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方小禾大叫,下一刻,他的唇猛然被堵住,剩下的驚吼怒罵都被堵在了喉間。“唔……唔……”方小禾不停的扭動掙紮著,卻改變不了自己被壓進柔軟大床中的頹勢,襯衣扣子被一粒粒解開,可惡的手指在光滑肌膚上遊移,也不知道為什麽,所有被他碰過的地方都如同是燃起了一把火,燒的方小禾差點兒失去理智。“遲淵,放手,你會後悔的……唔……”急急趁著對方嘴唇離開的空隙間吼出的幾句話被再度堵回喉嚨,而這一次,遲淵身上的衣服也全部都解開,同時被剝下的還有方小禾的睡褲。“遲淵,你瘋了……啊……不要……”“小禾,我愛你,我真的再也……忍不住了,你救救我吧……隻有你能救我,隻有你……”“不……不要,我會恨你……啊……”粗重的喘息聲和驚叫聲哀求聲交織在一起,窗外的夜黑的濃重,明明是農曆的十五,月亮卻不知道躲去了哪裡。“小禾,你醒了?我準備了簡單的午餐,端過來給你吃一點好不好?”溫柔的聲音在室内響起,遲淵一臉幸福的走到床邊,卻在看到方小禾冷漠的面孔後,變成了一臉黯然。“對不起,但是我不會後悔。”遲淵握住方小禾的手,對方卻如觸電一般的抽離,他心中無比的苦澀,但卻固執的不想放棄。“我要辭職。”方小禾冷冷的開口。他的眼神燃燒著憤怒,看向遲淵,一字一字道:“遲淵,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想見到你,這一夜,就當做是我這幾個月來承蒙你照顧的代價,從此後,我們兩不相幹。”“我不同意。”遲淵斷然拒絕,方小禾的反應早在他意料之中,怎麽可能會因為這個就放棄退縮。“你沒有權力不同意。“方小禾咬著牙,他很想立刻下床,可是一動,就由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開始向外周蔓延鑽心的疼痛。“我有權力的,别忘了,當初我們簽訂的合約,你要在我這裡做滿五年以上,不然就要付違約金,小禾,那筆錢對你來說是天文數字,你賠不出來的。”反正形象也好不到哪裡去了,索性就卑鄙到底。“你……”方小禾氣急的大吼一聲,卻也再說不下去。當初遲淵說不願意雇短期的傭人,一年兩年後就要再找,所以他以高一些的薪水和家政那邊立了一份長約。而自己過來後,薪水又提高了将近一倍,他當然也就欣然同意簽五年約,畢竟那時候他怕的是遲淵辭退他,可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主動辭掉這份待遇優渥的工作。“你不用拿錢來壓我,反正……反正我想辦法還你。”方小禾惱羞成怒的叫,終於克服了疼痛,起身下床。“五萬的違約金,你要做什麽工作才能盡快付清?而且我隻接受一次性的付款,一個月之内還清,多一天都不行。何況還有你母親的病,弟弟的學費。小禾,你别沖動。”遲淵的眼睛幽暗深邃,直直盯著方小禾。“五萬就五萬,大不了我去夜店賣還給你……”“小禾……”遲淵大吼一聲,一把抱住方小禾,他眼睛都紅了,憤怒道:“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對,難道就因為這樣,你便把我的真心都給踩在了腳下,覺得我連那些腦滿腸肥醜陋秃頂的暴發戶還不如嗎?去夜店賣,你……你好會傷我……”方小禾被遲淵怒發沖冠的樣子吓了一跳,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是他怎麽能認輸,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所以他别過頭去,冷冷道:“難道你不會傷我嗎?愛又怎麽樣?就因為你愛我,我就必須愛你嗎?就因為有愛做借口,你就可以……可以對我用強,這……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方小禾的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問的遲淵啞口無言,他頹然的坐倒在地上,悲哀道:“我不想這樣的,小禾,我真的已經盡力忍耐了,可是我……我真的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是實在控制不住自己,才……才會對你用強,對不起……對不起……”方小禾拉起他,誠懇道:“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就放我走,遲淵,我們不能這樣下去,這是不對的,你是什麽身份?我又是什麽身份?你将來要怎麽對你的父母說?怎麽對那些記者說?我……也是為你好。”“不用,小禾,這些你都不必擔心,我父母那裡,我會扛下一切,我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那些記者,誰在乎他們怎麽寫怎麽說?