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時小玉偷眼瞄了一下胡斌,發現他的臉色很蒼白,知道那是病後造成的。想到胡斌在東北這個小縣城中舉目無親,沒有人會做點好吃的為他補養身體。想想一切後果都是由于自己和自己的媽媽造成的,所以小玉做了一個小小的決定。
放學後,小玉掏出她的零花錢花了80多元買了一隻胖胖的大母雞,讓小販裝在一隻玻璃絲袋子裡就拎上了樓。她本來想埋怨媽媽幾句,但又怕引起媽媽更多的話來。再說想想媽媽做的就是再不對也是為了她好。于是決定裝作不知道這件事的發生。
她謊稱數學張老師有病了,想給老師送點雞湯補補身體。安娜滿臉的狐疑,有點不太相信小玉的話,因為以這孩子的個性,平時讓她給老師們帶點禮物,打死她都不會帶的。所以安娜嚴重懷疑小玉在撒謊。
“什麼數學老師有病,想給老師送雞湯,你少在這裡騙我。我看這隻雞又大又肥,現在正是春天,正是春補的大好時機,咱們把它炖了自己吃吧。我在雞湯裡面加點紅棗,西洋參,闆栗仁兒什麼的。真是太棒了,難得你今天回來還想着給媽媽買隻雞。”安娜故意用調侃輕松的語氣對女兒說。
“不行,這隻雞咱不能自己吃。”小玉着急地說。
“為什麼呀?咱自己不吃給誰吃,難道有人坐月子不成?就算你們數學張老師有病了,今天我也不給她吃,誰要她沒有教好我閨女數學呢。”實際上安娜打死都不會相信小玉是會賣給老師吃的,并且人家張老師也根本不會收學生雞湯喝的,這裡面一定有隐情。
小玉本來心裡就煩,看到媽媽如此的刁難自己,再想到媽媽最近的所作所為給自己在學校帶來了那麼多的負面影響,媽媽不僅不自責,反而還覺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好似的。小玉真是越想越氣。不由的情緒上來了,一下子崩潰的大哭起來。
“女兒,你哭啥呀?媽媽不就是想吃一隻雞嗎,至于你這樣心疼嗎?”安娜看到女兒哭了,心裡着實也不太高興。
“吃、吃、吃,我讓你吃好吧?”小玉小脾氣上來了,她把那隻大公雞從玻璃絲袋子裡一下子放了出來。有位名人曾經說過:“善于溝通,所有的大事都是小事,不善于溝通,所有的小事都變成了大事。”對小玉來說,本來好好的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情,可是小玉偏偏就不想解釋。
那隻大公雞撒着歡兒的跳上了窗台,想從高高的窗台上飛出去,結果卻撞到了玻璃上,反彈回來的大公雞“咯、咯”地大叫着撲棱着翅膀又飛上了高高的愽古架子,一下子碰倒了架子上的一個大花瓶。
随着瓷器落地的聲音,安娜大叫了一聲:“我的小祖宗,這是扯到了你哪根筋了?發啥神經呢?那是你爸最喜歡的大花瓶,看你爸回來不扒了你的皮才怪呢。”安娜嘴裡說着就撲上去想抓那隻大公雞。可是抓了半天也沒抓着。安娜累的氣喘籲籲的。
這時候,隻見那隻大公雞又一下子飛到了飯桌上了,還不失時機的在那上面拉了一泡金黃色的糞便。這一下子一向愛幹淨的安娜快被氣瘋了。小玉一看自己惹了大禍,媽媽真的生氣了,隻好先止住了眼淚。
小玉一看客廳已經被大公雞折騰的亂成了一片,于是趕緊幫安娜一起抓大公雞。那大公雞上蹿下跳,撲棱着翅膀自由地奔跑,哪裡能輕易的讓這母女倆抓住呀。還是小玉靈機一動,抓起了自己床上的一條被單,母女倆步步緊逼,大公雞被逼到了飯桌底下,小玉一下子撲過去,終于把這隻讨厭的大公雞抓住了。
小玉哭着對安娜說:“媽媽,對不起,是我不好。可是,你知道我在學校裡同學們都是怎麼看我的嗎?他們就覺得我長得美,但是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孩,連我最好的朋友黃歡歡都這樣看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呀?你要急死媽媽嗎?”
小玉簡單地跟媽媽講了學校發生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去咖啡廳見我班的男同學?而且還要如此的羞辱人家。媽媽,你不覺得你做的很過分嗎?”
“我那還不是為你好嘛。”安娜有點理虧了。
“我不需要你這樣為我好。你知道胡斌那個男同學嗎?人家被你都氣的大病了一場。他是山東來的,這裡沒有親人,我看他太可憐了,所以想給他炖隻雞。結果您又誤解我了。我們就不能像别的母女那樣好好的溝通嗎?”
“哎喲,閨女,你不說媽也不知道呀,都怪媽不好。好,好,好,我這就馬上給你炖。高壓鍋一個小時準好。行了吧?”安娜讨好地對女兒說。
于是滾着黃油的雞湯很快地做好了,安娜将雞湯裝在了平時為小玉爸爸送飯的保溫桶中,那是一隻超保溫的白色保溫桶。
晚上要上晚自習了,小玉将保溫桶裝在了一隻大的袋子中,比平時提前了二十多分鐘趕到了學校。此時同學們剛剛吃過晚飯不久,男生、女生們大多都在操場上散步,瘋玩着,還有一小部分人成雙成隊地鑽進了校園中的小樹林子裡。
小玉早已打聽到了胡斌住在208室,小玉推開了虛掩着的二樓208男生宿舍的門,看到胡斌正躺在迎門的床上閉目休息。聽到有人進屋,胡斌睜開了蒙眬的睡眼,發現來的女生是小玉,他驚奇地一下子從床上彈跳起來,蹦到了地下。
“屠小玉?怎麼會是你?”胡斌驚奇地問道。
“你,你,吃過了吧?再吃點好嗎?”小玉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把雞湯放在課桌上用手指了指說。
“什麼東西?”胡斌揭開蓋子,一下驚叫起來:“哇,好香的雞湯呀。”
“小玉,你怎麼想到做這個的?正好好久沒有喝到這麼香的雞湯了。謝謝你了。”胡斌由衷地說。
“胡斌。剛剛聽說這件事,對我媽給你造成的傷害,我替我媽說聲對不起了。不過你要相信我,那真不是我的主意。”小玉真誠地說道。
“沒什麼,老人家有老人家處理問題的方式,我不怪她。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别放在心上。”
“你要是不怪我們了,那你就趁熱把雞湯喝了吧。”小玉笑着說。
“好勒,遵命。”胡斌找到一隻碗,倒了滿滿的一碗,雞湯濃郁的香氣立刻漾滿了整間小屋,一口湯進到嘴裡,更是回味悠長,一直熱到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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