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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頁(第1頁)

文彬心裡很亂,根本理不清頭緒,撓了撓頭,尴尬的道:&ldo;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我自己……不是同性戀,所以……&rdo;徐風淡淡道:&ldo;抱歉,我喝醉了。&rdo;文彬扭過頭:&ldo;沒……沒事,我也有點醉,對不起。&rdo;&ldo;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rdo;徐風輕輕笑了笑,&ldo;可能,是我太自信了。&rdo;文彬垂下頭道,&ldo;對不起,是我馬虎了,讓你誤會。&rdo;&ldo;沒事。&rdo;徐風面無表情的坐回去,系好安全帶,發動了車子。之後的幾天,宿舍裡的氣氛一直很不對勁。劉波忙着跟女朋友約會,很少回來,于是,文彬不得不硬着頭皮面對一臉若無其事的徐風。徐風依舊會偶爾關心自己,會每天都按時做飯,隻是不再動不動就親吻額頭,也不再說暧昧的話。就像師兄和師弟一樣,淡漠的相處方式。他在刻意避開自己。他的目光中,也沒有了前些天那種讓人心醉的溫柔。有的,隻是冷漠和疏離。這個事實,讓文彬心裡很是難受。自己是太沖動,說錯話了。可是,原本就不是同性戀的人,怎麼能那麼快就接受喜歡上一個同性的事實?至少要仔細考慮一下吧,且不說以後能不能長久的問題,就算眼下,跟他在一起也不一定能開心,自己性子火爆,他又是個專橫霸道的人,火星撞火星結局兩敗俱傷。文彬的心裡非常矛盾。一直都以為自己将來會娶個美麗的女人生個可愛的孩子,甚至在夢裡幻想過牽着老婆抱着兒子,一家三口在夕陽下散步的溫馨未來。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喜歡上一個男人。會被一個男人親吻到全身發軟,甚至……在那一刹那,自己居然抛棄了一切理智,隻想靠在他懷裡‐‐沉淪。對文彬來說,這個事實比晴天裡的一道霹靂還要可怕。居然喜歡上他了?雖然曾經有過被他欺負的不愉快回憶,雖然一度以為他是個人渣……可相處久了,會不由得記得他的好,不由得想要靠近他。跟他在一起會緊張,卻安心。他去找别人會吃醋,會擔心。會想着他,念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心跳會加快。沒有被打春藥的情況下,被他碰,還會起那麼大的反應。那天在車廂内,被他親吻的時候,那種慌亂,心悸,脊背戰栗着的快感,以及‐‐漲滿胸膛的甜蜜感覺。這一切的一切,都暗暗昭示着,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他。該怎麼辦?真的要為了他而變成同性戀?改變自己的一輩子嗎?這種朦胧的情愫,該放任它發展下去,還是,趁早扼殺的搖籃裡比較好吧?下午開茶會的時候,導師公布了分組變動的消息,徐風不再帶師弟了,專心跟着導師去準備他的畢業論文。以後文彬和劉波就由許遙來管,等下學期開學,再正式加入餘教授的門下。不同于徐風的包容,許遙師姐可是個厲害角色,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安排的任務做不完,大清早都能打電話過來訓斥。&ldo;叫你寫的綜述還沒寫好,文彬你到底在幹什麼?!&rdo;&ldo;開會不要走神,跟你說過多少遍了。&rdo;&ldo;晚上回去把這份資料看完,明天給我彙總,聽到沒有?&rdo;&ldo;早上六點給我爬起來去跑步!看你那熊貓眼就跟衰神降臨一樣,你晚上到底在幹什麼?!&rdo;劉波是習慣了師姐的嚴肅态度,嘻嘻哈哈應付過去,沒什麼感覺。倒是文彬,每每被許遙師姐冷着臉教訓的時候,才會深刻的意識到,以前徐風對自己有多好。真的很懷念跟大師兄在一起的日子,兩人在書房裡一坐就是一下午,他看他的書,自己則翻閱着資料,偶爾,他會擡頭詢問自己進展如何,也是淡漠中透着些溫柔的語氣。那種安心舒适的氛圍,早就被自己搞砸了。周末的時候,文彬一回宿舍就看見徐風拉着箱子從卧室出來,劉波在旁邊一臉笑容。文彬僵在原地,見徐風一臉平靜的從自己身前走過。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徐風在門口換好鞋子,打開門,回頭道:&ldo;我走了,你們兩個以後就每人一個卧室吧,一直擠着睡也不是辦法。&rdo;文彬握了握拳,垂下頭,問:&ldo;你去哪?&rdo;&ldo;住我以前租的房子。&rdo;&ldo;跟……夏楓……一起?