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槻手中的那幅畫,終究還是少了啟了天眼的那一層光。高花弄影,啭流莺啼間,離開了水上雲間的阿蒙卻是再也見不到如此山川了。但沒有這一遭,李終南也許這一生都不會認得曉舟珩了,所以這命中毫無定準的事,讓此刻的李終南分外窒息。迫近城中,李終南速度也慢了下,曉舟珩耳邊的風聲也停住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吵雜的人群聲。曉舟珩這廂凝眼望去,又是見到了李終南微紅的眼角,他師父應該對他來說,是位極其重要的人罷。“所以我那日去求玉大人,他會出山,并非是我辯才無礙還是如何以一己之力說服了他,而是他本身就因為那案子對我師父有愧。”李終南緩緩停下,落在一處樹下,将曉舟珩也放了下。“他斷定我師父乃鬼外子舊案的主謀。”曉舟珩不曾聽過這麼一說,但單憑這一點就已經覺得分外荒誕了,剛開口想聞訊為何玉笙寒會斷錯,但轉念一想,這世上難為之事太多了,玉笙寒自然也不能除外。于是曉舟珩就在李終南有些沙啞的聲線中,聽他講了江山玉醫與鑄劍少主的那幾十年過往——但他們二人之間的羁絆怎麼能三言兩語就能說清了呢。李終南再如何,也終究隻是個旁觀者。待曉舟珩聽罷,這廂才算是是明白了,李終南假冒李賢槻入李府,就是為了來找當年其師父頂了舊案的原因。而李終南想要的答案,就在李府某處,這是在李賢槻行刑前透露給李終南的。“當時來金陵第一件事就是摸清了這城中的館子。”曉舟珩順着李終南的視線看去,二人正是處于水煙湄的對面。李終南頓了頓:“……包括水煙湄。”正午的陽光迎面照了過來,曉舟珩晃眼似的偏頭過去,耳根又是燒起火來,似乎要知曉李終南接下之言:“你……”“是了,之前你問過我那所謂的蓬海路,說來并非是為了哄你開心,我初次見你,就是在水煙湄。”李終南似乎是從方才那股陰郁的情緒中暫時抽離了出來,看向曉舟珩時眼中帶了淡淡的笑意,“那時的你啊……”“诶诶,終南,你不要說了!”曉舟珩能想象的來李終南見到自己的那個場面,畢竟他自覺與那幾位好友在一處時,總是醉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箫外月,夢中雲,正是曉舟珩詩中的三千粉黛,十二闌幹,以及一片雲頭。見曉舟珩又是羞了,李終南将眼角彎起,帶着嘴邊令人賞心悅目的弧度,牽了曉舟珩的手,邁進了水煙湄的大門。雲鬓花钿,舞裙歌扇,酒能消愁,美人可解憂。“頃頃姑娘在嗎?”李終南絲毫不給圍上來的幾個小倌人機會,直直問了堂中老鸨。老鸨讪笑着迎着二位貴人入内:“自然自然,公子裡面請。”二人往堂子深處走去,然後上了小二層,尋了一間敲門得了應允後,推了門進入。但見房中玉鈎高挂,繡簾低放,一位雲鬟疊翠,着了妥帖妝面的姑娘正在給琵琶緊弦,見到二人,她面上也無驚訝之色,随機起身擱了琵琶,迎了上來。那姑娘舉止得體,頗有幾分風月場中班首,花梆中領袖的意味來。李終南沖那姑娘點點頭後,又是回看向曉舟珩道:“恕汀,這位是頃頃姑娘。”曉舟珩一看那有些熟悉的面容,不禁叫道:“你,你不就是那日在李府上那位彈琵琶的姑娘,還有那日的那個小唱……”“見過絕豔先生。”羅頃頃笑着沖二人做了個萬福,“沒想到絕豔先生還能記得奴家。”“這是自然,畢竟六少爺那時舉止十分不妥。”曉舟珩也回了一禮,他從來不曾在水煙湄點曲,所以認不得這位姑娘,那日殷花蠻唱曲的時候,身側估計也就是這位頃頃姑娘了,“況且,任何女子不管出于何故,都不該那樣被對待的。”羅頃頃微微一怔,卻是向李終南看了過去:“阿蒙,奴家現在知道你為何選擇他了。”“是麼?姑娘還真是通透。”李終南笑笑,“恕汀并世無雙,終南自然隻鐘情于他一人。”“你今日尋奴家是為了何事?”羅頃頃掩嘴笑了一聲,引了面色漲紅的曉舟珩與李終南入座,旋即又為他們二人上了花茶。李終南盯着在燙水中上下浮動的幹花,雙眼一眯:“問個人,景椿景大人。”“他啊,是與幾個與奴家交好小姐妹的常客,不過心量不怎麼大,着實沒趣。”羅頃頃也坐在二人對面,擡手扶了扶頭上金钗,“金陵堂子裡彈琴賣藝的姑娘都不怎麼待見他。”怎麼會有這種事呢?曉舟珩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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