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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重新上路。走進水晶城，他們都将鬥篷上的帽子戴了起來，隻露出下半張臉。水晶城的城牆很高，用人類的眼光看，最起碼有七八層樓。牆壁光滑如鏡，是一整塊的，沒有分割處，不像是磚頭堆砌出來的。石飛俠好奇地想問它的材質做工，但是嘴巴剛張開，就看到耶西的頭微微一側，雖然沒有轉過頭，但是無言的警告從那細微的動作中明明白白地透露了出來。于是他用嘴巴深吸了口氣，又閉上了。耶西走到城門前，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交給他真正的随從。随從将東西鑲嵌在城門旁的一個凹槽裡。然後聽到叮得一聲，凹槽亮起紅光，從石飛俠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一個類似于計算機的東西。随從在上面嘀嘀嘀地輸了幾個數字，門緩緩開啟。石飛俠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門裡沒吐出一張一張的錢，他會以為這座水晶城是個超級大的自動提款機。水晶城裡早已經有人恭候多時。在他們入住期間，将會有一個叫蓋基的透明人管家。看着他那頭亞麻色的短發，石飛俠仿佛又回到剛開始進入諾亞方舟時，戰戰兢兢又渾渾噩噩的時光。那時，休斯也是站在那裡，神情溫和，讓人如沐春風。由于元殊界有很多其他種族的人時常來水晶城參加會議，所以元殊界主特地建造了一個外賓住宅區。他們現在就住在這個住宅區裡。耶西單獨一間，洛克蒂尼和斯馬爾一間房，石飛俠和安東尼奧一間房，其他六個巫師也是每兩個人一間。除了他和安東尼奧之外，另外兩個人對這個安排都非常不滿意。換了平時，石飛俠倒是願意成全斯馬爾，但是成全了他，他就必須面對洛克蒂尼。想來想去，他隻好無視于兩兄弟熾熱的目光，死皮賴臉地拖着安東尼奧進房。走進房間，他徑自走到陽台。陽台外是一個近千平米的大花園，花園中間還有一個月牙形的噴水池。石飛俠剛欣賞了一會，臉色就變了，回頭問安東尼奧道：&ldo;今天幾号？&rdo;安東尼奧道：&ldo;十一号。&rdo;……石飛俠二話不說，朝隔壁飛奔。斯馬爾打開門，見他一臉緊張，不由得也緊張起來，&ldo;發生什麼事了？&rdo;石飛俠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ldo;讓我和你一間房吧？&rdo;洛克蒂尼不爽地冷哼。斯馬爾皺眉道：&ldo;為什麼？&rdo;他還以為他想開了，來和他換房間呢。石飛俠急道：&ldo;今天十一号，安東尼奧他……&rdo;正說着，安東尼奧已經走過來了，&ldo;我和你換房間。&rdo;斯馬爾狐疑地來回看他們兩個，&ldo;你們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rdo;安東尼奧道：&ldo;雖然月癫症隻在月圓之夜發作，但是這麼多年，我不保證它不會發生變化。如果提早發作，洛克蒂尼還能抵抗，他就必死無疑。&rdo;石飛俠點頭如搗蒜。就怕安東尼奧東動作太快，讓他想喊伊斯菲爾出來都來不及。斯馬爾回頭看了眼洛克蒂尼。洛克蒂尼冷着張臉，&ldo;要換房就快，站在門口喂蚊子嗎？&rdo;石飛俠張望了下，道：&ldo;這個時候有蚊子嗎？&rdo;斯馬爾歎氣，拖着他往隔壁房間走。&ldo;走走走，回去打蚊子。&rdo;回到房間，石飛俠和斯馬爾磨磨蹭蹭地洗完澡，看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于是躺進各自的被窩瞪着天花闆開始聊天。&ldo;下一步怎麼辦？&rdo;斯馬爾習慣性地問石飛俠。石飛俠歎氣道：&ldo;我也不知道。最好先打聽下水晶城的最新情況。比如說，蘭卡到底結婚了沒有？&rdo;斯馬爾道：&ldo;找誰打聽？&rdo;&ldo;你們精靈界難道就沒有在元殊界布眼線間諜這類的？&rdo;這不是每個國家都必須的嗎？斯馬爾道：&ldo;為什麼？&rdo;&ldo;可以防範其他界的進攻，偷襲，或是盜竊機密什麼的……真的沒有？&rdo;該不會是高度機密，所以不方便透露吧？斯馬爾道：&ldo;除了天堂和地獄之外，其他界已經很久沒有戰争了。&rdo;石飛俠道：&ldo;那麼逆九會呢？&rdo;&ldo;他們巴不得各界撇清關系，怎麼會鼓動各界發動進攻？這樣不是将各界聯系得更緊密了嗎？&rdo;石飛俠再次發現人類的思維在這裡是另類。