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就是在說我的智商不夠咯?”“那是你說的,我沒說。”湛路遙看着韓越,突然一拳揮過去,韓越早有防備,側頭輕松避開了,同時伸手将他的手臂擋開。湛路遙沒有再攻擊,他收回拳頭,笑道:“好久沒對打了,你的反應比我想象的要快。”“我的拳擊不是白練的。”“記得順便練練你的大腦,也許會找到正确的答案。”湛路遙故意湊過去親韓越的嘴,這次韓越沒躲,而是保持無表情的表情看着他。“你這反應讓我覺得很挫敗,”拍拍韓越的臉頰,湛路遙微笑說:“晚安,親愛的弟弟。”湛路遙出去後,韓越迅速走過去将房門鎖上,又打開電腦,點開某個加密文件檔,裡面跳出一大排漫畫跟同人的電子書,韓越無視那些不重要的東西,又接着點開一個名為寫真的加密文件夾。輸入密碼後,文件夾打開了,裡面全都是湛路遙的照片,以年代分類,從湛路遙年幼時代的青澀照到他剛出道時的攝影,再到他的各種時裝照片跟電影定妝照,各種類型的都有。韓越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把文件檔關掉,不放心,又加了兩層密碼,然後把手放在主機上,感受着硬盤運轉發出的輕微響聲,用意念向小電請求說——請不要壞掉請不要壞掉請不要壞掉。硬盤跟平時一樣正常運轉着,韓越反複念叨了數遍後,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根本不需要擔心電腦壞掉送修的問題,因為他自己就可以修理啊!所以他當前最先要解決的是另一個問題。韓越拿起手機,撥通了某個号碼,手機那頭傳來一位很精神的老者聲音。“小越,這麼晚了給我這個老頭子打電話,是不是遇到了麻煩?”“我很好,外公别擔心。”“我不擔心,誰敢動你,擔心的該是他們。”外公老當益壯,說起話來中氣十足,也霸氣十足,韓越有些無奈,說:“媽剛才打電話給我,她跟爸現在在舊金山。”他報了父母住的酒店地址,電話那邊沉默下來,半晌外公才悶聲悶氣地說:“告訴我幹什麼?當然她為了個男人跟我翻臉,撞了南牆都不肯回頭,現在難道要我這個老頭子去求她回來嗎?”“外公你别這樣,媽這幾年每年都去舊金山,她其實很惦記你,隻是擔心我被你拉去混黑道,所以……”“我是老糊塗嗎?逼自己唯一的外孫去冒險?再說哪有黑道?我們的生意都很正規的,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釋了,我明白着呢。”韓越沒再說下去,他知道依着外公的脾氣,隻怕電話一挂斷,就會立刻坐車去酒店了。“外公,其實我是有件事想麻煩你,我記得你說你在這邊有不少朋友。”“有人欺負你?我宰了他!”這是今晚韓越将湛路遙的事簡單講了一遍,老爺子氣哼哼地說:“當年你在這邊做事,不管多辛苦,都沒來求過我,現在卻為了個沒血緣的兄弟來找我,你們關系很好嗎?”“很好。”“撒謊,你當我在美國,就不看你們那邊的新聞是不是?我跟你說,你的粉絲頁我每天都去按贊的,那孩子不是你的絆腳石嗎?趁機踢了他,你好上位。”“外公你的思維好新潮。”“少拍馬屁,你還真以為我不知道啊,你整天在我面前念叨着喜歡的那個人不就是他嗎?”“當然不是!”“回答得這麼快,那肯定就是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棒打鴛鴦的,外公活了這麼大年紀了,什麼沒見過,再加上你媽那件事,我早就看開了。”老人的聲音低下來,看來是想到了傷心往事,韓越忙說:“外公你别想那麼多了,等我把這部戲拍完,就接你過來玩,到時你跟媽和好了……”“和好個屁啊,除非她跪下來求我,我再考慮要不要原諒她……”老爺子發完脾氣,又言歸正傳,“說了半天,就是讓我找人保護你哥對吧,我幫你沒問題,你可别後悔,别像你媽當初那樣,瞎了眼看錯人。”“不會的。”為了哄老爺子開心,韓越又跟他聊了好久才挂電話。事情搞定了,想起剛才他跟湛路遙的互動,韓越的心情變得很好,他把椅子轉了個圈,轉身打量着書架上的漫畫,最後抽出一本onepiece。今晚就拿它來當睡前讀物吧。