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看見了藍沨,天殘缺微微一愣。“有什麼事嗎?”“沒事不能找你?”挑了挑眉,藍沨問。聞言,天殘缺微微一笑,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夫子說笑了,殘缺怎麼會這麼認為呢?”看着不太專心的天殘缺,藍沨玩味一笑,說:“在想昨天的事?”沒想到藍沨這麼直接,天殘缺不由微微一愣,但随即,他就幹脆的點了點頭。“夫子,”沉吟着,天殘缺開口,“如果宮主是用這種态度的話,那麼你們又為何忠心于他?”顯然,他還沒有忘記當初他離開天下宮前,藍沨和他談的一席話。輕搖着折扇,藍沨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殘缺,你對我們了解幾分,對天下宮了解幾分,對這武林形勢,又了解了幾分?”“如果,你什麼都不了解。那麼,”藍沨的笑容依舊溫和,手裡搖晃的折扇也沒有停,隻是他的眼裡,卻多了幾分犀利。“又為何這麼草率的說出了這種話?”聽着藍沨的話,天殘缺起初還幾分不解,但到了後來,他卻不由沉默了下來。“夫子,我……”低聲說,天殘缺不由輕輕皺起了眉。“殘缺,你看到的、經曆的終究還是太少了。”搖了搖頭,藍沨的語氣裡有了些感歎,“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就會明白有許多事了。”其實,如果可以,他确實想看這個幹淨的年輕人是如何一步步、慢慢的成長的,可惜……想到了天亦煊,藍沨不由皺起了眉。宮主,你這樣,究竟是幫了他,還是害了他?“夫子?”察覺到藍沨的走神,天殘缺不由感覺到了一絲奇怪。聽到了天殘缺的聲音,藍沨微微一怔,随即回過神來,輕搖着折扇,他沉吟着說:“堅持是好事,你能這樣堅持你自己的路,确實不易。不過……”看着天殘缺,藍沨說,“這個世界上,除了黑與白,還有許多深深淺淺的灰。”就在天殘缺思索着藍沨的話的時候,藍沨微微一笑,又把話題帶了回去。“殘缺,”藍沨的面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你覺得,所謂的忠誠……究竟有幾分可靠?”聽到了這句話,天殘缺徹底的愣在了原地,心裡不覺升起了一股涼氣。“或者,你認為宮主他會相信這些所謂的忠誠嗎?”在說這話的時候,藍沨的臉上,分明露出了一絲嘲弄。頓了頓,他接着說,“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忠誠也好,感情也好,都不過是相對而言。宮主很強,強到能讓我們這一群牛鬼蛇神聚集在他身邊為他效力。但如果哪一天……”藍沨沒有說下去,隻是朝着天殘缺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在藍沨離去後,天殘缺又呆呆的站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到底,算是個什麼地方!?”喃喃的自語,在逸出唇瓣不久後,就消失在無情的東風中。“宮主,您吩咐的,屬下都告訴左護法了。”黃泉院中,藍沨微微鞠躬,說。“我吩咐的?”逗着籠子裡漂亮的鳥兒,天亦煊微笑,“不是你自己想說麼?”“屬下對宮主的忠心可昭日月。”直起了身子,藍沨笑着說。“忠心?”嗤笑了一聲,天亦煊的眼裡分明流露出了一絲嘲諷,“在這偌大的天下宮裡,究竟有多少人會相信那一個字?”搖着折扇,藍沨旦笑不語。。……恐怕,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以破竹之勢,橫掃了大江南北,壓制白道十多年的天下宮,開始不過是由幾個江湖上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拼湊起來的吧?而自己,當時加入天下宮的理由卻最為可笑。别的人或是因為惹上了哪個白道高手,或是因為看不慣白道的嚣張,又或是因為犯了什麼事,唯獨他,是因為做了平生唯一一件不圖回報的好事。如果不是聽那個女孩哭得可憐,他又豈會一時意氣,沖進火場救人?如果不是一時心軟,他又怎麼會救了人後不立刻走,還打算安排那個女孩以後的生活?如果不是因為這一耽擱,他又如何會遇到那些所謂的白道中人?如果不是因為當時的自己年少氣盛,又怎麼會在一言不合後動手之下殺了他們幾個人?如果沒有殺了對方,他又如何會連夜潛逃,甚至不得不加入了當時才剛剛建立的,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的天下宮?如果如果,隻要有一個如果不成立,他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身份地位。。