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做了什麼讓我怨恨的事嗎?”長久的沉默後,天殘缺突然問藍。“這……”微微怔了一下,藍一時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沒有等藍回答,天殘缺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這十七年來,雖然我不能随意進出,但吃穿用度卻從來沒有少過。雖然不是要什麼有什麼,但該有的卻一樣不少。況且,”微微頓了一下,他才繼續說下去,“況且,宮主從一開始就給了我一個公平的環境。求藥是,學武也是。我找不出自己恨他的理由。”笑了笑,天殘缺說得灑脫。“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天生該對誰好。該做的,宮主都做了。何況,嚴格說來,倒是我欠他……”最後一句,天殘缺說得極為小聲,近乎耳語。“什麼?”沒有聽清楚最後一句話,藍不由問到。“沒什麼。”微微一笑,天殘缺随口帶過。看着天殘缺從容平淡的表情,藍不由在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得到答案之前,他擔心天殘缺有一天會威脅到天亦煊。得到了答案後,他又開始為天殘缺心疼了。真是,何苦來着……苦笑了一下,藍暗自搖了搖頭。既然已經得到了答案,藍也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了。随口又扯了幾句,他就離開了落風院。在藍走後,天殘缺靠在椅背上,疲憊的閉上了眼。打從昨天準備去練劍卻意外地碰見了殇後,直到現在,他的神經就沒有放松過一刻。再過幾天,就可以離開了……雖然早就已經計劃好了,但真正到了這一刻,天殘缺心裡卻又多少有了些茫然和不舍。離開了這裡後,他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兩天後,碧落院遠遠的站在一個角落裡,天殘缺安靜的看着熱鬧喜慶的大廳。主位上,一位宮裝美婦正慈愛的看着她旁邊的少年。時不時還幫他夾着菜。那種從心底發出的慈愛使本就十分美麗的女子看起來更讓人舒服了。而少年也不時地回頭笑着和宮裝女子說話。虎毒到底不食子。微微笑了一下,天殘缺索性把身子全藏在了陰影中。眼前的這幅畫面很美麗,真的很美麗。隻是,不屬于他……天殘缺的微笑裡慢慢的滲進了一抹苦澀。他怔怔的看了一會兒,才沿着角落安靜的離開了大廳,一如他來時那般。輕松的出了天下宮的大門,慢慢的走在寂靜的樹林裡,好半饷,天殘缺才開口,“殇,不出來嗎?”淡然卻夾雜着些許無奈的聲音在冷寂的樹林裡響起。短暫的等待後,殇自黑暗裡現出身影。“殇,你跟着我,是因為自己想,還是他們的命令?”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天殘缺還是認真地問。殇沒有說話,但天殘缺卻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他的回答。果然……微微笑了笑,天殘缺在心裡做出了決定。“影衛,該有一個身份的标志吧?”沉吟了一下,天殘缺問。沉默着,殇卷起了衣袖,露出手臂上的烙印。朝着殇微微一笑,天殘缺突然拔出了腰間的長劍。看着空中那突然閃現的銀白色光芒,殇的眼神猛地收縮了一下。伸出的手也微微動了一動,似乎想要收回來。但最後,殇隻是穩穩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迎面而來的冰冷劍光。冰冷的劍鋒輕輕的劃過肌膚,帶出了幾滴豔紅的血珠。“好了,”收回了長劍,天殘缺淡淡的說,“從此,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再沒有半點關系。”看着自己手臂烙印上的那道血痕,殇突然開口,“為什麼?”聽到了殇的問題,已經準備走了的天殘缺略帶詫異的看了殇一眼,“你想跟着我?”“不知道。”抿了抿唇,素來冷漠的殇難得的開口。不知道?真是……有創意的回答。無奈的笑了笑,天殘缺再次開口,“如果,沒有他們的命令,你會跟着我嗎?”“不會。”殇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那麼,你有沒有想做的事?”點了點頭,天殘缺繼續問。想做的事?他隻想……殇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殺機。“……有。”殇的聲音很低,很沉。“那不就好了?”笑了笑,天殘缺說,“你即不是自願跟着我,又有自己想做的事,我為什麼要把你留下來?”定定的看着天殘缺,好一會,殇才低聲說:“謝謝。”“我什麼都沒做。”輕笑着搖了搖頭,天殘缺沒有接受殇的謝意。朝着天殘缺略一拱手,殇什麼都沒說的離開了。。……自己一個人了呢!看着殇離去的背影,天殘缺有一瞬間的失神。随即,他就啞然失笑。自己真是太閑了,居然發出這種傷春悲秋的感慨。好笑的搖了搖頭,天殘缺揮去心中那一絲傷感。以後,就是我自己的人生了。看着遠方那一縷晨光,天殘缺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個自信的笑容。----------杭州,酒樓作為杭州最有名的酒樓之一,風臨酒樓今天的生意同以往一樣好。