因為冒險遊戲節目遭遇事故,公司臨時改變計劃,将王不見王的拍攝工作提前進行,為了專心拍好這部戲,湛路遙跟韓越都不約而同地推掉了其他的工作。電視劇的第一部王不見王系列以案件來分,共分成六個單元,每個單元五集,這套系列的外景部分很多,對取景的要求也非常高,為了配合進度,導演将最開始的攝制都放在室内景上,室内拍攝幾乎都是文戲,所以對湛路遙跟韓越來說遊刃有餘。韓越飾演的人物叫沈玉書,是民國時期的破落世家子弟,沈玉書留過洋,頭腦機敏,常以正統西裝禮帽的形象出現,他在十裡洋場開了家偵探所,接辦各種離奇案件。湛路遙的角色叫蘇唯,是個亦正亦邪的俠盜,個性風流多情又喜怒無常,擅長易容,衣着也随着心情變換,有時候是對襟馬褂,有時候則是長袍,偶爾也會穿西裝。電視劇的第一單元是由一件古董失竊而引起的怪異連鎖案件,沈玉書跟蘇唯也因此相識,由于認知跟立場不同,他們兩人的關系時敵時友,矛盾沖突部分很多。故事的主軸是雙男主聯手探案,為了迎合當下的潮流,劇中加了許多關于他們暧昧互動甚至相愛相殺的賣腐情節,所以白霏雪飾演的女主僅是綠葉,到了完全可以無視的程度。不過至少女主還有幾場跟男主配戲的鏡頭,祁占峰飾演的反派戲份則少之又少,所以湛路遙在片場幾乎沒跟他交談過,隻知道每次他都遲到,演完自己的部分就馬上走人。原著的人物個性原本就跟湛路遙和韓越的很接近,編劇在演員定下來後,又量體裁衣,根據他們的形象增改了一些内容,來強調他們的個性跟沖突,所以開機後,拍攝過程很順利,他們的對手戲也搭配得剛剛好,直到最後的吻戲部分。劇本原本的設定是女主跟沈玉書的吻戲,但前一晚拍攝結束後,導演決定臨時改戲,新劇本丢過來給他們,内容簡而概之就是為了提高收視率,那場戲改成俠盜跳水救偵探,并幫他做人工呼吸的劇情。導演早就聽說這兩位大牌不對盤的事,所以在給他們新劇本時,特别交代人工呼吸的鏡頭會做大特寫,讓他們到時既要表現出對彼此的厭惡但又擔心對方的感情。所以畫面要唯美,氣場要幹淨,讓看的人可以臆想翩翩,這個點很難把握,讓他們回家好好琢磨,明天務必搞定這場戲。“原著不是這樣的。”在搭鐘魁的順風車回家的路上,看着手裡新改的劇本,韓越說。鐘魁沒說話,透過後視鏡看看坐在韓越身旁的湛路遙。可惜湛路遙正在睡覺,劇本從中間打開,蓋在他臉上,看不到他的表情。鐘魁倒沒有覺得劇本這樣改有什麼問題,但他不能跟自己的偶像唱反調,等了半天,不見湛路遙回應後,他隻好沒話找話說。“最近我這台車不知道哪裡出問題了,總是熄火,明天我去送修看看。”韓越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說:“聽聲音沒問題,明天我先幫你檢查一下。”“謝謝越哥,你太厲害了,連車都會修?”“我隻是習慣了跟它們溝通。使用物品,要盡量保持正面的情緒,對它抱有感恩尊敬的心态,那物品就會用得比較久。”“神經病。”湛路遙把鐘魁的心裡話說出來了,他拿開遮在臉上的劇本,坐正身子,不屑一顧地說:“你是要跟所有修車廠搶飯碗嗎?”“我隻是在感情上希望車不要出現問題。”“我在感情上也希望明天王不見王拍完大結局。”“還有理性的分析。”韓越看向身邊的人,“看來你的思維中不僅少有感性,連理性也不足。”“我足的隻有氣場,所以我們湊在一起,到哪裡都會影響到機電頻率。”還有不間斷的吵架。鐘魁在心裡加了一句,為了不讓這兩位先生為一點小事吵起來,他急忙插進話題。“剛才我們好像在說原著,原著裡沒有寫人工呼吸吧?”“原著裡寫的是度氣,其實就是人工呼吸,而且是在系列故事的後段,用一兩句就交代過去了,所以劇本不僅提早了戲份,還加了擴寫。”“現在是這樣的風氣啦,為了抓收視率,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越哥,你别放在心上。”“是啊,現在是你挺屍,等着我吻你就好了,鏡頭重點也是在我臉上,你擔心個什麼勁兒。”“人、工、呼、吸。”“是看似吻戲的人工呼吸,比正常人工呼吸更難好吧?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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