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永思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道:“同時,需要安祿山使用它,大夥兒還得準備一件水系的法寶,才能成功将它收走,并暫時封印住。”陸許心道還好現在莫日根已在安祿山身邊,若冒冒失失動手,恐怕現在隻有失敗一途。日上三竿,洛陽驅魔司中,鴻俊睡眼惺忪地推開整個人抱在自己身上的李景珑,起來查看其他人情況。昨夜李白與自己二人歸來後大夥兒便呼呼大睡,此時李白還在廳内衣衫散亂地打鼾。文濱服過藥,情況好了些,正坐在廊下曬太陽。“我好多了。”文濱見鴻俊過來,便忙道,“恩公,您的藥是有用的!”鴻俊讓他伸出舌頭看了眼,說:“你不是生病,是中了毒,我調些解毒的藥予你吃,服下後便會稍好些,但能否把毒徹底解掉,還得看你造化。”說着鴻俊便到内間去給文濱配藥,昨夜走了一輪歸來,文濱中的乃是牡丹花妖的情欲之毒,解藥還需着落在花妖的身上。然而,不少妖怪原本就有妖毒,與人族交歡後,連自己也無法解掉。抓那花妖過來費時費力,且不一定有效,于是鴻俊興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以毒攻毒。世間妖力,俱與奇門遁甲“生、傷、休、杜、景、死、驚、開”中八門對應。象征開花結果,花妖以“繁殖”“情欲”之力見長,應了奇門遁甲八門中的生門之力,同樣的,文濱全身潰爛,亦是皮肉脔生不止之故。而戰死屍鬼則象征着萬物寂滅,恰好應了死門,屍毒一劑下去,瞬間便能讓一切生之景象化為死之悲涼。先前在涼州時,鴻俊曾對戰死屍鬼的屍毒驚奇不已,朝劉非讨了少許頭發,燒成灰燼,又讨了幾滴血,封在瓶中,此刻提出以毒攻毒,文濱将鴻俊奉作神醫,自然無不應允,隻要能治好這該死的病,什麼都好說。“我是真的愛她。”文濱還不知道那名喚香玉的女孩兒是個妖怪,又說,“恩公,您能不能也救她一救,這輩子我就給您做牛做馬了……”鴻俊心不在焉地應着,将那屍毒的劑量稀釋再稀釋,恐怕文濱受不了,哪怕解不了毒,也不能把人給活活毒死,一邊觀察,再一邊慢慢加量也不遲。最後稀釋成一小杯酒,遞給文濱,文濱端着酒,朝鴻俊說:“我這一輩子,隻有在那一刻,覺得自己真心愛上了一個人。”“快喝吧。”鴻俊說,“别啰嗦了。”鴻俊稍有些許被這啰啰嗦嗦的家夥打動,孰料文濱正要喝時,李白卻不知何時醒了,說:“酒!有酒!”鴻俊馬上喊道:“你不能喝!這是藥……”李白劈手就奪,鴻俊趕緊去攔,李白那速度竟是比鴻俊更快,倏然鑽了個空子,鴻俊還是頭一次撲凡人給撲失手了,當即院内雞飛狗跳亂成一團。幸而李景珑聽到聲響,匆忙出來,朝李白手腕一截,兩人聯手,才把杯子給攔了下來。鴻俊忙道:“廳裡還有點兒你自己喝去。”說着喂文濱喝下,文濱一口喝光酒後,大喊一聲:“我死了——!”所有人吓了一跳,馬上轉頭看文濱,文濱瞬間直挺挺倒了下去。鴻俊趕緊去看,李景珑問:“你給他用了什麼藥?”鴻俊簡明扼要地解釋了幾句,李白則在旁哈哈笑,徑自穿過前院,朗聲道:“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鴻俊單膝跪地,檢查文濱,李景珑突然想起一事,問:“這不是封魔咒嗎?”鴻俊茫然道:“這是他的詩!”李景珑眉目間似有疑惑,說:“也是封魔咒,是不是?”鴻俊點點頭,答道:“對啊。”李景珑又問:“青雄聽說過這首詩?抑或在更早之前?李白作這首詩,是什麼時候?”“李白就在廳裡你為什麼不問他去啊!”鴻俊都快忙死了,說,“趕緊救人要緊!”李景珑這才回過神,把文濱半抱起來,試他鼻息,說:“還活着,别擔心。”鴻俊見文濱身上漸漸地浮現出不少屍斑,仿佛與那爛瘡互相克制,通紅的皮膚色澤竟是漸漸暗了下去。李景珑手中握着白光,按在他的胸膛上,預備随時将法力注入他的心脈,助他對抗毒素。文濱不住抽搐,呼吸卻漸漸變強了許多,全身傷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較之先前氣若遊絲,狀況已恢複了許多。鴻俊松了口氣,兩人守在文濱的身邊,末了,文濱睜開雙眼,說:“可疼死我了。”“奏效了!”鴻俊長籲一聲道。