……造化,當真弄人呵……想着,藍沨不由有些些恍惚。“最近神仙府那裡有什麼動靜?”逗弄着鳥兒,天亦煊漫不經心的問。“有消息說,神仙府已經聯絡好了白道各派,初步達成了協議。”說到了正事,藍沨頓時認真了起來,“還有,最近我們的幾趟貨都被神仙府和快活林劫了。”說到這裡,他不由抱怨,“宮主,如果當初你沒有放了慕容飒,又怎麼會有今天的事?”“不放慕容飒?不放慕容飒,又豈會有這麼好玩的事?”懶散的躺了下去,天亦煊依舊滿臉的不在乎,“你不覺得這天下,平靜了太久嗎?”“宮主,您再這麼玩,會把天下宮玩散的。”帶着三分玩笑和三分警告,藍沨說。“散了不是正好?”支着額頭,天亦煊邪肆一笑,“天下宮也存在這麼久了,倒越來越無趣了。”聽到了這句話,藍沨心裡不由升起了一絲無奈。有些時候,他甚至懷疑天亦煊有一天會把天下宮直接賣給白道的人。“神仙府和快活林劫镖是麼……”不太在意的想了想,天亦煊說,“那這次的镖就交給天殘缺吧,他這個左護法也好做點事了。”“會不會太快了?”皺着眉,藍沨反射性的說。似笑非笑的睨了藍沨一眼,天亦煊說:“你對他倒是上心,不過這種事,早晚有什麼區别?”話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藍沨自知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故問:“那是神仙府還是快活林?”“神仙府先放放,這次讓他走快活林的路。”半睜着眼,天亦煊懶散的說。“是,屬下告退。”該說的都說完了,藍沨微一躬身,離開了黃泉院。行程伊始正午的驕陽曬得人懶洋洋的,就連路邊的花草,都無精打采的聳拉着腦袋。“喂,你聽說了嗎?”在一列裝備齊整的镖隊的最後,兩個漢子低聲嘀咕着。“聽說了什麼?”被問到的絡腮胡子打了一個哈欠,愛理不理的。“聽說因為最近丢的貨多了,上頭惱了,所以派了一個厲害的下來。”先前的一個漢子神神秘秘的說,“好像還是什麼左護法的。”雖然那漢子說的神秘,但那個絡腮胡子卻沒有給對方面子。隻見他瞟了對方一眼,一撇嘴,滿臉的不屑,“什麼個東西,也好拿來說事!你當就你有耳朵,别人都是聾子不成?”“若隻是這樣,我當然不會拿來說,”見對方這樣,那漢子也不惱,兀自笑着,“隻是聽說那左護法喜歡……”他比了一個手勢,露出了一個是男人都明白的笑容。“哦?”看到了這個,絡腮胡子頓時精神了起來,“你說那個左護法也是此道中人?”“那是,大家都是男人嘛!哪個不……”說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漢子吃吃的笑了起來。而一旁的絡腮胡子,也跟着嘿嘿怪笑起來。“趕路不敢路,都在給老子吵什麼東西!?”就在他們笑得正歡的時候,一個鷹勾鼻子的男人厲聲喝問。“厲爺!”見到了男人,兩個偷懶打混的人渾身一個哆嗦,小聲的叫到。那個名叫厲爺的男人臉上有着一條從右眼到左頰的細長疤痕,配合着他陰狠的神情,讓那兩個賴慣了的老油條也不由得心底發虛。“說啊!”咆哮了一聲,厲爺用力的揮了一下手中的馬鞭。黝黑的馬鞭在空中發出一個清脆的響聲,也讓那兩個本來就心有懼意的漢子腳下發軟。“又怎麼了?”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溫爺!”看到了來人,那兩個漢子如同見了救星一般,立時叫出了聲。“厲岩,出什麼事了?”看了那兩個漢子一眼,叫溫爺的書生模樣的男人問厲岩。“出了什麼事?”冷笑了兩聲,厲岩說,“你問問他們什麼事!我還從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下宮的規矩這麼寬松了,居然可以在押镖的路上聊天!”“厲爺,您息怒,我們知道錯了。溫爺,相信我們,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其中一個比較機靈的家夥見溫弘聽後,臉上并沒有什麼惱怒的意思,連忙保證到。果不其然,在溫弘聽到他們的保證後,就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就算了吧。本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哼!”聽到溫爺這麼說,厲岩也不好不給對方面子,隻見他冷哼了一聲,掉轉馬頭,向前小跑了去。“好了,沒事了,大家繼續。”拔高了聲音,溫弘對停下來的人說。在這一個小隊開始繼續前進後,他又對那兩個男人說,“你們兩個兔崽子,給我老實一點!最近你們的厲爺心裡不大爽快,再有下次,我可不幫你們收拾殘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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