我又不是什麽明星,更何況,真心相愛是醜聞嗎?好,就算有人把它當醜聞,我又何必在乎?小禾,你是因為擔心我才不肯接受我嗎……”遲淵眼睛裡射出狂喜的神采,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原來小禾不肯接受他,不是因為不喜歡他,而是因為替他擔心未來的風雨。“你胡說什麽?我……誰說過喜歡你了?誰又替你擔心?我……我隻是想用這些來壓你,讓你迷途知返。”方小禾一看自己的話不但沒用,反而讓遲淵喜出望外,就急了,一把甩開遲淵的手:“告訴你,我對你,就是很普通的朋友關系,我不喜歡你,更不可能會愛上你。”遲淵如同一個剛剛得救就又被狠狠打落深淵的人,那臉上濃重的失望之色連方小禾也不忍心看,他别過頭去,心裡快速的轉著主意,可是在這關鍵時候,平日裡明明還算聰明的腦袋卻連一個主意都想不出來。“好吧,我也不該奢求什麽。”遲淵苦笑:“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小禾,我總有一天會打動你,我隻求你繼續留在我身邊,是,不管你說我卑鄙也好無恥也罷,我是會用一切方法将你留在身邊的,如果你恨我,就将自己的心腸磨硬一些,隻要你一天不開口說愛我,我就一天不能得到幸福,這個懲罰……夠不夠?”方小禾很想說不夠,狠狠的絕了遲淵的念頭,可是看著對方那雙痛苦的眼睛,這話卻說什麽也不能出口。最後,他隻能負氣的轉過身子,一瘸一拐往屋外走,遲淵上來要扶他,卻被他一把甩開。頹然坐在椅子中,遲淵真正嘗到了痛苦究竟是什麽滋味。雖然方小禾的反應早在他意料之中,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的經曆了,還是讓他痛苦的幾乎滅頂。“好在……窗戶紙已經捅破了,從此後隻能往前走,再不用瞻前顧後。小禾,我不會放棄的,卑鄙,無恥,下流,這些罵名我認了,相信我,我會好好的對你,我一定會和你兩情相悅,下一次的性事,不會再是強制性的,我保證。”遲淵自語完,整個人似乎都從頹敗中掙脫出來,他站起身,臉上重新煥發出勢在必得的堅定神采,許多事,其實并不困難,隻看你願不願意去為它付出所有努力。他這樣的告訴自己,於是信心大增。方小禾沒有離開遲淵的家,就像遲淵說的,他賠不出違約金,而且他的母親弟弟都需要他的薪水和獎金。所以,遲淵以為自己是利用卑鄙的手段強留下他,但他心裡很清楚,能有這樣一個台階可下,對他來說是多麽的重要。坐在寬大的窗台上,看著窗外的枯葉在雨水中漂流,方小禾幾乎立刻就想起了遲淵,連忙慢慢挪下來走到放衣服的桌旁,看見那件羊絨衫和衣服褲子都不見了才放心,羊絨衫很暖和,這樣即便下雨,也不用擔心遲淵受凍了。扶著沙發扶手慢慢坐下去。方小禾深深歎了口氣。遲淵,你知不知道?我一點也不惱恨你,雖然你的确是對我用了強,對於這種性事我也的确不能馬上接受,但是我真的不恨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因為你對我太好,也許是因為你太優秀,優秀到連我都逃不過你的魅力,總之,我不恨你,也不讨厭你對我做的事情。可是有什麽用呢?我們兩個,就算能兩情相悅又怎麽樣?這社會是一個吃人的巨獸,多少人因為醜聞而跌到人生的最谷底,今天你雖然風光無限,但當你是同性戀的新聞一經公開,明天你們家企業的股票就會大跌,這個世界,有一夜暴富,更多的是一夜暴貧。你父親對我有恩,你對我的恩情更是不消細說,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我是可以做你的地下情人,我不在乎,反正也不打算結婚。但是那樣勢必會傷害你未來的妻子,溫柔善良的,我不忍心傷她。潑辣厲害的,我不敢傷她。所以,我們隻能趁現在還未泥足深陷的時候,了斷這段不正常的關系,遲淵,我……不會姑息心軟的。方小禾慢慢閉上眼睛,他微微仰起頭,讓自己靠在沙發背上,再次深深歎了口氣,剛才的那些念頭,與其說是袒露心聲,又何嘗不是在勸說自己。他和遲淵……不可能有好結果,所以他必須要在自己生出貪心之前,斬斷一切癡心妄想。就這樣,兩個人的關系陷入了僵持中,遲淵不肯退讓,方小禾更不肯退步。原本溫馨的家裡如今冷冷清清的,不管遲淵怎麽對方小禾好,怎麽哄他,怎麽逗他開心,方小禾就是連一個笑容都不肯給他。再深的愛情也經不起這種折磨,遲淵不怕方小禾罵他打他不給他好臉色,他最怕的反而是對方就這樣淡淡的,你問話我就回答,不問我就不說話,要笑容沒有,要眼淚也沒有。方小禾實在是太懂他了,這個樣子維持了不到一個月,遲淵就被折磨的要舉手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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