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鶴感覺到有什麼事情會發生,所以當被白煜拽着胳膊掼在牆上的時候,他也沒有太驚訝。“做個普通人就這麼重要嗎?讓你高興成這樣?”白煜問他。沈修鶴覺得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回答,他反問道:“難道白煜你不想跟其他孩一樣,一生下來就有人疼麼?你不想跟其他小孩一樣,有朋友可以聊天玩耍?”沈修鶴羨慕地觸碰了他的額發說:“我因為頭發的緣故,從小被人當作妖怪,從來不曉得爸爸媽媽是誰。在孤兒院裡也沒有人願意跟我一起。我一直是沒人是要的小孩,我很羨慕大家。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想變得和大家一樣。白煜你不是這樣想的嗎?你就不應該和我待在一起,這樣大家都會不喜歡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和大家一樣,我是異類。”白煜在他耳邊低語,熱氣噴在他的脖頸上,我想要的,和普通人不一樣。”“為什麼?”白煜沉默半晌,輕聲道:“等你再大一點,我會告訴你。那時候我會……”沈修鶴笨笨的,不太懂。白煜摸了摸他的額頭:“小鳥,我對你是不一樣的。”“什麼?”沈修鶴追問。白煜凝視着他,不說話,伸手擁抱了一下沈修鶴。初夏的傍晚,無人的弄堂裡,少年們相互依靠,相互療傷。那天他們回孤兒院的時候,嬷嬷找得都快瘋了。他們一個丢了四五天,一個剛被領養就因為偷東西被踢出家門,回來的時候卻手牽着手,跟沒事人一樣。“修鶴的頭發怎麼了?”嬷嬷驚奇道。“染了。總有人因為頭發嘲笑他。”白煜寵溺地攤開手掌,露出一截尾發,那是他在理發店剪下的,“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嘲笑你了。”“我也不在乎。”沈修鶴溫和地笑起來,背着手緊攥着白煜給他的尾發。那是,叫作友情的東西。沈修鶴從病床上醒來時,法醫正坐在一邊削蘋果。沈修鶴吓了一跳,法醫尴尬地笑道:“别擔心,這裡不是太平間,你還活着,我隻是被王野叫來陪床。”沈修鶴暈暈乎乎地想要拔掉點滴,卻被法醫攔下道:“你腦袋都開花了,別逞強。”沈修鶴感到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他怎麼樣了?”“唔,如果你問你那發小的話……他走了。沒有人目擊到他,但王野說他感到有東西從頭頂飛過。還有,你胸口佩戴的他的頭發,和我從他身上采集的毛發dna吻合,百分百可以确定他們是同一個人。”法醫矜持害羞地笑起來,“我驗證了吸血鬼的存在,我要得諾貝爾獎了。”沈修鶴咳嗽了兩聲,問:“那群人是誰?拿銀十字弩的黑衣人。”“他們有配十字架,王野覺得他們是教堂的……獵人。”法醫吞吞吐吐道。“什麼?!”“吸血鬼獵人。”法醫做了一次深呼吸,“我不太清楚,我是個醫學工作者,比較喜歡看科幻小說。”“那王野現在去哪裡了?”“教堂。”王野吹着口哨走進了教堂。神父迎接了他:“需要告解嗎,警察先生?”“不不不,你們的人扣在局子裡,涉嫌擾亂公共治安。”王野掃視一周,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你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今天晚上沒有教職人員出門,更别提擾亂公共治安。”神父和藹地說。“他們穿黑色舍蘭尼長袍,胸前挂着十字架,手持銀色十字弩——你知道機械類弓箭因為強殺傷力都需要公安備案的嗎?擅自裝備國家嚴格管制物品,信不信我現在就抓你去坐牢。”王野眼神一厲。神父失笑:“我們所有教職人員都在宗教處登記過,你可以按照表格一個一個去,你說的那些人,跟我們教堂半點關系都沒有。”“是嗎?想不到你們也挺了解法律法規。”“以備不時之需。”神父微笑道。“老狐狸……”王野咬牙切齒,“我說你們,是在抓一個吸血鬼吧?”神父愣了一下道:“警察先生,您說什麼?”“我說吸血鬼,vapire!”“哦這不屬于我們神學的範疇,是都市傳說。”神父笑道。王野什麼都沒問出來,怏怏地走了,他告訴神父:“如果被我知道那些獵人跟你的教堂有關系,我饒不了你。”目送王野遠去以後,穆先生自黑暗中緩緩踱出。“越鬧越大了。”神父的表情變得嚴肅,“警察也卷進了事件中。”“請不必擔心。