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沐兒想了想,點點頭:“你說得有理。”“自然有理。”龍二得了誇,立時嚣張起來。“爺運籌帷握,成竹在胸。先前是我太大意,才讓你遭遇如此兇險。你信我,我絕不會讓他們再有機會傷害你。”“還有龍府。”“那當然,無論你還是龍府,我都會守得好好的。”居沐兒笑笑,忽道:“既如此,那二爺讓人把琴譜帶去給悅瑤姑娘吧。有譜子在手,她也好打探些。”“什麼琴譜?”“就是師先生臨終所彈的絕世琴曲的譜子。”“你有?”“我有,我藏起來了。”“在哪?”“在相公手上。”“我可沒幫你藏着什麼琴譜。”龍二說完這話猛地一頓,他想起來了,他手上是有琴譜。可是……“你那時用來氣我的娃娃琴譜,就是鬧得天翻地覆的破譜子?”“那可不是什麼破譜子,我花了很多心力,将它簡化了反着繞着重寫一遍。夾在孩童琴譜裡,乍看之下定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妥,但若是知曉那曲子的,琢磨琢磨,就能看出來了。你把琴譜交給悅瑤姑娘,讓她反着看,隔着一兩頁便有一張是那譜子。她既是知道那琴曲,那這琴譜她也能看出端倪。”這下龍二是目瞪口呆了。“你居然在這麼早之前就把物證送到我這來了?”“因為相公不懂琴,與那案子完全不牽連。而且龍府沒人會查,所以放在相公這似乎挺安全的。”“安全?”龍二揚高了聲音:“你那破譜子我差點就撕了。”“相公偷了我的竹杖,又送了回來,沒有丢棄。而後我給相公的琴,相公也沒有砸。所以我想,我再給相公一本琴譜,也許相公也會好好收着。”“也許?”龍二真想打開他家這媳婦兒的腦袋瓜看看,到底都裝了什麼。“也許我就真撕了呢,那你該如何辦?”“狡兔三窟,這自然不是我唯一的一本。一白兄死後,我很害怕。于是趁眼盲之前,我拼命存下了三本琴譜。把它們放在安全的地方,希望有朝一日,有貴人出現,這些琴譜能派上用場。所以如果相公真是不巧把它撕了,那我還有兩本。如果相公沒撕,而我莫名死了,若是有人追查我的死因,定會尋找相關人等問話。那時相公與我鬥氣,鬧得滿城皆知,有心人也許會問到相公我是否給過相公什麼,若老天注定這事該得昭雪,那琴譜興許就會重見天日,查出真相。”“你的興許倒是挺多。”龍二很不高興,那琴譜于他是定情物呢,結果卻是他被媳婦兒利用了一把。“相公。”居沐兒軟軟的喚他,伸手想牽他的手。龍二把手遞過去,讓她牽住了。“那時寶兒學琴,我不是還跟相公确認了那琴譜去處嘛,相公沒丢。”“那另兩本呢,在何處?”“一本在我的琴室裡。我把它拆開了,在其它琴譜裡按内容一本書夾了一頁,再重新訂好冊子。前後勉強能順得上。我把我琴室裡的每一本譜子都做了記号,哪一本有,哪一本沒有,在哪一頁有,我都标上了,尋常人不好分辨。”龍二聽得有些呆,這得費多少心力去琢磨。“所以别人來借書看書,你也不擔心。”“擔心的,隻是我若表現出不安,就怕被别人察覺。如今我的琴室被燒毀,那些書冊琴譜俱不在了。”言辭中透露出深深的惋惜,好多藏本,怕是再找不到了。龍二心思轉啊轉,不能跟她再談琴室了,她相中一把琴就八萬八兩金,要是想再找回她那些被燒毀的藏本,那得多少錢銀?龍二趕緊換話題:“那還有一本呢?你又埋地下去了?”居沐兒搖頭:“一個地方隻能藏一樣。另一本我放在一位信得過的朋友那了。”信得過的朋友?龍二腦子裡立時飄過陳良澤的名字。居沐兒卻是笑:“不是阿澤。”龍二有些讪讪,有個心意相通的娘子雖然時時讓他得趣,可有時候也是令人着惱啊。居沐兒說了一個人。龍二驚訝得挑了挑眉。龍二想起當初要娶她回來時,是要讓她見識見識他的才智,不曾想卻是相處越久,越發現她的聰慧。他不禁又恨起那個毒瞎她雙眼的人,若她未盲,該是如何一番風景。居沐兒終究還是沒有去歸山縣,正如龍二安排那樣,她就躲在龍府未出過大門。而居老爹過完了年節開始着手修複酒莊。那夜襲的兩人賊人被府衙判了罪,收監待斬。一切似乎都平順起來。隻有刑部和龍二龍三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鬧大了。三月,就是師伯音當初被問斬的時月。皇帝借着居家酒鋪被夜襲之事做了文章,加上碰巧京城裡又有些不太平的事,所以皇帝上朝之時發了頓脾氣,直言他登基三年來,一直國泰民安,怎地近期行惡之事一樁接着一樁,定是官府們松懈不勤。