斯馬爾想了想道：&ldo;等天黑，我們還是悄悄離開這裡吧？&rdo;石飛俠明知故問道：&ldo;為什麼？&rdo;斯馬爾支支吾吾道：&ldo;這裡不安全。&rdo;&ldo;是我們不安全，還是你不安全？&rdo;石飛俠調侃道。&ldo;你們根本不了解他。&rdo;斯馬爾的手指一下一下，倉皇地抓着被子，&ldo;他從來都是睚眦必報的人。&rdo;石飛俠道：&ldo;那你當初就不該做的這麼決絕。&rdo;所謂凡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做人處事還是留有一線餘地的好。&ldo;我也是沒辦法。&rdo;他歎了口氣。石飛俠道：&ldo;那你覺得他會怎麼報複呢？&rdo;斯馬爾道：&ldo;我要是知道，就不用偷偷溜走了。&rdo;&ldo;難道沒有參考？&rdo;&ldo;曾經有個巫族的人勾結敵族，&rdo;斯馬爾提起來還心有餘悸，&ldo;後來被他淩遲了幾十刀之後，丢進了獸群。&rdo;&ldo;……&rdo;&ldo;還有将為了讨好妻子，将自己父母殘忍殺死的巫族人塗滿蠟油，丢進火坑。&rdo;&ldo;……&rdo;&ldo;還有……&rdo;&ldo;行了行了。&rdo;石飛俠連連搖手，強迫自己從哪些恐怖的想象中抽離出來，&ldo;說起來，那些人也算是死有餘辜吧？呃，你既沒有背叛……巫族，也沒有殺自己的父母。應該不會這麼嚴重的。&rdo;斯馬爾沉默很久，歎氣道：&ldo;但是我背叛了他的信任。&rdo;&ldo;以你對他的了解，會有多慘？&rdo;石飛俠小聲問道。斯馬爾咬着下唇，答非所問道：&ldo;其實，他曾經來過精靈界，大王兄接見過他。&rdo;石飛俠詫異道：&ldo;哦？&rdo;&ldo;當時，他曾經跪在大王兄面前……求他幫忙尋找我。&rdo;斯馬爾雙眼失神地看着天花闆，抓着被子的拳頭微微發白。石飛俠啞然。同為男人，将心比心，他能夠明白跪在另一個陌生面前，那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隻是如果耶西當年付出了那麼多的話，那麼今天，他要讨回去的，恐怕更多。而這個更多，恐怕不是丢獸群、跳火坑這麼簡單。這次他們真的能夠安然而退嗎？饒是有伊斯菲爾做後盾，他心裡也不禁擔憂起來。他輾轉了會兒，捧着胸針小聲地呼喚着伊斯菲爾，但是地獄黑星石久久沒有回音，一片寂靜。難道去遊泳了？他又試了試，仍是沒有結果，看看手表，快到晚飯時間，隻好無奈地放棄。到了六點，蓋基來一間一間地敲門，通知吃飯。斯馬爾和石飛俠匆匆起來，重新披上鬥篷。出了門，正好耶西從走廊一頭走過來。他的單人間被安排在走廊到底的位置。他隻是淡淡地瞟了斯馬爾一眼，便轉頭朝樓下走去。不知是否是剛剛聽斯馬爾說他曾經下跪過的緣故，雖然隻是淡淡的一瞥，他依然感覺到身上有一股森然寒意。這時候，他終于能夠理解斯馬爾這樣害怕耶西的緣故了。因為他的表面越平靜，那麼藏在裡面的波濤就洶湧得越猛烈，一旦爆發，恐怕不是粉身碎骨，就是玉石俱焚。石飛俠忍不住拍了拍斯馬爾的肩膀。兩人一起下樓。耶西已經坐在最上座，他們跟着随從們陸陸續續分坐兩邊。洛克蒂尼和安東尼奧來得最晚，所以坐在最後面。蓋基指揮者侍者上菜。石飛俠看着眼前一盤盤類似于肉泥的東西，胃口大倒。不過最倒胃口的，恐怕還是洛克蒂尼和斯馬爾。他們都是标準的素食主義者。蓋基躬身道：&ldo;這是特别按照耶西大人您的口味所準備的，希望您喜歡。&rdo;耶西握着勺子，慢慢在盤子裡翻攪，&ldo;我曾經有段時間，天天吃素食。&rdo;蓋基愣了下，擔憂道：&ldo;不符合您的口味嗎？我馬上讓廚房重新準備。&rdo;耶西舀起一勺送進嘴巴，慢慢吞咽下去後才道：&ldo;但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肉才是最适合我的。&rdo;蓋基放下心來，&ldo;請各位慢用。&rdo;他說着，站在一旁，殷勤地看着大家，以便随時可以上前服務。斯馬爾強忍住翻湧上來的酸水，慢吞吞地舀起肉泥，放在嘴邊。耶西&lso;适時&rso;地贊美道：&ldo;果然是巫族最喜歡的口味。&rdo;斯馬爾一咬牙，送進嘴巴。蓋基欣慰地一笑，然後發現餐桌邊有一個人從頭到尾連勺子都沒有拿起來過，不由擔心道：&ldo;你不喜歡嗎？&rdo;洛克蒂尼硬邦邦道：&ldo;我減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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