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一根又一根指頭粗細的鋼針穿過逝川千寂的雙臂,直插入後面的石牆,将他整個人都釘在牆上面。上身的衣服早已破碎不堪,隻剩絲縷被鮮血沾濕,緊緊的黏在已看不出本來顔色的皮膚上。赤裸的胸膛上,到處是青紫的鞭痕,密密麻麻的覆蓋着。位于心口的部位,還有烙鐵留下的焦黑痕迹。右腰側,則不知道被什麼刑具照顧,缺了一大塊血肉,隐隐能看見裡面森白的肋骨。平時修長的五指,也被較為細小的鋼針一個一個穿過,牢牢的釘在牆上。此刻,本來一直安靜的受刑的逝川千寂,正劇烈的掙紮着,已經有些止住了的鮮血也再次順着傷口、牆壁蜿蜒流下,繪出一道道扭曲的印迹。“逝川千寂,你真的讓這些廢物!……”面孔扭曲着,‘逝川千寂’一向沉寂的黑眸幾乎噴出火來。“千……”看着牆上正在掙紮的人,逝川明雪有了一瞬的恍惚。踏前一步,她伸出手,想碰觸那被殘忍的困在牆上的人。“明雪!”然而身後冰冷的聲音,卻讓她刹那醒了過來。身子一顫,逝川明雪回過頭,看着身後陰沉着臉的逝川遠夜。“不要讓我質疑你身為‘眼’的能力。”一字一頓的,那人音調不高,但卻讓逝川明雪生生停在了原地,再也邁不出一步。沉着臉,視線在逝川千寂身上掃過後,又移到靠在牆角,正劇烈顫抖的青梵天,逝川遠夜揮了揮手,示意周圍行刑的人全部出去。“家主……”在最後一個人剛剛出去的當口,逝川明雪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如果連這等魑魅魍魉都處理不了,那他也不配冠上‘逝川千寂’這個名号。”看了逝川明雪一眼,逝川遠夜淡淡的說,已然恢複了一開始的優雅。“!”呼吸一窒,逝川明雪眼裡閃過一絲憤怒。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狠狠的咬了咬唇,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轉頭繼續注視着逝川千寂。“是你們麼?很好,我記得了……”牆上,‘逝川千寂’繼續掙紮,但一開始的憤怒卻已經被陰冷取代。右手猛的用力,生生的自鋼針中拔出,‘逝川千寂’臉上剛剛浮現出一絲冷笑,就被驚愣憤怒所取代——那隻獲得自由的手,正不受控制的朝着心髒刺去。“逝川千寂!你……”憤怒的聲音霎時停止,‘逝川千寂’陰狠的看了逝川明雪和逝川遠夜一眼後,就閉上了眼。而剛才那劇烈的掙紮,也一下子停了下來。慢慢的張開眼,墨黑的眸子已經沒有了剛才鮮明的情緒,隻剩下往日的沉寂。左手微微一動,像剛才一樣,直接指鋼針中拔出來。雙手血淋淋的,逝川千寂的表情卻沒有半分波動,隻是靠在牆上,微微喘息着。看着逝川千寂的樣子,逝川明雪臉色蒼白,胸口悶得幾乎無法呼吸。咬咬唇,她上前一步,正要去扶對方,卻聽見身後逝川遠夜略帶怒意的聲音:“明雪!”雖沒有明說,但其間拒絕的意味确實不言而喻。渾身一僵,逝川明雪轉過身,擡手,狠狠揮下。“啪——”清脆的響聲在室内回蕩。“逝川遠夜!家主!大哥——我們的弟弟,你的親弟弟,早就不會因為你的一絲柔軟而動搖了!——早就不會了!早就……”聲音哽咽起來,逝川明雪捂着臉,慢慢滑跪在地。“……”神色一僵,逝川遠夜看着神色自始自終沒有改變的逝川千寂,心頭不由泛起一絲酸澀——一種……久違的感覺。“結束了?”不在乎逝川遠夜和逝川明雪的樣子,逝川千寂開口,除了聲音嘶啞外——剛才受刑中傷到的,沒有半分感情波動。“……嗯。”微微閉眼,壓下心中的情緒,逝川遠夜冷淡的答應。聞言,逝川千寂撐起身子,倚着牆壁,慢慢向外走去,神色有些疲倦——但也僅僅隻是疲倦。慢慢的,他走過堆放着各種刑具的角落,也走過跪在地上啜泣的逝川明雪身邊。有好幾次,逝川千寂都軟倒在地,甚至有一次,他就跪倒在逝川遠夜的身邊。——他的弟弟,就跪倒在他身邊。垂在身側的手指幾乎麻痹,一瞬間,逝川遠夜幾乎有伸出手的沖動。然而,他不能。他……也早已不需要了。安靜的、近乎僵硬的,逝川遠夜看着身側那個合該是自己最親近的人用着滿是傷痕的手,撐着粗糙黝黑的牆壁,慢慢站起,再慢慢撐着牆離開。暗紅的鮮血,在冰冷的石牆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一如當年,他親手斬斷了的……“喀!”門合上,輕輕一聲,足以……低頭看着修長的雙手,逝川遠夜臉上有了一絲疲倦的笑意。隔斷所有……夜六番隊庭院跪坐在長廊上,朽木白哉看着天上清冷的圓月,久久不動。“……為什麼?”