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最惬意的要數兩個小孩子了。雖說長樂縣不及京城繁華的萬分之一,可也就沒了許多規矩拘束,除了早上起來跟着父親去鍛煉,回來要讀兩個時辰的書之外,其餘時間,趙肅是放牛吃草的,兩個人就開始大街小巷地亂轉,有時到閩江邊上去看大船,有時也會跑到山上去玩,薛夏特地派了兩名錦衣衛跟着,以防兩位小公子出事,但趙肅卻是不管的,也由得他們去亂闖。兩個人已經滿十歲了,在後世,這個年紀還是不懂事的,但在古代,卻已經屬于半大不小了,這幾年也跟着父親見了不少世面,一個性子活泛,一個看似木讷,往往更加沉穩,長樂一個小小的縣城,哪裡拘得住他們,沒幾天就玩膩了,于是兩人就開始商量着去别的地方玩,回家與趙肅商量,趙肅原本還不同意,後來卻是一件小事,改變了他的想法。那日趙肅帶着兩個小孩子出門散步,誰知走着走着,就到了趙氏族學私塾的外頭,三人不由駐足。裡頭傳來琅琅讀書聲,趙府與其它大戶人家一樣,都是單獨請老師來授課的,有時也會由趙肅親自交到,趙耕趙耘從來沒有上過跟同齡人一起讀書的私塾,于是很好奇。當年趙肅家裡窮,沒有條件,就趁着賣藥草回來的時候,趴在外頭偷聽,當時還引來趙暖父親趙慎羽的鄙夷,也引來恩師戴公望的注目,可以說是他一生傳奇的,如今故地重遊,屋子還是那間屋子,外頭斑駁的牆壁上,自己曾經見過的那株野草,甚至還在那兒,隻是幾經春秋,生長得更加茂盛。族學裡的教書先生,卻已經不是趙慎羽,而是換了一個年輕的秀才,是外聘回來的,這會兒正在給裡面的孩子們講《論語》。“你們想和他們一樣在裡頭念書嗎?”趙肅問趙耕趙耘。趙耕搖頭:“不想。”趙肅詫異:“為何,你不是喜歡熱鬧嗎,在族學裡,大夥兒都在一塊,你們也能認識更多的朋友!”趙耕撇着小嘴:“他們先生教的都是背書,毫無新意可言。”趙耘也點點頭:“爹爹,《論語》我能倒背如流了,不用學。”趙肅默然,忽然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了。趙耕和趙耘兩人,從小在趙肅身邊長大,比一般的小孩子要高,雖然被教導不能自視甚高,但骨子裡未免很有些優越感,現在還沒什麼,小孩兒聰明,隻會被贊為神童,可要是再過幾年,還帶着這股子傲氣,那隻會對他有害無益,說不定還要成為的地方:你來檢舉,那置陛下于何地?雖說現在都察院改革,科道言官的作用也發生改變,可你張居正說這句話,居心何在?這還不止,彈劾他的人,甚至還轉述了張居正私下裡對别人說的一句話:我非相,乃攝也。攝,就是攝政。張居正是首輔,他确實有這個能力,這個野心來統領全局,他也很有可能确實在私底下說過這樣的話,官員嘛,春風得意的時候,誰沒說過幾句過火的?可如果被人單單揪出來,意義又不一樣了。這封沒有署名的折子被夾在在許多奏折裡面,上呈到朱翊鈞的案上,而朱翊鈞在看到之後的,赫然出現在京城小抄上,并迅速傳遍京城。這就像是一個導火索,很快把火苗點燃,并燒成燎原大火。原本早就有許多人對張居正不滿,當年張居正父喪奪情的時候,就爆發過一次,後來被彈壓下來,這一回,讓更多對他懷恨已久的人,仿佛看到了将他扳倒的希望。以前老的鬥争方式,是一人上折,幾人跟随,大家互為呼應,鬥争範圍僅限于朝堂,現在則不一樣了,自從邸報以報紙的形式流行起來之後,鬥争地點大大拓展,鬥争方式大大翻新,但凡有什麼事情,大家會選擇在報紙上撰文公告天下,不僅朝廷百官得見,其他人也都能議論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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