還沒到午時,店裡的空位置就已經不多了,而風景較好的二樓,更是座無虛席。“喲!這不是王二爺嘛!什麼風把您老給吹來了?快請快請!我們掌櫃的這兩天可是一直叨念着您呢!啊!李三爺!貴客貴客,快上二樓,位置可是特地幫您留着了。”機靈的店小二高聲的招呼着走進酒樓的客人,手腳麻利的安排着座位。“小二,三公子我來了,怎麼不見你招呼呀?”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不懷好意的看着店小二。“哪兒敢呢!”扯了扯嘴角,店小二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這不是林大公子嘛!真是,您瞧瞧我這眼睛,連大公子來了都沒看見!”說完,他輕輕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哈着腰請林大公子上樓就坐。看到了店小二的動作,林大公子和他同來的兩個跟班不約而同地放肆的笑了起來,大搖大擺的上了二樓。“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我當班的時候來,晦氣!”看着林大公子遠去的背影,店小二小聲地嘀咕着,随即又挂起了笑臉,招呼着其他客人。話說,這林大公子是杭州首富林文的兒子,但卻不被林家承認。在林文早年,曾迷戀上了一個青樓的藝妓,這林大公子就是當時林文與那藝妓的孩子。但沒曾想,思想保守的林文父母怎麼也不願讓那藝妓入林家的大門。而此時,林文也開始厭倦了那藝妓了,于是,那林大公子也成了林家的私生子。本來,此子年少時也不失為一個向上進取的學子,但自從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便開始借着林家的名聲招搖撞騙,惹事生非。而此時林文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齡,對年輕時做的事多有悔過,也就放任着林大公子,還時不時地幫他收拾爛攤子。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這林大公子雖然隻是一個潑皮無賴,但林文畢竟是杭州的首富,而且為人一向樂善好施,這周圍有權有勢的人看在林文的面子上,也就不與那林大公子一般計較了。而那些普通的老百姓看到了林大公子,更是能躲則躲。這樣一來,反倒助長了林大公子的氣焰,行為也越發的放肆了起來。“大公子,大公子,你看那裡。”其中一個跟班拉了拉林大公子的衣袖,指着臨窗的一個位置說道。“他怎麼了?”看了兩眼,林大公子奇到。“你沒看見他那頭白發嗎?”跟班吃吃的笑了起來,“說不定是得了什麼怪病,才變成這樣的,造孽啊--”跟班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整個二樓的人聽見。尤其是最後幾個字,他還特意用顫音拉長。當下,二樓的好幾個人都小聲地笑了起來。而聽見笑聲的跟班,則得意洋洋的看着臨窗坐着的人,仿佛赢了一個大勝仗。天殘缺也察覺到了二樓的喧嘩,他收回了一直看着窗外的視線,掃了二樓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中間,挑釁的看着他的跟班,心下已經了然。舉起茶杯,天殘缺禮貌的朝着林大公子三人微笑,喝光了杯中的茶。随後又把目光移了回去。“看到沒有,人家都不理你。”另一個跟班撇了撇嘴,斜着眼看着先前說話的跟班。“哼!”先前說話的跟班悻悻的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再找天殘缺的晦氣。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看到了那個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他倒隐隐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口無遮攔。“哼!”一聲清晰的冷哼響了起來,卻是天殘缺臨座的一個白衣人。“怎麼?小子你不滿意?”剛才被自己人嘲弄而一肚子火的跟班挑起了眉,兇神惡煞的嚷道。“滾!”看也不看跟班一眼,白衣人冷笑着說。“嘿!”從沒有這麼被人說過的跟班臉上頓時被氣紅了。他上下打量了白衣人兩眼,邪笑着說,“長得這麼漂亮,不會是個兔兒爺吧?”“哈哈,小美人,不如跟着公子我吧?包你穿金戴銀。”這時,林大公子也輕佻的笑了起來。“找死!”聽到對方這麼說,白衣人眼中煞氣一閃而過,放在桌上的手指也微微動了一下。但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林大公子和他的兩個跟班就摔了出去。“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不過是幾句話而已,何必如此?”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天殘缺淡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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