&rdo;徐風淡淡道:&ldo;對。&rdo;文彬撓了撓頭,擠出個笑容來:&ldo;呵呵,那再見啊,這段時間謝謝師兄的關照。&rdo;&ldo;不用客氣。&rdo;徐風轉身走開,砰的關門聲讓文彬狠狠攥緊了手指。良久之後,才垂下頭,輕聲道:&ldo;劉波,你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會有好結果嗎?&rdo;&ldo;這個……不一定吧。&rdo;劉波心裡隐隐知道文彬對徐風有感覺,這個節骨眼上,生怕自己說錯話導緻嚴重後果,隻好搓了搓手,讪笑道:&ldo;不過,至少試試看啊,如果真喜歡的話,就别輕易放棄嘛,免得以後後悔。&rdo;文彬沉默良久。&ldo;可是,萬一戒不掉呢?&rdo;&ldo;呃?&rdo;文彬笑着拍了拍劉波的肩膀:&ldo;你怎麼這麼笨,沒聽說過愛情就像鴉片嗎?既然嘗了戒不掉,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遠離它,我說的對吧?&rdo;劉波擦了擦額頭的汗:&ldo;呃,你怎麼突然這麼文藝了,呵呵。&rdo;文彬垂下頭來,輕咳了一聲:&ldo;兄弟,老實跟你說,我以前其實挺文藝的。&rdo;&ldo;啊?&rdo;&ldo;後來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呵呵。&rdo;文彬撓了撓頭:&ldo;我以前在精神病院待過。&rdo;見劉波瞬間睜大了眼睛,文彬嘿嘿一笑,手指搭在劉波肩上:&ldo;别害怕,我不是瘋子,不會對你怎麼樣的。&rdo;頓了頓,又撓撓頭,說:&ldo;其實是一點抑郁症而已,被我媽送進醫院治了半年。我真是佩服死那家醫院了,原本老子是抑郁症,出院之後反倒變狂躁症了,我喜歡罵人,也不是天生喜歡罵的啊,我小時候其實很乖的。&rdo;劉波又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笑道:&ldo;看上去也是,你長得倒挺乖的。&rdo;&ldo;屁,你給我嚴肅點,我在跟你講辛酸的往事呢,配合下行嗎?!&rdo;&ldo;哦……你繼續講,嘿嘿,咱要不換個地方,在門口臭鞋子旁邊聊這些,似乎不太好。&rdo;兩人換到客廳裡,倒了杯茶,面對面開始聊天。劉波緊張地額頭冒冷汗。文彬倒是一臉平淡,一邊吃蘋果,一邊若無其事的說:&ldo;其實也不是太嚴重的事。我那時候很小,才上小學一年級。我們家跟周哥他們家住對面,爸媽是同事,關系一直挺好,周哥他們家有輛車,就是那個年代很流行的天津大發,可以坐八個人的。有一次我們兩家一起去外面野炊,周州他爸喝醉了,開着車拐彎的時候跟一貨車撞了,出了點事故。&rdo;文彬頓了頓,輕聲道:&ldo;我爸護住我,自己被撞死了。&rdo;劉波抽了口氣,沉默良久之後才呐呐道:&ldo;這些事……你都沒跟别人說過……&rdo;&ldo;靠,這種事有必要到處宣揚讓人同情嗎?我最煩那種整天在那叫&lso;我好悲慘我好痛苦&rso;的人,過了那麼多年,這事也隻有我們兩家和一些親戚才知道。&rdo;文彬又抓過來一個蘋果,狠狠咬了一口,咔嚓一聲咬得特别清脆,嚼完了,才繼續說:&ldo;因為那件事,周州他爸媽一直很内疚,周州對我也像親弟弟一樣特别關照。我那時候挺恨他們,更恨我自己,小孩子嘛,愛鑽牛角尖,一直悶着不說話,就抑郁症了,我媽把我送去醫院治了幾天,我待煩了想出來,我媽怕我沒好,為了讓她放心,我就上山爬樹整天跟那群小屁孩兒滾泥巴,差點又弄出個狂躁症來,她才放心了。&rdo;劉波拍了拍文彬的手背,輕聲道:&ldo;都過去了,你……别難過啊,現在活得開心才重要。&rdo;就像哄小孩一樣的語氣。&ldo;你要安慰先憋着,等我說完嘛。&rdo;文彬給了他一個白眼,繼續說:&ldo;我跟那群小王八蛋混久了,慢慢的才發現,罵人其實挺爽,挺過瘾,特别是你心裡憋得慌的時候,罵完了就會順暢,後來經驗豐富,罵人水平一路飙升,我也很無奈的。&rdo;&ldo;嗯,那倒是。&rdo;讓人窒息的沉默持續了良久,文彬才輕聲道:&ldo;下面要說關鍵的,呵呵……我知道你看出來了,我……挺喜歡他。&rdo;垂下頭來,臉色有些不自然,耳朵也泛起些紅色,&ldo;前幾天一直想不明白對他是什麼感覺,生日那天,徹底想明白了。&rdo;&ldo;嗯……&rdo;劉波輕輕點頭,&ldo;我跟小月都看出來了,許遙師姐應該也知道,呵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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