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護衛(3)李柯去找了居沐兒。這個決定是他幾番掙紮猶豫後做下的。他想着,就算夫人與蘇晴是好姐妹,不願為他支招,那好歹他也問問,蘇晴究竟是個什麼心思。或許跟蘇晴說不出口的話,能與夫人好好相議,讓夫人幫忙勸一勸她。如此這般想,李柯去了。雖是去了,但真見着了居沐兒,李柯反倒不知該怎麼述說這事。比他在龍二面前,那可真是差了不少。好在居沐兒對這事本就明白。“你來找我,是為了晴兒,是嗎?”“對,對。”“她都是怎麼跟你說的?”居沐兒問。李柯微皺了眉頭,他知道蘇晴常來找夫人叙話,他想夫人應該全都知道,甚至那般對付他應該都是夫人指點的,這會怎麼問起她是怎麼說的了?李柯沒馬上應話,居沐兒卻是明白過來。她道:“晴兒每次過來,隻與我說你如何如何,她說她問你話,你總說你是她師父,又說你年歲比她大。對她總是相拒。說來說去,都不過是這些,她傷心難過,我便安慰她。我問你這話,不過是想聽聽由你看來,晴兒說的那些,是何表示。”李柯撓頭,臉有些臊,他把晴兒的問題說了一遍,道:“夫人,晴兒年歲小,家中隻有老母親相伴,許是身邊少了父兄照顧,所以屬□為師長,對她平素有些關切,讓她弄混了自己的心意。她脾氣倔,屬下又嘴笨,不知該怎麼與她說才好。夫人與她交好,不知可否幫着屬下勸她一勸。”居沐兒點點頭,李柯心裡一喜,正要謝過。卻聽居沐兒問:“李護衛年歲不小了,為何還不考慮成家一事?”李柯一愣,答道:“這個,屬下無親無故的,不着急。”居沐兒卻是道:“我雖是眼盲,但也常聽旁人說李護衛相貌堂堂……”她這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李柯已然迅速的扭頭看了一眼門口窗外,夫人誇他相貌堂堂,雖是聽人說的,但也不能教二爺聽到了。不然他的日子鐵定會非常難過。“李護衛可知為何之前不少丫環姑娘向李護衛示好,後來都不了了之了?”“啊?”李柯又要撓頭了,這種事夫人都知道?“我聽丫環們說,李護衛人不錯,就是太木讷了些,叙話幾回,總是說不到一塊去。她們覺得自己不讨李護衛歡喜,便就罷了。”李柯臉臊得很,不知該說什麼好。夫人與自己說這般事真是讓他有些無措。居沐兒又道:“所以晴兒來問我時,我便與她說了。讓她将心裡話明白與你說,隻是她性子急,怕自己說錯了話,我便教她,一次隻說一點,若是沒把握,把餘下的留待下回再說。”沒把握的便留待下回再說?可這個下回是不是次數有點多,吊得他心裡頭太難受了。難道,這表示她沒把握的次數也很多?李柯正思量,又聽得居沐兒道:“她與我道每次想說的話都很多,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我便教她,那就從她覺得最緊要的事說起。”最緊要的事?李柯回想着每一次蘇晴與他說的話,那是她心裡覺得最緊要的事?願意娶她嗎?歡喜她嗎?會想念她嗎?為何最緊要的事,一次比一次卑微?李柯沒由來的覺得好心疼,竟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居沐兒等了半天,等不到回音。于是問:“李護衛讓我勸晴兒,為何李護衛不與晴兒明說呢?旁人百般勸,不如當事人一句明白話,這道理李護衛可知曉?”李柯張了張嘴,卻辯不得這話,他明白道理,可他對着蘇晴卻說不出狠話來。光是說師徒關系,年數差距,蘇晴又好象聽不進去。“李護衛,不如你也如晴兒那般,認真想想自己心裡最緊要的事。”最緊要的事?“你覺得與晴兒不般配,那最緊要的是什麼?”李柯愣了愣,雖還是有些茫然,但似乎也不知還能怎麼說下去,想了又想,施禮退下了。他剛走到門口,居沐兒忽叫住他,“李護衛,你覺得我與二爺般配嗎?”“自然是般配。”雖然說不般配一定會被二爺報複到死,但李柯說般配卻不是因為這個。他确是打心底覺得這對夫妻是再般配不過了。“如何般配呢?”居沐兒笑笑,“我是盲眼,二十未嫁,是個老姑娘。家中并無權勢,無錢無貌,與二爺如何相配?”可般配哪是看這些外在之物。李柯張嘴想駁,沒等說話,居沐兒又說了:“李護衛若有話對晴兒講,也不必着急,想好了再說吧。”李柯終是一句話也沒說。他垂頭喪氣地告退出來,覺得與夫人讨教完了似乎這事更亂了。他悶悶地回到了寝居,悶頭倒在床上。