梁希的承諾,便已明白了她的去向,讪讪的道:“謝謝您,打擾了。”房東似乎不喜多管閑事,朝他生疏的笑了下,便進屋消失。左輕川也隻能無奈的下了樓,他對于該給外婆打個電話這件事顯得有些猶豫不決,因為實在沒有辦法與老人說的清現狀。可是上帝似乎等不及他的忐忑,也給左輕川帶來了令其措手不及的禮物。☆“左先生,你是來找梁希的嗎?”“您與梁小姐是什麼關系,你們曾經定過婚?現在還有聯系嗎?”“家裡是怎麼看待梁希的?”“你認為梁希與陳安的關系怎麼看?”左輕川剛走出單元門,就差點被伸過來的話筒戳到臉,他很反感的皺眉躲過,根本不想回答。那劇烈的閃光燈令他頭暈目眩,問題又顯得如此無聊可惡。如果不是陳安整日在媒體上炒作自己,根本就不會有這些八卦記者關注,如果不是井堇一而再再而三的賣新聞,他也不會忽然間深陷媒介囹圄。但左輕川不是梁希,他很不客氣的擋開記者,打開車門說道:“陳安和梁希沒有關系。”隻是落下這句話,而後就踩下油門揚長而去。但對于向來有強大解說能力的記者們,這一句話似乎也就足夠了。☆這是一個光與電的時代。我們人類似乎在鋪天蓋地的網絡中顯得遲緩而笨拙,往往面對萬事都會變至手足無措。當左輕川剛剛走進自家的客廳,就對上了父親嚴厲的眼睛。這時已經九點多了,他搞不清自己從早到晚都忙了些什麼,滿腦子都是新聞,輿論,衆人悠悠之口。但是此刻,他該意識到的也終于意識到了。左鵬程語氣不滿的問:“你剛才在外面胡說的話,要是被發出去,會惹來多少麻煩,你自己和我說說?”左輕川把車鑰匙扔在茶幾上,垂着眼眸:“我說的是實話。”左鵬程道:“我沒有時間關心你們這些無聊的糾紛,但是我警告你,梁希的事情到此為止,娛樂圈時尚圈的事情,你一輩子都不要給我摻和,知道嗎?!”左輕川不回答,像是有點煩了,扭頭就向樓上走去,完全是副半句話都沒有聽進去的模樣。左鵬程被向來還算聽話的兒子氣道,皺眉高聲說:“你至少知道我會怎麼阻止你!”左輕川突兀的停下步伐,輕輕的問:“你也知道梁希不是壞孩子,她家裡的事,不能毀了她的人生,也不會毀掉我和她的關系。”左鵬程怒曰:“但是那會毀掉你的人生。”左輕川諷刺道:“爸,你也太危言聳聽了。”左鵬程輕笑:“是不是聞言聳聽,事實會告訴你答案。”左輕川沉默了半晌,又道:“随你的便,我想休息了,今天很累。”左鵬程說:“去吧,明天必須上班,不要再和記者浪費時間。”左輕川點了點頭,步履遲緩的進了卧室。☆反抗是什麼意思,反抗後又能得到什麼好結果?這些問題,已經在腦海裡盤桓很久了。左輕川的骨子裡是個理智的人,他知道在放棄與所得之間的比例,所以家裡告訴他不可以彈鋼琴,他就這麼些年也沒碰過,家裡告訴他不可以惹是生非,他就始終如一的循規蹈矩。現在,家裡終于也告訴他,不可以再和梁希有接觸。所以他是不是應該一如往昔?☆洗了澡後,左輕川呆呆的抽着煙窩在床上看電影,腦子裡天馬行空的,一會兒會想到梁希那些簡單到不行的喜怒哀樂,一會兒會想到她現在的孤單,一會兒也會想到父母在那精裝之下的殘酷嘴臉。做什麼都不對。做什麼都不行。左輕川苦笑着回神,逼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電影上,而不是再去自尋煩惱。他看的是《東邪西毒》,因為作為張國榮的影迷多年,對此很是喜歡,每當心情低落的時候,總會找出來看,舒緩浮躁的心境。但是今日卻不知原因的越發不安。電影帶着傷感的對白響徹在偌大的卧室裡,帶着種空蕩的回音。“以前,我認為那句說話很重要,因為我相信有些事一旦說出來就一生一世。現在想想,說不說也沒有什麼分别了,有些事情,是會變的。我一直以為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鏡子,才知道自己輸了,在我最美好的時間,我最喜歡的人卻不在我身邊,如果能重新開始該多好。”張曼玉的聲線幹淨而帶着力量,讓左輕川的心有些抽痛。是啊,他的所作所為,到底是輸是赢?何必又這樣在乎輸赢呢?得到夢想的那個,多慘也是赢了,沒有得到,抱着全世界,不還是輸了。過的好又能怎麼樣,在最美好的時候喜歡的人不在身邊,是叫什麼好呢?