于是勒令府尹刑部嚴查嚴打,将過去沒解沒審明的案都要審辦清楚,各府各縣均要嚴辦,所有重案大案,全部上報朝廷。皇上發了龍威,那些個惰性不勤的大小官員着實是吓了一大跳。連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應付。府衙方面還好辦,重案要案陳案積案,實在破不了的,可上報刑部。然刑部卻是忙亂了手腳。丁盛原本就是個看人辦事的,許多事壓着,人他護着,糊塗辦過去的,自然是有他的利益所在,如今皇上忽然擺起龍威,弄得他一下措手不及起來,這憑白添了許多事,日日留在刑部,糾着他的那些部屬派系人馬,補東牆補西牆。其實原本也無甚大事,當初他每一樁敢辦下的,自是想好對策,有些埋得也相當幹淨。隻是經不住同時間一口氣全被翻出來問訊的。這次朝上的那些人,似約好了似的,竟探究的都是他的短處軟處。而他手上單件事能結的漂亮,全排出來連成串就不好辦了。再加上刑部養的那些私營暗探,接二連三的出事。丁盛很早之前就開始部署他自己的暗探,算起來是違律養了私卒。但他此舉不為謀反,隻為保權。當今皇朝根基太深,他動不了,所以他隻要安穩做他的刑部尚書就好。一個尚書而已,他也同樣能翻雲覆雨。他能知道江湖裡朝堂上的每一個動靜,他要滅掉每一個對他不利的人和事。他的派系越來越穩,他的人馬越來越多。這麼多年來,從未出過大差錯。他甚至為自己找好了許多對策。其中一條,他準備了許多私探為朝廷立下的汗馬功勞,他的卷宗就累了好幾本,每一樁每一件就說明了,如果這些私探不私,身份公開,這些事就不可能辦成,朝廷必将蒙受許多損失。他是一人負天下人責難而一心隻為朝廷效忠。而另一條對策是,如果形式不對,他還有條後路。自雲青賢做了他女婿後,這些私探的事,都是他經手的。如若事情揭開的方式不适宜自稱英雄,那他就把雲青賢推出去。不止雲青賢,替死鬼要好幾個才有說服力。這些,他全想好了。丁盛擔心過暴露的一天,雖然他對這些探子很有信心,但他也知道沒有不透風的牆,他等着。東窗事發的一天終于來了,可結果與丁盛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為會有敵對朝臣在朝堂上揭發他,向皇上告狀。可是沒有。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靜。但是他的探子一個一個的被悄悄地幹掉了。他養的私探,被對手私下裡慢慢一點點的解決。他們壓根沒想擺到台面上來招事。這讓丁盛很憤怒,因為他沒辦法解決。他不可能動用明面上的勢力來處理這個,被人揭發是一回事,不打自招又是另一回事。這不會是朝臣做的事。這種手段對他們無益。而且,他想了一圈,他那些朝中對手,還沒有誰能在江湖裡有這般勢力。丁盛知道這事是誰幹的。是龍二,是龍府。在丁盛拼命想擺脫眼前困境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在琢磨。那是丁妍香。這段日子,刑部忙亂,雲青賢常常宿在刑部,回得家來也是一臉憔悴,眉頭緊鎖。她問得他是何事,雲青賢隻稱皇上嚴令加緊查辦各案,他累了些。可丁妍香卻是個機靈的,嚴查刑案也不至把她相公熬成這樣。過去再難辦再兇險的案子,他也沒有這般過。細細追問之下,竟是聽得刑部有私探,而這事居然被人知道了。也許不多日便鬧開了。雲青賢沒再往下說,丁妍香卻是明白了。丁盛素來是把不光彩的事讓雲青賢去做的。這一次,若然東窗事發,那首當其沖出去頂罪的,怕就是雲青賢了。丁妍香急發鐵鍋上的螞蟻,雲青賢卻是勸她,說丁盛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他定是準備好了後着的。不到最後一步,自然不會用到替死鬼。“後着?”“就是他一定準備好了脫罪的證據,比如這些私探的用處是為忠心,這些私探做了哪些對朝廷對皇上來說了不得的大事。但我在刑部找過了,沒有那些卷宗。”“這些他當然不會放刑部,定然是放在家裡了。”丁妍香一咬牙:“我明日便回娘家,找一找去。”第二日,趁着丁盛又到了刑部去忙,丁妍香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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