他把所有的事想了一遍又一遍。他想着蘇晴對他說的話,想着蘇晴的表情,想着她看着他的眼神,想着她的眼淚。她年紀真小,她才十五。她娘怎麼就這麼着急讓她嫁人呢?他是她師父,就算不是師父,他也年長她十歲,确是太大了些。李柯把這理由又對自己強調了一遍。他還是沒想出應對的辦法,他似乎連自己都要說服不通了。原想幹脆去對蘇晴說清楚講明白,哪怕說得硬氣些,也總比這般拖着她傷她好。可他又硬不下這個心腸。是硬不下心還是他不想,他又有些糊塗。最後他決定先把這事放一放。正如夫人所說,别着急,想好了再說。可沒等他想好,他又遇見蘇晴。她瘦了些,眼睛似乎也不若從前有神采。她是來找他的,但她沒進龍府大門,反倒在門外徘徊。有些怯,有些小心,有些猶豫。李柯頓覺一陣心疼。離他們上次見面,又是半月有餘了吧。他沒躲她,他走到她的面前。她這次想說什麼呢?她這次覺得最緊要的話是什麼呢?蘇晴看到李柯走到跟前,想沖他笑笑,可她緊張得笑不出來,試了一次,便不再笑了。她扭着手指,咬了咬唇,說道:“師父,李家嫂子又來了。她想要個準話那事到底能不能成。我娘答應她了。我……”她“我”了半天,紅了眼眶,忽然一笑。這次笑出來了,顯得有了些精神,她沖李柯道:“我是最後一次來見師父了。我就是想問問師父,以後再見不到了,師父不會忘了我吧?”會不會忘了她?這便是她心裡覺得最緊要的事嗎?能不能娶?他沒應。歡喜她嗎?他沒應。會想念她嗎?他還是沒應。李柯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如今在她心裡,對他的要求已經低到隻要不忘就可以了嗎?“不會忘。你是我徒弟,我這輩子隻收你這麼一個徒弟,怎麼會忘?”蘇晴笑了。又是徒弟,不過好歹是唯一的。她笑着,很燦爛,沖李柯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這次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下次再問你别的問題”之類的話。她就是走了,孤單單地,走出了他的視線。李柯忽然心裡一陣難過,難過得他快要喘不上氣。他腦子裡全是蘇晴的各式表情。她辛苦勞作,操持家裡,照顧母親,她那麼孝順。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句抱怨埋怨生活辛苦的話。她俠義心腸,勇敢無畏,路見不平,她會挺身而出。她活潑可愛,聰明伶俐,有說不完的小笑話。雖然她總是會有小把戲戲弄他,可是她對他這般好。她總能讓他笑。李柯呆呆看着蘇晴離開的那個方向。日後若再不能見……真的不能見了嗎?李柯忽然覺得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的可愛徒兒,就這樣沒了?再見不到?她要嫁給别人了,嫁作人婦,再不好見旁的男子了?師父都不行?李柯腦子亂了,心亂了。什麼都不對勁了。這最後幾回見面,他好象沒跟蘇晴說過什麼話。他錯了,他怎麼能讓他們之間最後的記憶是這個呢?他有好多話要與她說的,他不該這樣。李柯腦子一熱,邁開大步就朝着蘇晴家的方向急奔。奔到城門口,他清醒了一些。他回轉身,跑到龍府,遣了兩名探子去打探。他在蘇晴家裡和左鄰右裡算是熟面孔了,不好親自去。蘇晴家裡給她訂了親,他這般魯莽跑去,話又說不清,萬一壞了她的閨譽可怎麼好?所以還是穩妥些,先遣人探明白了,而他也想明白了,這事再做打算。李柯用井水将自己澆了個透,心下又清明了幾分。井水很涼,若他這般被蘇晴看到,又要碎碎念說他不愛惜身子了。他那次被二爺勒令裝病,他看着她急得團團轉,他心裡真是不好受。他真是蠢貨,怎麼會答不了她的問題呢。他若是不歡喜她,他又怎會惦記她?又怎會為她牽腸挂肚,為她滿心歡喜滿心愁緒?他明明就是歡喜她的。去他娘的什麼師徒,那是二爺下令讓他教的,他當初又沒有正式答應。她又沒行過拜師禮,又沒給過拜師的錢銀。對,對,就得這樣想。要學二爺,拿出二爺耍無賴的精神來。沒給過錢銀的,哪能作數?要學二爺,拿出二爺锱铢必較的作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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