蓦然,他開口,聲音很低,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濃濃的血腥味,從身後被黑暗籠罩的長廊中傳來,讓本來柔和的月色蒙上了一層陰霾。“為什麼?”沙啞的嗓音自朽木白哉的身後傳來,逝川千寂捂着腰部,臉上有着些許疑惑——不止是為朽木白哉的問題,還有對自己行為的不解——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回來這裡。“你有能力反抗。”并未轉過身,朽木白哉的聲音有些緊繃。“……”反抗麼?……微微擡起頭,逝川千寂望着天空。無邊的黑暗裡,月色依然皎潔柔和,亘古如此。“……然後呢?”反抗……然後如何?有這個必要麼……垂下眼睑,逝川千寂轉身,不再停留。察覺着身後熟悉的靈壓離去,朽木白哉慢慢閉起眼,臉上多了一分疲倦。無法……安心在這裡停留嗎?千寂……感情x酒宴晨六番隊隊長室“隊長。”柔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讓朽木白哉動作一頓。明明隻是三日,卻似乎很久沒聽見,陌生不少。或者……他本來便沒有熟悉過?摩擦着握在手中的藥瓶,朽木白哉垂下眼睑,遮去了眼中那一絲複雜。随即,他直起背脊,聲音冷淡:“進來。”“隊長。”跪下行禮,逝川千寂按着平日的習慣将手中的文件分類。除了開頭的一聲外,他自始自終沉默,動作也十分沉穩,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然而,注視着他的朽木白哉,卻沉了眼。動作沉穩、舉止娴熟本沒有問題,但這卻是在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之後的短時間内……這,可以理解為慣于掩飾,或者慣于……受傷?——不論哪一個,都不是朽木白哉樂意見到的。所以,他開口,一徑冷淡的口吻裡,帶着幾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憐惜:“既然請假了,就不用急着處理這些東西……六番的三席四席不是拿來當擺設的。”“嗯。”逝川千寂點頭,應允。看着對方的樣子,朽木白哉明白就算自己此刻這麼說,下次對方還是依舊會照着自己的方式做——無關乎其他,隻是直覺。但就是知道,朽木白哉也懶得在這裡糾纏,而是換了一個盤桓在心中多日、幾經猶豫的問題:“你的傷……怎麼樣?”似沒有想到朽木白哉會這麼問——或者沒有想到有一天、有個人會這麼問,逝川千寂臉上有了幾分驚訝,但随即隐去,說:“已經結疤了……過幾天就會消失。”看着逝川千寂腕上橫七豎八交疊着的痕迹,朽木白哉心中突然被憤怒占滿,一如三日前那個充滿了血腥味的夜晚。身子僵直,朽木白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刻意忽略此刻過度的感情,問:“他們經常這樣?”這話說來,其實已經過分親密。但在朽木白哉憤怒、逝川千寂不懂的情況下,卻顯得自然而然。“這是處罰,所以比較重。平日的訓練應該不至于到要請假的地步。”逝川千寂說得平靜,甚至漠然。——他從記事起,就被不斷強迫着适應,現今也終于适應,再不會為這些動容分毫。“……應該不至于?”喃喃着,朽木白哉幾乎花了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心中不斷翻湧的感情,沒有做出失态的舉動。“嗯……做的是痛覺訓練。讓我在戰鬥中能明白受傷的程度和身體的極限。”逝川千寂淡淡的說,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隻是有時候新來的人失控會下重手。”受傷、身體極限、失控、下重手,一個個冷冰冰的字構成了一幅幅血淋淋的畫面,讓人不忍目睹。然而生生承受這一切的人,卻隻是靜坐着、眉眼不動,像是隻在陳述一件單純自然、平常乏味的事情。猛的握緊拳,有那麼一刹那,朽木白哉心裡除了莫名的憤怒外,還多了深深的無力。擡起眼,認真的注視着眼前的人,在确定對方臉上并無一絲怨怼和自憐自哀、始終隻是冷淡後,朽木白哉眼神漸漸平靜、乃至柔和,開口:“千寂……”“朽木隊長?”門外傳來的突兀聲音打斷了朽木白哉的話。微頓一下,朽木白哉側過頭,開口:“什麼事?”“總隊長吩咐朽木隊長和逝川副隊長前去,有事相商。”門外的人垂着頭,恭敬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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