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便是她的小計謀了。她眼不能視物,很多事她做不了,所以她必須是用最簡單的,她能達成的方法。她能達成的方法,隻能是最簡單的。龍二站起來,又朝着那間囚困過她的屋子走去。他進了屋子螞蟻論壇首發,站在那看着屋子裡的擺設。然後他走到床邊,坐下了。這是這屋裡唯一能坐的地方,所以她一定是坐在這裡。她坐在這裡,對着門口。門鎖着,門外是一群兇神惡煞還會武的劫匪。蘇晴和丁妍珊走了,窗戶開着,椅子就擺在窗戶下。劫匪時不時會來查看,當劫匪打開門時就能看到有人不見了。這裡隻剩下她了,她能怎麼辦?龍二拿着竹杖站了起來,他走到窗邊,站在椅子旁。踩着殘腿椅子往外爬嗎?他又坐回床邊。他看着門。他想象着整個過程。打開門,屋子是空的,窗戶開着,椅子就擺在窗戶的下面,所以人一定是跑了。竹杖在外面,落在某個方向,所以人是朝着那個方向跑了。于是,劫匪們朝着那個方向去追了。龍二又走到了窗戶邊,他閉上了眼,蹲低了些身子,差不多這是居沐兒的身高,他用手摸索着窗戶框,然後,他斜着把竹杖往窗戶外丢了出去。睜開眼,就着月亮的皎潔光芒,他看到竹杖落到了屋外,跟撿到竹杖時是同一個方向。龍二轉過身來,再看了一遍屋子。對他家沐兒來說,躲避劫匪的追捕,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麼呢?龍二思索着,他從破木桌上取了燭燈,然後朝着那張木闆床走去。這床是破木闆拼的,床底很低,但是如果有人躲進去,應該也不是不可以。龍二把燈放在了地上,然後他趴了下來,看向了床底。床底非常暗,伸手不見五指。燭燈的光亮照亮不了多少範圍。盡管如此,龍二還是依稀可見床底的最裡面,蜷縮着躲着一個人。那角落很暗,看不清楚,但可以看出那人身形嬌小,是位姑娘。龍二在那一刹那忽然眼眶發酸,他開口說話,卻發現聲音是哽着的。他說:“是我,我來了。”裡面的那個人似乎動了動,又似乎動不了。龍二又說:“蘇晴和丁妍珊都沒事,她們都救下了。”裡面那人又動了動,然後似乎很費勁的想說話,半天才能發出很輕微的聲音:“二爺……”“是我,你别怕。”龍二深呼吸一口氣,覺得嗓子裡順暢多了,他說:“你不用動,别怕,我把床闆搬開。”他說完,直起身來,一擡手,把那破床的床闆掀起,扔到了一邊。這下燈光再沒遮擋,他看得清楚些了。她縮在床底最裡面的角落,匐在地上縮成一團,抱着頭,沾了一身的灰塵,她顫顫的發抖,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要多可憐便有多可憐。龍二一下便邁到她身邊,他不敢有什麼猛然的大動作,怕傷到她,于是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喚她的名:“沐兒。”她的手冰冷,紮疼了他的心。居沐兒動了動,身上卻是僵的,動不了。龍二輕輕把她拉起來,撫了撫她的背腰胳膊,幫她舒展緩了一緩,他發現她身上也是冷得吓人,他再忍不住,一把将她抱在懷裡,又喚了一聲:“沐兒。”居沐兒微微打着顫,回了他一聲:“二爺。”41相依護患難真情龍二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聽到這聲喚的心情。他抱緊了居沐兒,覺得自己的手也有些顫。他按捺住心情,上下打量了居沐兒一圈,确認她沒受什麼傷。但她臉色發青,身體僵硬,話也不太能說,勉強喚了那聲“二爺”後竟就再說不出什麼來了。這把龍二吓得,他再顧不得其它,抱着她大步往外走。外頭的人看着他從本該空空如也的屋子裡抱出個大活人來,全都一臉驚訝。龍二沒工夫慢慢交代,他直接與邱若明道他先帶沐兒回府,這裡抓捕劫匪的事就交給他這府尹了。沒等邱若明應,龍二就急急抱着居沐兒往外走。蘇晴在後頭連蹦帶叫的追都追不上,最後剁着腳哭着罵:“讓我看一眼姐姐嘛,你們這些混蛋,為什麼都搶我姐姐……”李柯在一旁尴尬看着,這丫頭罵自家主子爺“混蛋”呢,作為忠心耿耿又正直的護衛,他總該有些什麼表示吧。李柯走過去,要把蘇晴從地上拉起來,結果小丫頭兇悍,一把甩開他的手,李柯無奈,又去拉她,這回拉起來了,他說道:“地上涼。”蘇晴正鬧脾氣,正好有人送上門來,于是一瞪眼:“要你管!”李柯讪讪把手收回來,他才不管她,他又不是她的護衛。