李景珑扶着他進去,文濱正要給鴻俊磕頭,李景珑卻道:“且不忙叩謝,我問你,你為什麼會遇上我家鴻俊?”鴻俊:“???”鴻俊簡直莫名其妙,這不是湊巧嗎?文濱想了想,想起來一件事,說:“啊!對了!那個瞎子!九天前,我碰上一個瞎子,瞎子說,我命不久矣,生病了,得到集賢寶堂前去看病……”鴻俊:“……”鴻俊再一次被李景珑的智力震驚了!李景珑卻馬上揪住文濱,低聲道:“說清楚,瞎子長甚麼模樣?還有何話說?”“沒……沒有了。”文濱苦思冥想,答道,“你們認識他?他……臉色很白,白得不像個人……似乎……有說……”李景珑眉頭深鎖,沉聲念誦了幾句咒文,擡起一手,直接按在了文濱額上,另一手則牽着鴻俊。刹那間白光一閃,鴻俊直接看見了文濱的記憶!探查花園文濱健步如飛,走過洛陽集市,袁昆踉踉跄跄,顯然受了傷,朝前一趔趄撲來,文濱忙伸手扶住。“七日後,你性命堪憂。”袁昆眼上蒙着黑布條,低聲說,“唯有集賢寶堂能救你性命,再來瑤光找我……”文濱與袁昆分開,光芒瞬間收攝,李景珑與鴻俊從文濱的記憶裡脫出。“你從哪兒學來的?”鴻俊詫異道。李景珑答道:“戰死屍鬼王教我的,隻對凡人有用,稍微有些法力,抑或強壯些的人便辦不到了。”“瑤光。”李景珑起身在廳内踱步,沉吟道,“瑤光在什麼地方?”“等等……”鴻俊說,“你是怎麼想到這個的?”李景珑朝鴻俊認真說:“鲲神能預知未來,早在九天前,他就看見我們抵達洛陽,于是借這個人朝咱們發出求救。”“這我懂。”鴻俊說,“你是怎麼想到的?”李景珑想了想,說:“從太白兄的詩裡。”鴻俊:“???”李景珑隐隐約約感覺到,鲲神預見未來的能力極其強大,如果說人族、妖族,以及天魔之間産生了一個宏大的局,那麼鲲神極有可能擁有破局的能力。或者說,他正在背後操縱着這一切。所以這也是他最初甯可棄還在長安的安祿山于不顧,與鴻俊前來洛陽的原因。他有許多話要問鲲神,初時僅關于從前——包括天魔的來曆、淵源,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打倒你的敵人,就必須先了解它。也許從現在開始,李景珑要詢問的,還有關于未來……驅魔咒是李白的一句詩,不管是什麼時候創作的,但至少六七年前,李景珑與李白結識時并未聽說過。而青雄仿佛早在更久以前就已學會了這個咒語。為什麼青雄會知道後來李白的詩句?隻有一個解釋:鲲神從未來裡獲知了封魔咒,這咒文是誰所創?總不可能是李白醉醺醺地就把魔給封住了,必定有一個人,成功地使出了這法術。“邊走邊與你解釋。”李景珑說,“咱們出去一趟。”鴻俊讓文濱留下看守驅魔司,不料李白喝過清早半壇子回魂酒,說:“去哪兒呐,帶上我?”李白修了胡須,留下髯畔淺痕,又認認真真攏了頭發,穿一身寬袍大袖的黑藍色武士服,腰畔換了把陌刀,直是豐神俊朗,玉樹臨風。絲毫看不出已是名四十好幾的大叔。李景珑便将他帶上,朝他解釋了前因後果,李白聽過後倒也不如何驚訝,說:“有妖怪也讓我殺幾隻?”這是李白,鴻俊當然說好好好,你說得都對,我會保護你的,聽得李景珑哭笑不得。“我先打一斤酒。”李白又說。兩人隻好等李白打酒。“瑤光在城外。”李景珑朝鴻俊說,“稍後你保護好太白兄。”“你還會什麼法術?”鴻俊懷疑地打量李景珑,總感覺他趁着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偷偷學了什麼法術。李景珑攤手,答道:“真沒有了。”想想李景珑又打了個響指,兩手一撒,背後箭筒中,箭矢“唰”一聲散開,飛了出去。“連釘頭七箭術也學會了!”鴻俊震驚道。李景珑答道:“隻能放不能收。”箭矢放出去是漂亮,卻隻能一根一根去撿回來,三人到處撿了一會兒箭矢,鴻俊又問:“還有麼?”“真的沒有了。”李景珑那模樣似乎有點兒得意,鴻俊猜想他一會兒說不定還得在自己面前露一手,便不再追問,三人一路往城外走。想到鲲神的力量,鴻俊方知李景珑早有目的,又道:“也許他能告訴咱們未來。”李景珑答道:“你想知道麼?”鴻俊遲疑片刻,李白一路上始終不發一語,突然插嘴道:“如果是我,我甯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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