左輕川慢慢的把煙掐在手邊的煙灰缸裡,又拿過手機,撥出了外婆家的長途。可是還沒等接通,他又挂了。這不是退縮。左輕川從床上起了身,走到衣櫃前把自己從英國帶回的箱子拿出來,随意往裡扔了幾件衣服。他是想要出發。不經打理的老房子,無論多麼奢華,都會有種破敗的感覺。冬日海風冰冷的屋後,梁希呆呆的站在自己的花園裡面,恍如隔世。現在已經沒有人居住了,因為房子尚未被賣掉,還能隔着落地窗看到裡面蒙着白布的家具。那些白布和停屍房用的很像,作用也很像。都是埋葬已經死去的東西。梁希把尖下巴深深地埋進圍巾裡面,失落的轉身做到台階上,有些難過的靠翻書打發時間。阿婆在睡午覺,她睡不着,走出了門卻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混混沌沌的就跑到遮蓋令她難過的地方來了。梁希輕輕的歎了口氣,撫摸着書頁上yuikatsura(注)的照片,黯然道:“我什麼時候能像你一樣的,勇敢又自由的控制着自己的人生,傳播出那麼多美好的事物。大約人和人之間,永遠都會隔着銀河那麼遙遠的距離吧。待了會兒後,梁希感覺自己的手都有些發僵了,便拿着書慢騰騰的起身想要回去。可是剛剛擡頭,就恍然發現已經爬滿枯藤的鐵門前,站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他那精緻的臉和高貴的衣着,就像是童話裡面的王子,披荊斬棘來到敗落的城堡,來喚醒沉睡的公主。梁希在詫異間又有些難過,低聲道:“小川,你還是來看阿婆了”左輕川的風衣被飒飒吹起,他走過來道:“我是為了看你的。”梁希愣愣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左輕川很突兀的身手抱住她:“對不起,我沒能保護的了你。”聞言梁希心底的委屈頓時泳了上來,她很埋怨的哽咽道:“為什麼我那樣向你解釋你都不相信我”左輕川說:“我相信,我隻是”梁希一臉不開心的推開她。左輕川淡淡地說:“嫉妒。”這個詞彙,是完全不屬于他的東西。梁希不懂你要嫉妒什麼。但她似乎又在刹那間領悟到了。這領悟,給她帶來了無限的喜悅與幸福。左輕川很認真的說:“這是最後一次讓你受傷害了,以後不會,再也不會。”梁希此刻反倒腼腆了起來,低頭說:“什麼傷害不傷害的,這算什麼。”左輕川也沒再矯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外面冷,回去吧,外婆醒了在等你呢。”人是家的一部分。如果沒有人,再美麗再舒适的房子,也不會帶有溫度。傍晚梁希站在廚房努力的做着大家的晚餐,忙得有些不能瞻前顧後,但當她很随意的把某個櫃子打開卻忽然看到小時候熟悉的那套瓷碗時,還是怔怔的停下了。比起熱衷新鮮事物的孩子,她更喜歡老人。因為老人懷舊,在有老人在的地方,很多很多東西都是不會改變的。正當她拿下瓷碗有些走神兒,忽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發現左輕川不知從何時便站在那兒了,輕聲道:“出去吃吧。”梁希堅持道:“我可以做好。”左輕川笑了笑:“不是那個意思,你很不容易才休息下來,就不要再忙了。”梁希轉身關小了炖湯的火,回答道:“沒關系,再說都快好了,你等着去吧。”左輕川走到水池邊說:“那我幫你。”而後他就打開籠頭動作生疏的開始沖洗草莓。梁希淡笑了下,即便現在心頭積壓着許多煩惱,幸福卻還是趁虛而入。阿婆早就自己待不住了,她悄悄地路過偷看,忍不住道:“哎,多好的一對兒啊。”吓得梁希猛看向她。左輕川說:“您還不歇會兒去。”阿婆道:“剛才你爸爸打電話來,要你回北京上班。”梁希知道他是偷跑回來,不禁顯得有些擔憂。左輕川點頭:“嗯,我一會兒給他回。”阿婆道:“不用了,我把他罵了,就知道做生意做生意,一點人情味也沒有,你媽媽嫁給他真是太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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