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暗暗叫糟,摔跤比的是力氣,自己哪是這小子的個兒,情急之下身子往旁邊一閃,讓到一邊兒,轉過身子擡腿就是一腳,把十五踹在了地上。十五吃了虧,不禁不惱反而更來了興緻,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爺果然沒看錯,你還真有本事,再來。”說着一拳頭打了過來。這兩次陶陶之所以能占上風,完全是這小子輕敵,加上自己的招式新奇,估摸這小子平常練的都是近身肉搏,對于自己使的招式并不熟悉,所以才占了便宜。可陶陶心裡也十分清楚,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就是程咬金的三闆斧,剛一使出來還勉強能唬人,再來可就沒戲了,尤其這小子一看就力氣大,再比劃下去有自己的好兒嗎。忙側身閃開他的拳頭:“你這人怎麼回事,誰跟你比劃拳腳了,我根本不認得你?”十五卻道:“不認得也沒關系,打一架認得了。”說着又沖了過來,跟頭撒了歡的牛犢子似的,興奮非常。陶陶左躲右閃眼瞅着就要招架不住,忽瞧見那邊兒過來個人,想也沒想,一下跑到那人身後;“你,你别再來了,我可沒工夫跟你打架玩。”不想這頭牛犢子真停下了:“潘铎你跑這兒做什麼來了?”潘铎目光閃了閃:“”爺今兒來鐘馗廟上香,瞧見了您的馬拴在外頭,叫奴才過來跟您傳個話,剛來的時候瞧見陳府的轎子,瞧方向像是往東邊去了。”十五聽了皺了皺眉,他敢告狀不成,趙福可吓得臉都白了,忙拖着十五爺到一邊兒小聲道:“我的爺,往東邊兒去可不就是進宮嗎,陳大人這會兒進宮不是告狀還能為什麼,因考場舞弊的案子萬歲爺這幾日可正在氣頭上呢,宮裡的主子娘娘們都不敢往跟前兒靠,生怕怵了萬歲爺的黴頭,這時候若陳大人告您一狀,有您的好兒嗎,少不得要罰您抄書,且禁足不許出宮,到時候爺就是想出宮門都難了,咱趕緊回宮吧。”十五一聽抄書腦袋都大了,咬着牙道:“陳老頭敢告爺的刁狀,爺非拔光了他的胡子不可,走,去看看。”說着看向陶陶:“今兒我家裡有點兒急事,得先回去,改天再來找你比劃,對了我叫十五,下回你可别忘了我。”撂下話那邊兒小安子已牽了馬過來,翻身上馬,轉眼就跑沒影兒。,陶陶松了口氣,看了眼自己跟前的人:“我怎麼瞅着你有點兒面熟呢?”潘铎臉抽了抽,這位什麼記性啊,前兒她去□□的時候,可是自己迎着進去的,就是賞花宴的時候她手邊兒的點心吃食,也都是自己親自端到跟前兒的,這位倒好,轉過頭就忘了。潘铎心裡雖郁悶,也不敢怎麼着,躬身道:“二姑娘貴人多忘事,奴才是□□的總管潘铎。”陶陶這才想起來,指着他道:“對哦,我說瞅着你這麼面熟呢,原來是潘總管,王府事忙,大總管跑城西做什麼來了?”潘铎往胡同口望了一眼道:“我們爺今兒來鐘馗廟上香,想起二姑娘也住在廟兒胡同,就遣奴才來請姑娘過去見一見說兩句話兒。”陶陶可不想見,雖說跟這位秦王就前兒見了一次,也知道這位隻怕是這些人裡最不好對付的,自己這點兒小伎倆能糊弄住十五皇子,可糊弄不住這位,而且,自己剛可聽的真真兒,這位派了管家過來兩句話就把牛犢子一樣的十五支開了,這一招兒禍水東引可夠損了,把那個什麼刑部陳大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擱裡頭了,這人的心機,自己一個小丫頭在他面前兒,什麼心思能藏得住?更何況,那天在他府裡,自己還演了一回戲,到現在陶陶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沒拆穿自己,還幫自己開拓了罪名,從洪承的話音兒裡聽,這位秦王可不是個愛管閑事兒的,本來陶陶還以為前兒從□□出來以後,這一輩子再也沒機會跟這位碰上了,哪想臘月的賬還的快,這才兩天就遇上了。陶陶就納悶,就她家前頭這個破破爛爛的小廟,能裝下秦王這麼大一尊菩薩嗎,還來上香,這個小廟平常連老百姓去的都少,香火冷清,陶陶以前都沒聽過還有供奉鐘馗的廟。潘铎見她一臉的不樂意,就知道不想去,可爺在外頭巴巴的等着呢,自己若不把這丫頭請過去,這個大管家也就幹到頭了,躬身道:“二姑娘請。”陶陶待要不動,實在混不過去,畢竟秦王不是好糊弄的十五皇子,更不是晉王,陶陶真不敢駁,隻得掩了院門别别扭扭的跟着潘铎往胡同口去了。