我們獵人在端起十字弩的那天就發過血誓,不會把我們的工作向普通人透露,我相信年輕一輩不會讓我們失望。”穆先生這樣說道。“我不擔心這個。我比較擔的是,當所有獵人都被關押在警察局裡的時候,我們教區有什麼實力對抗皇族。”“皇族?”穆先生蹙起了長眉,“誰?”神父緩緩走上聖壇:“半個月前,我收到羅馬教廷的密信,密信中說,拉文納親王即将親臨s城,完成對其長子的狩獵。”“拉文納親王……”穆先生重複着這個稱号,不自禁打了個寒噤。皇族是吸血鬼與人類的混血,擁有比尋常吸血鬼更為強大的力量。因為像人類一樣通過母體繁衍,他們遵循自然界的普遍規律——頭胎長子比其他孩子更強大。但是,吸血鬼是不死的,繁衍出強大的後代對父輩來說是一種威脅,所以,吸血鬼皇族有異常野蠻的風俗:殺死頭胎長子。“拉文納親王是血族七親王之一,站在權力頂峰的男人。25年前,他在s城留下了子嗣。過後他才驚覺這個緻命錯誤,可是他已經無法從人類當中找出他的長子。皇族在血統蘇醒之前與常人殊無二緻,隻是很偶然的機會才會展現血族的本性。”穆先生呆怔道:“難道那個孩子……最近蘇醒了?”“是的,”神父凝視着面前的聖母升天聖像,“拉文納親王感應到了。血族之間的血緣是非常強烈的羁絆。”“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的刀還沒有老。”穆先生低吼。神父示意他閉嘴:“如果親王隻是來殺另一個吸血鬼,那對我們有什麼害處呢?”“你在說什麼?!”穆先生難以置信。“我已經鎖定了那位年輕的皇子。”神父瞥他一眼,“讓我驚奇的是他是一個獵人。穆先生,你不準備向我解釋一下嗎?十年前的那個雨夜,在聖心孤兒院,你做了什麼?”穆先生的嘴唇開始發抖。一輛賓利慕尚緩緩駛進教堂,修長的長腿跨下車門,優雅從容的腳步聲從遠而近。“十年前,你放走了年輕的皇族,瞞而不報,而後你因為良心不安退出了獵人組織,卻一直和他一起單幹,s城的吸血鬼因此被趕盡殺絕。皇族和教廷之間微妙的和平差點被你給毀了。”腳步聲近到無法忽略。神父轉身,微微鞠了個躬,對身着黑色鬥篷的英俊貴族道:“親王駕到,有失遠迎,失敬,失敬。”氣質凜冽的男人摘下了兜帽,露出淡色的長發,道:“我的長子,他叫什麼名字?”神父挑高嘴角道:“他叫白煜。此刻應該在穆先生的秘密基地裡療傷。”chapter6弑王野躲在陰影裡,目送拉文納親王的賓利慕尚遠去,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喝:“你是什麼人?”王野回頭,站得筆直,大聲道:“我是警察!”穆先生張望了一眼神父,趁他不注意塞給王野一把槍和兩枚彈夾說:“警察先生,你相信世界上有吸血鬼嗎?”“呃……其實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王野尴尬道。“白煜,他現在有生命危險,他卻沒有求生的欲望,他是去赴死的。我被神父看管無法脫身,你可不可以……算了。”穆先生想要奪回槍。王野卻搶在他之前把槍塞在了後腰上道:“可以!有事找警察,什麼時候都不會有錯。你的秘密基地在哪裡,請告訴我。”沈修鶴接起電話,聽到對面傳來王野的聲音:“喂,醒着嗎?我查到了些東西。”你家那個不是普通的吸血鬼,是吸血鬼皇子,十年前有個獵人去獵殺他,一時心軟沒有下手,他就詐死離開了孤兒院……似乎是這樣,并沒有什麼人殺他。”沈修鶴按着太陽穴道:“是嗎?”雨夜,雷電,端着銀十字弓的男人,手中滴落的鮮血……“但是他現在似乎有麻煩了。吸血鬼皇族有謀殺長子的風俗,他老爹趕去殺他了。”沈修鶴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拔掉了點滴,說:“報個位置,我這就來!”王野和沈修鶴幾乎同時到達廢棄工廠。王野丢給他一枚彈夾道:“換上,銀的。”沈修鶴照做,他問:“哪兒來的?”“那個老獵人給我的,他叫穆先生,你認識嗎?”沈修鶴點點頭道:“他在白煜出事以後,出任了聖心孤兒院的院長。想不到他竟是獵人。”“十年前就是他放水,現在跟你家那位關系還不錯,趁着神父不注意,求我救人。”“什麼?!”沈修鶴一臉被騙的樣子。也就是說……當年那個晚上站在牆邊的男人,是穆先生?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都要瞞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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