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就坐在車邊兩米不到的位置,支着架子和學生們一起畫畫。顧聆站在門口,覺得夏淮比這一灘大白布還要白,生病了似的。不止身體有病,作畫的角度挑得這麼刁鑽,腦子八成也不好使,應該是分手鬧的。顧聆欠欠的一撇嘴,喊了聲“報告”,夏淮回頭,沒笑,直接說:“遲了兩節課,待會兒掃教室。”“老師,大學生罰值日可不好使。”顧聆拖着步子走進來,在牆角搬了畫架放在飛機哥邊上,說:“紙筆借我用用,沒帶。”“大學生也不會上專業課不帶畫具。”夏淮在前面頂着張眉清目秀的臉,說這話沒什麼威懾力。飛機哥挂着耳機沒動,顧聆直接自己動手,挑了四顆清一色黑色的圖釘把素描紙在畫闆上定好,開始削鉛筆,一邊削一邊淡淡地說:“大學生不會,我會。”然後他聽見飛機哥說了聲:“傻逼,真幾把煩。”這是沒人能聽到的分貝,但偏偏顧聆可以。削鉛筆的手停了下來,顧聆站起來,身子微傾,用他不怎麼好看的字在飛機哥的素描紙右上角寫下一行:——你晚上打飛機不睡覺的時候,我也覺得挺煩的飛機哥從震驚變鐵青的臉把顧聆逗笑了,在他低着頭肩膀不住顫抖的時候,飛機哥扔下筆,猛地推開畫闆,憤然離開。夏淮微微起身看向顧聆,他正好整以暇的對着那輛破自行車開始調整角度,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跟他無關。夏淮沒過來,低頭給顧聆發了條信息。顧聆一看,自己跟夏淮的上一條聊天記錄是兩年前,那時候夏淮應該是快要上飛機,跟他道别之後,他說:——一路順風,别聯系了,不想讓人知道我被個同性戀教了這麼久。而這一條,是夏淮真的在時隔兩年後才給他發來的:——你剛剛幹了什麼?顧聆挑着眉,隔着幾排畫架看一眼夏淮,把剛剛寫在飛機哥畫紙上的文字拍下來,發了過去。他聽見夏淮“噗”了一聲,給他回了個“頑劣”,卻笑彎了眼。一上午的專業課結束,自行車停在前面不動,因為他們需要整整畫一個月。學生們三三兩兩走出教室,顧聆沒有動,他對飯點兒去食堂吃飯這件事不是很熱衷,熱是其一,其二是,不用想也知道會有多吵。畫室裡隻剩下兩個人,夏淮收起畫具,站起來發現顧聆還沒走,默默繞到了他的背後,對着素描紙上像是被縱向壓扁的自行車發出感歎。“抽象派畫家小顧,是不是我走以後就沒人教你,怎麼形抓的還是這麼差呢?”顧聆把耳機摘下來,筆尖往車筐的地方點了點,似笑非笑着說:“不能這麼看,我的果子畫得還是很有靈魂的。”夏淮伸手在顧聆的畫紙上橫豎比劃了一下,顧聆注意到他從小指到手腕整齊地蹭了一排鉛灰,和幹淨白皙的皮膚形成一道分明的交界線,就像他的畫紙上隻有個框架的自行車和已經塗城黑炭的果子。夏淮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盯着紙張自顧自的說:“雖然知道你不太在意,但是為了最終效果考慮還是從整體出發比較好,隻盯着一個地方,容易崩盤。”他翹起一邊嘴角又挑着眉,這種在别人臉上像是挑釁的表情恰好被小小的梨渦中和,是有點兒俏皮卻人畜無害的模樣。顧聆突然想起什麼,懶懶散散的笑了笑,說:“之前出去的女生走了好遠,還在讨論你好看。”夏淮毫不意外:“我進來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他們就誇過了。”“噢。”顧聆說:“不過他們也誇我來着,還有人說我看起來很兇不好惹。”他眯起一隻眼把鉛筆舉到前方度量車子的長度,拖着長音:“這些人——真的很無聊。”“你也不要太苛刻了,人家哪知道你能聽到。”夏淮隻是笑:“生活本質無聊,八卦就成了人類的天性,隻是你太獨立特行了。”夏淮拍一下顧聆的脊背,說:“這張畫要畫很久,太快完成會你之後會比現在更無聊,起來,請我吃飯去。”顧聆眉毛扭成一個八字:“哪有老師讓學生請吃飯的?我想出去租房都沒錢。”“嗯?”夏淮理所當然道:“看看你兩年前給我發的最後一條消息,不道歉嗎?”顧聆迅速搖了搖頭,緊接着便聽見夏淮肚子傳來饑餓的呼救,手上的動作停了片刻,他把筆擱在畫架的邊沿,拍拍手說:“走吧,先說好不去食堂。”顧聆站起來,夏淮突然瞪大了眼睛:“靠,剛剛都沒發現,你怎麼比我高了快一個頭了。”“不好意思,沒經過你同意偷偷長了這麼多。”顧聆走在夏淮前面,把自己的得意很好地藏了起來。走到門口他又打量起這輛自行車,問:“我說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二流工科大學設計學院的學生,大多都是為了混個大學念臨時學的美術,人頭像都還沒拎清楚還要啥自行車,你打算期末挂掉一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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