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初看了會兒,忽然伸手,去摸他的臉。他頭發長了些,幾绺黑色發絲垂在額頭前方。她幫他把頭發捋上去,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厲騰睡眠本就淺,幾乎是瞬間就睜開了眼睛,盯着她,眼裡血絲很重。阮念初趕緊把手收回來,有些窘迫:“我把你吵醒了?”“……”厲騰搖頭,随手撸了下前額的短發,剛醒的緣故,聲音低啞而慵懶,“是該剪頭了。”“還有兩個多小時才到,你繼續睡吧。”“嗯。”厲騰頭靠回椅背,看着她,“你不睡會兒?”“我這幾天作息正常,睡得很夠。”阮念初沖他勾嘴角,拉起他的大手揉揉捏捏,“公平起見,這次換你睡,我守着。”厲騰笑,手指捏捏她的下巴,閉上眼,很快便又睡沉了。傍晚六點多,大巴進入邊城市區。夜幕低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阮念初看着周圍的城市街景,呼出口氣,懸在喉嚨的心總算一半落回肚子。司機停好車,檢票員吆喝着說:“邊城到了,邊城到了。”厲騰和阮念初跟着其它乘客一道下了車。兩人花灑噴出的水流,溫溫熱熱的,但厲騰手掌的溫度,更熱。阮念初驚愕地低呼了聲,一轉頭,就對上厲騰熱水沖刷下的眼。漆黑濕潤,深不見底,裡面有滔天巨浪在翻湧。阮念初怔住,目光往下掃過他受傷的右肩,紗布沾了水,已滲下去。她大腦卡殼,沒想起來羞澀,也沒想起來尴尬,隻皺緊眉頭道:“你進來做什麼?你的傷口不能沾……”話還沒說完,他吻先壓了下來。狂風暴雨一般。傷口痛感加重,而且沾了水容易感染,厲騰知道,但,沒功夫管。從他推開門,看見她的那一刻起,他腦子裡就裝不下其它東西了。洗浴間的空間,本就狹小。一次性站兩個人,很擠。加上水蒸氣太熱,他的吻,阮念初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于是,她輕輕推了他一下,試圖喚回他的理智。阮念初不知道,美人在懷,還是這嬌滴滴的模樣,厲騰哪裡還有什麼理智。于是這一推,換來了相反效果。他一發狠,直接把她抵在洗浴間的瓷磚上,禁锢得她動彈不得,然後,吻得愈發深。混亂中,不知誰把花灑給碰落。啪嗒一聲,蓬蓬頭掉在地上,熱水水柱亂七八糟地沖向空氣,整個洗手間全是水,下雨似的。熱氣氤氲下的阮念初,臉頰變成淺粉色,頭發濕漉漉的,垂下幾縷,半遮着蒙了霧的眼,比平日更嬌俏妖娆。傷口感染了可以重新消炎,疼痛和對她的渴望比起來,也微不足道。厲騰一隻手包完她小巧的下颔骨,低頭,鼻尖親昵蹭着她的,眼微阖,嗓音啞得可怕:“阮念初,我可能忍不了了。”聞言,阮念初臉色绯紅彎了彎唇,“那你想做什麼?”他盯着她,有一瞬竟覺得,這個自己心心念念了七年的女人,沒準真是個妖精。否則冷靜自持如他,怎麼她随便一笑,就能勾走他的魂。厲騰啄吻她的額頭,眉心,鼻尖,一路往下滑,停在距離她紅唇一公分的位置。她手臂輕輕攬住他脖子,腦子暈乎乎的。正等着,吻半天不來。她有些迷茫地睜開眼。他抱緊她,眼裡的濃黑能把她溺斃,低語誘哄:“念念,你來。”“……”阮念初笑,嘟嘴貼上他的,小聲問:“厲隊,你是不是準備跟我演愛情動作片?”厲騰嗓音啞啞的,“跟你演喪屍片。”她茫茫然:“什麼?”他說,“吃了你。”洗澡的時候辦事很方便,連脫衣服這道程序,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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