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姜恻緊緊抓着李凝酥的手不放,在她力竭的喘息中,能感受她分分秒秒流逝的體溫。“少奶奶不讓婢子跟着……就……突然就……”小婢更是戰戰兢兢,身子晃了又晃。滾滾雷聲在幾人耳畔炸響了開,雨就這麼毫無征兆地狂落,似要将天宇也要一同帶下來,混亂中也不知何人推了李終南一把,他就那麼到了姜恻面前,兩眼冒血絲的姜恻這才想起,面前這位李府的八少爺,是名在江湖上頗有名望的醫者。姜恻嘴唇就在這刹那間一絲血色也無了,神色迷惘之極,他木木地盯着李終南,聲音已是卑微到了土裡:“……求你……求你救救酥兒。”可師父不曾做過這類事,李終南自然也就不怎麼通,尤其是現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心頭發怵。但慌亂之中誰還能細想來這些?當下衆人也顧不得去尋其他的甚麼産婆,不容李終南拒絕,直直推了他上架。情形危在旦夕,李終南秉承着醫者仁心,隻得硬着頭皮上了。然而,李終南并未最好準備,所以當那已是能辨得清鼻眼嘴的嬰兒在自己手中之時,李終南隻覺如臨鬼神,哭無常聲,迥徹了整個金陵的夜空。那一刻的李終南,捧着死胎的李終南,覺得自己是名千古罪人。那一瞬,他自覺他一輩子都無法追上師父了,永遠無法能像自家師父那樣氣定神閑,不論多麼糟糕的情形之下,他俱能應付自如,再轉危為安。不像自己,難掩蹙悚,隻想要逃離此處,所以他和他沾滿血的雙手,在轉身出門之時,隐隐是看到了那些人眼中所參雜的複雜。李終南結束了回憶,回過神來之時,發覺自己已被曉舟珩抱在了懷中。“恕汀……”聽着曉舟珩安心的心跳聲,李終南好像也沒有那般張惶了。“我在。”“恕汀啊……”“終南,我在。”曉舟珩親親了他的額頭,那日所傷之處的疤痕已經不大明顯了,甚麼都不必說了,李終南,我理會得。有我在,你不必怕。窗外是久雨不停,鼓如催,風更朔的夜,可那又如何,良人遂在眼。如論何時何地,一定都要同舟共濟,此生必要風雨共行。……而此刻李終南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落荒而逃之後,姜府的氣氛更糟了些。“蔚霁。”“暮寒,咱們……”屈夜梁剛從别處回來,遠遠就望見了此處的雜沓,他握了握有些發麻的手腕,轉過身去,可餘下之句還未說完,就被眼前的李韫奕硬生生截了回去。李韫奕面色鐵青,手顫抖着往身後某處一指,已是難掩憤怒,從牙縫憋出了幾字:“蔚霁,你且說一句真話與我聽,那人是不是你殺的?”作者有話要說:此章出場新人物:林晩照,景椿。李終南并沒害死那嬰兒啊,本身就沒保住,李終南隻是覺得有點無能為力。後來,曉舟珩又寬慰了李終南幾句,這才徹徹底底解了他内心那種楚囚相對的光景,二人磨磨蹭蹭到了四更才去睡下,聽着雨聲拍在窗格之上的陣陣鼓點,皆夢了個飛燕驚鴻。似在頃刻,天已在明,雨歇霧散,小院内外又成了圖書堆幾案,花竹當檐楹的那個小天地了。二人晨起,稍食了些曉舟珩煮的粥,在喂過灼灼與會意後,出門一同去中街買了些補品,準備再次前往姜府,借探望李凝酥之由,為昨晚失儀之處緻歉。可惜待二人方到姜府門口,便見了黑壓壓一堆官府之人伫立在門外。曉舟珩見這等陣勢,心下一繃,直直暗呼不妙。果不其然,烏泱泱的人群中,他看見了身着官服的禹泊成。一月不見,禹泊成似乎多了幾分成熟,他鼻梁上傷似乎還未痊愈,依舊是貼着紗布。曉舟珩遠遠招手喚了一聲:“民瞻。”“恕汀!”禹泊成錯開一衆衙役,小步跑至曉舟珩面前,“你怎來這處了?”“這姜府……可是出事了麼?”曉舟珩往遠處偷眼瞄了瞄,這樣問來。“唉,可不就是。”禹泊成也下意識往身後一瞥,雙眼一沉,掩着聲道,“昨夜……府上死人了!還是個京官!”“怎會有這等事?是哪位?”李終南問道。禹泊成這才看見了曉舟珩身側的李終南,他想起前幾日李終南拜托自己做的事,這廂臉上神色就有說不出的古怪,開口的聲音也就随之異樣起來:“呃……是江甯府知監景椿景大人。”兩人聽完怔愣不已,自然是沒有料到昨夜姜府居然出了兩件意外之事,而且一件比一件猝不及防。禹泊成還未細說,就被旁人叫走了,不過走前還是與李曉二人行了個方便,讓他們進到了姜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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