可一轉眼,蘇晴就要往山下跑,李柯趕緊把她拉住:“你到哪去?”“下山找姐姐去,然後回家,我娘一定急死了。”“天都黑了,你自己下山怎麼行?”“那李大哥送我吧。”蘇晴很不客氣的提了要求。李柯一愣,這山上還一堆事,劫匪還沒抓完,大家還在搜捕中,他得在這守着,想了想,便道:“我找别的人送你,你别亂跑。”蘇晴點頭,站在原地不動了。李柯往屋子走去,打算找兩個龍府的護衛送送她,走到屋前回頭又看她一眼。小姑娘正一臉落寞的往山下看,李柯心裡一動,說起來這丫頭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碰上了這種事,拼命護着居沐兒不算,還敢帶人逃跑,還敢偷馬打匪。而後領着他們上山來,她還能把這屋裡的布局,劫匪人數都交代了,甚至還想安排他們如何前後夾擊,救人進攻同時來。說是防止那些惡人抓了居沐兒做人質。李柯搖搖頭,要不是他親自查過,還真不敢想這就是個賣花丫頭。這年頭的丫頭片子,都這麼厲害了?李柯進了屋,過了會出了來,對蘇晴道:“走吧。”蘇晴有些驚訝:“你就是别的人?”“我改主意了。眼下情形都控制住了,這裡還有邱大人在,我也交代好了其他兄弟,所以還是我來送你。”蘇晴點點頭,覺得這樣挺好。畢竟李柯她是認識的,她剛剛死裡逃生,換了其他人确是不如李柯讓她放心。李柯帶着她去了圈馬的那個地方,拉了一匹馬,轉頭剛想問蘇晴會不會騎,蘇晴已經一仰頭一臉驕傲的大聲說:“我會騎小毛驢。”李柯一愣,而後很想笑,可蘇晴的表情讓他把笑意吞了回去,輕咳了咳,他招手讓蘇晴過去,自己翻身上馬之後,便把她拎了上去。兩人一騎,飛速朝着山下進發。山下,龍二正在發愁。因為居沐兒的狀況越來越糟。也許是因為從極度驚吓中緩過神放松了下來,也許是因為趴在濕冷冰涼的地上太久,下得山來,居沐兒的臉開始不正常的紅了起來。龍二用臉碰了一下她的,覺得燙得吓人。龍二是騎馬來的,但居沐兒都這樣了,他不敢帶着她再一路騎馬吹風回去。正暗自着急,一轉頭看到府衙的馬車停在一旁,那是邱若明來時乘的。龍二想都不用想,直接一揮手,讓屬下去搶車,府衙那邊的小役也不敢言語,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大人的車子被龍二爺“征用”了。龍二囑咐一名屬下先快馬回府,通知府裡找大夫等着。然後他自己抱着居沐兒上了馬車,急急往龍府趕。一路上,龍二看着居沐兒病得迷迷糊糊的樣子,真是心如針刺。不禁責怪自己怎麼腦子不會轉彎,沒有早點想到她會藏在床底。這麼明顯的事,她除了那裡還能往哪躲呢?他又怪自己在那屋裡走來走去,怎地沒有喚她一聲。那外頭紛亂嘈雜,她這般害怕惶恐,辯不清發生何事,自然不敢妄動。但若是他喚她,她聽到他的聲音,必能知道安全了,就會發出聲響,引他找到她。他光顧着自己瞎着急,他應該更聰明一點的。是他讓她多吃了苦頭。如果他早點想到,她便能少挨些凍,少擔些驚了。馬車飛也似的往龍府馳去,居沐兒窩在龍二的懷裡一動不動。龍二托高了她的頭,讓她枕在他的肩上,又調整了她的腿腳,讓她能舒服一點。她全身還很僵硬,龍二撫着她的背,輕聲與她說些安慰話。但說着說着,說不下去了。他想象着她獨自一人蜷縮在那個黑暗冰冷的角落,聽着門被打開的動靜,聽着衆劫匪沖進屋子的聲音,聽着他們上當往外追……之後呢?是死一般的寂靜還是那兩個如今已重傷身亡的村姑的哭喊掙紮?她是等了多久才等到亂七八糟的腳步聲響和紛亂嘈雜的動靜?這一定讓她非常的害怕。她這招是險棋,極險。也許第一眼便會被人識破,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找到,又也許過好幾日都沒人想到。若是劫匪早一步發現她,将她轉移了地方,他怕是就難找到她了。而她蜷得麻了,凍得僵了,既無法大聲呼救,又無法自己離開。萬一人人都以為她跑了,沒往床底想,她豈不是困死在那?龍二越想越是後怕,這時候他忽覺胸前一緊,低頭一看,卻是居沐兒握着了他胸前的前襟。她的小手凍僵,軟弱無力,她眼睛閉着,又說不得話。可她卻還是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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