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頌看了眼又睡着了的她,輕輕歎了口氣:“算了,先回我那邊吧。”她現在這個樣子,交給誰去照顧他都不會放心的。讓大熊先走了,他抱着鄭曉芊回到自己房間,脫了鞋,簡單地給她擦了擦臉,塞進被子。原本還想給她擦擦手腳,細想覺得還是太過于逾越。越是珍惜一個人,就越是紳士,越是慎重。自己則是随便找了張毛毯,在一邊的貴妃榻上躺下了。關了吊燈,隻留一盞昏黃的小夜燈。以後不能亂喝酒了,她是的,自己也是。不過要是在隻有他們兩個的小海島上倒是可以的。他雙手枕在腦後,認真地想。半夜的時候,秦可頌被一陣熱風吹醒了。奇怪,停電了,他記得空調開的很足的?他睜開眼,條件反射地先去看床上的鄭曉芊。床上根本沒有人!他驚得一個翻身坐起,才發現陽台的推門被打開了,而那個應該乖乖睡覺的鄭曉芊,就光着腳抱着腿坐在十厘米寬的欄杆上,眼神呆呆地看着自己。他也顧不上穿鞋,光着腳沖過去:“你快下來!”這裡可是三樓啊!!!鄭曉芊搖搖頭,模樣委屈地低聲說:“我就是想吹吹風。”秦可頌伸出兩隻手,想去牽她,“來,你下來,這邊有椅子,我陪你吹風。”在鄭曉芊的眼中,那卻是一個擁抱的動作。就好像很多年前,小小的他在樹下接住小小的她,當時,他也是這個動作。下一秒,鄭曉芊的眼淚就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秦可頌腦袋轟的一聲,被她的眼淚打的丢盔卸甲,一隻手扶住她的腰,一隻手慌作一團地給她擦眼淚:“别哭别哭,是我不好!你不願意下來就算了,我扶着你!”鄭曉芊心裡又是委屈、又是忐忑、又是不舍,偏生還不能說出口,附帶酒醉之後的昏昏沉沉,難受到了極點,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輕輕摸上秦可頌的臉,哽咽着說:“我小時候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重新遇到你該有多好?哪怕隻是看一眼,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就夠了。”秦可頌震驚地看着她:“小時候?你是說……”鄭曉芊繼續說:“後來我終于又看到你了,在電視裡面。你比小時候還要俊,全天下的女孩子都愛你愛你死去活來。我當時就想,這樣也挺好的,這樣我也可以跟着偷偷的喜歡你。遠遠地,偷偷地,和她們一樣,隔着屏幕喜歡你,就夠了。”“為什麼要隔着屏幕喜歡我?真實的我就在你面前。”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看看這個真實的我,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麼喜歡你。”感受着他手心的溫度,她有一絲茫然,喃喃道:“是啊,真實的你。”他握緊她的手,表情認真而細膩,說:“曉芊,我喜歡你,很多很多年。你還記不記得,我給你讀的故事書,讀到哪一本了?”“我記得。第三本,《阿茲卡班的囚徒》。”秦可頌:“隻要你願意,我們就從沒有讀完的故事書開始,一切都可以重新繼續,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了!好不好?”“不好!”這句話不知道怎麼就刺到了鄭曉芊心中的某一個點,忽然就猛然甩開了秦可頌的手。“小心!”秦可頌顧不得難受,趕緊去扶她,生怕她這樣用力,一下子失去平衡掉下去了。鄭曉芊眼尾還是紅的,難過地說:“我最讨厭的就是第三本!”秦可頌愣了愣,問:“為什麼?”“onceyna。scleared……ifyouwanteda……adifferentho……”她念了一句英文原版的台詞,語氣哀傷而悲涼,“小天狼星承諾了要給哈利一個家。可是他沒有做到。”秦可頌:“那隻是故事。”鄭曉芊搖搖頭:“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那至少最後不會落得太傷心。”他忽然回憶起,前段時候她一開始如何都演不好的那出戲。當時自己給她打電話,她說:“我就是有些不明白。如果害怕,為什麼還要期待。”她到底在害怕些什麼?他真的很想這樣直接問出來,但是直覺告訴他,她不會告訴自己的。她身上總是籠罩着一層雲山霧繞的神秘感,引人入勝卻又拒人于千裡之外。他忽然伸出手,把她整個人都攬入了自己懷裡:“我不知道你心裡藏着什麼秘密,但是我發誓,我會用我的一切去保護你。”就如果小時候一樣,用盡全身裡的力量,接住那個從天而降的女孩。鄭曉芊愣愣的,不做言語。秦可頌輕輕摸着她的長發,問:“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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