剛走到胡同口就見廟門口背手而立的男人,比起晉王跟十五皇子,這位的衣着有些過于樸實了,那天在府裡穿的跟個農人似的,就算後來到了宴席上,也隻不過換了件青綢的長衫,這會兒身上還是一樣,陶陶都懷疑他根本就沒換,就算勤儉也不至于勤儉到這個份上吧,陶陶覺着他的大管家潘铎穿的都比主子體面。當然,陶陶也得承認這男人即便穿着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長衫,站在那兒也自有股子淩駕于衆人之上的氣質,即便不如晉王那樣讓人驚豔,也算難得一見的帥哥,就連剛才的牛犢子,五官也稱得上俊帥,這一家子的基因實在不差。到了跟前兒陶陶剛要行禮,卻給秦王直接打斷,沖她招招手:“随我進去。”說着舉步進了廟門。陶陶愣了一會兒,直到潘铎提醒方才回過神來,隻得跟了過去……☆、莫名其妙即便就在家門口,陶陶也是頭一回進來,對于神鬼,陶陶知道的不多,總覺得隻有那些老人們才會信這些,她隻知道有規模的大廟裡供的不是菩薩就是佛祖,小廟她知道有城隍廟,土地廟,關帝廟,從不知道還有供鐘馗的。廟不大,兩側門廊上的彩畫經了多年的風吹雨打早已斑駁的不成樣子,中間的大香爐裡三三兩兩插着幾炷香,頗冷清,有兩個小道士正在靠着廊角打瞌睡,隐約有讀書聲從旁邊院裡傳出來。陶陶聽柳大娘說過,旁邊的鐘馗廟裡收留了幾個來京趕考的讀書人,有個寫寫抄抄的活兒都交給他們,權當食宿之費,偶人也會接一些替人寫信的活兒賺幾個錢。這些人多是寒門子弟,離家又遠,進一趟京,家底就全搭上了,若中了自然衣錦還鄉,若不中就隻能這般暫尋一處落腳,等待下回的朝廷大考,若再考不上就再等,許多人一直到白發蒼蒼還沒考上,到了含恨而終客死他鄉。陶陶是不能理解這些人的,有手有腳的做什麼一棵樹上吊死,考不中就另謀生計呗,賣點兒力氣混個溫飽也不難,何必非要當官。當官有什麼好,不過面兒上風光罷了,就算那位刑部尚書一品大員又如何,遇上了十五皇子一樣吃啞巴虧,更别提底下那些小官兒了。不過秦王跑這個小廟來做什麼?莫非跟書上寫的那樣,這裡有什麼了不得的人才,秦王殿下效仿劉備,禮賢下士三顧茅廬來了。不對,若是來找人的,不該往正殿啊,那幾個讀書的窮秀才可都在偏院裡住着呢。兩個小道士瞧見來了香客,忙迎了過來,陶陶認識這兩個小道士,跟大虎二虎年紀差不多大,常一處裡玩,彼此相熟,得了空便跑去自己家看大栓捏制陶像,故此陶陶也認得他們。陶陶記得他們一個叫守靜,一個叫道遠,是他們師傅起的道号,鐘馗廟裡的主事老道叫玄機,陶陶見過一次,是個留着三绺山羊胡的老道,年紀瞅着有六七十了,頭發跟胡子都是白的,就是臉黑,瘦的跟杆拉似的,說話神神叨叨,聽說在茅山修煉過,會畫驅鬼的符咒。城西的老百姓大都信他,隻可惜這邊住的都是窮人,即便信他也沒什麼人來廟裡随喜上香,指望廟兒胡同的窮人布施,再等一百年這鐘馗廟也隻能更破舊。可達官貴人誰也不會跑來城西的小廟裡來上香。陶陶十分懷疑,這個小廟自打建成,也沒來過什麼體面的香客,所以,陶陶怎麼也想不通,秦王怎麼會大老遠跑這兒來上香,難道□□裡鬧鬼了?聽說玄機老道會驅鬼畫符,特地前來。這就更說不通了,即便□□真鬧了鬼,隻要大管家潘铎出頭,京城内外哪個廟裡的和尚請不到,還用得着勞動秦王親自出馬嗎,這位絕不是來請老道驅鬼的。陶陶忍不住瞄了他一眼,卻聽他跟兩個小道士道:“今兒正巧路過城西,見有個鐘馗廟,便進來走走,上一炷香。”說着看了潘铎一眼。潘铎忙叫後頭的小太監拿了準備好的銀子遞了過去:“這是我們爺給貴廟添的香火。”兩個小道士接過銀子沉甸甸的壓手,知道這位是個大戶,對看了一眼,留下守靜引路,道遠跑到後頭給他師傅報信兒去了。守靜瞄了眼陶陶,有些奇怪她怎麼跟了來,陶陶心說,你看我也沒用,我也想知道呢,跟着進了正殿,擡頭仔細端詳了端詳,正殿當中的鐘馗像,張牙舞爪的形象,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站着,真是有些醜。守靜小老道捧了香來,秦王執香對着當中的鐘馗像拜了拜,秦王回頭看了陶陶一眼:“你也來上一炷香。”陶陶睜大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那個,我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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