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借我看看行不行?&rdo;我朝他伸手,&ldo;我也想回顧一下那天的事。&rdo;他遲疑片刻,把芯片交給我。我松了口氣,但還是不放心,假裝很随口的問:&ldo;穆弦看過嗎?&rdo;&ldo;噢,這是副本交給我歸檔。原件三個小時前送去了指揮官的辦公室。不過文件比較多,他可能還沒看。&rdo;莫普說,&ldo;有什麼問題嗎?&rdo;我心頭一沉。這時莫林忽然舉起手腕:&ldo;指揮官,有什麼指示?好的,我明白了。&rdo;他結束通話,高高興興捧個餐盤走過來:&ldo;小姐,指揮官一直在指揮中心工作。說請你親自去給他送晚餐。&rdo;&ldo;是你的主意,還是他的命令?&rdo;我半信半疑。&ldo;哎約看你說的!有什麼分别!我跟他主仆同心!&rdo;莫林捂着嘴嘿嘿笑,&ldo;記得告訴指揮官,你很喜歡這一片星雲。&rdo;我猶豫片刻,接過了餐盤。該來的也躲不過,沒什麼好怕的。而且萬一他沒看過芯片,或許還有機會拿回來。我不想讨穆弦歡心,但是激怒他,吃虧的還是我自己。我沿着狹長陰暗的通道往前走。這艘飛船果然貫徹了穆弦的命令‐‐沒有其他雄性或者雌性出現,整艘飛船安靜得如同空中古堡,隻有我的腳步聲輕輕回響。透過六邊形的窗,我能看到飛船圓弧形的粉紅色輪廓,還能看到輕紗般的銀白色星系,在不遠處翩翩起伏,宛如純潔而離奇的夢境。我的心情也變得異常平靜,來到指揮中心門前,輕敲房門。&ldo;進來。&rdo;低柔平穩的聲音。我推開艙門走進去,便看到穆弦背對着我矗立。窗外是一片迷離的白,他仿佛已經看入了迷。&ldo;莫林說,你讓我送晚餐過來。&rdo;我把餐盤放在桌上。他轉身看着我,清秀的容顔在窗外的光暈襯托下,更顯得淨白柔和。烏黑的眉眼更是微微彎起,嘴角噙着似有似無的笑。&ldo;謝謝。&rdo;他把cha在褲兜裡的雙手拿出來,輕巧的摘掉手套,似乎很随意的扔在一旁桌子上,&ldo;過來。&rdo;我看着他斯文而安靜的容顔,有點吃不準他是否已經看過碟片。應該沒看過吧?否則現在他應該是把我壓在桌上憤怒的吻着。我放下心來,緩步朝他走去,目光迅速掃過桌面。右上角果然堆着不少芯片。可我怎麼弄到手呢?我走到他跟前,他側頭看向窗外,聲音相當溫和:&ldo;喜歡嗎?&rdo;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片星系,有點意外。看來真的是他下令在這裡停留,隻為讓我觀賞宇宙美景。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雖然皇帝跟我說起當年事時,我很憤慨‐‐為什麼倒黴的人偏偏是我呢?但過了這幾天,我也隐隐明白,穆弦當時其實沒有選擇;甚至如果換成我是他,于公于私,恐怕都會做相同選擇。現在他這個樣子,讓我感覺有些酸澀,又有點不忍。因為我心裡很清楚,他會是個合格甚至優秀的丈夫。過去已經無力改變,也許我應該稍微對他好一點,讓彼此都好過些。我靜默片刻,點頭:&ldo;喜歡。&rdo;頓了頓又加了句:&ldo;謝謝你,穆弦。&rdo;我的聲音居然有點抖,因為我似乎從來沒對他道過謝。他卻沒出聲。我回頭見他正盯着我。&ldo;怎麼了?&rdo;我對他露出微笑,盡管這笑容還有點僵硬。他明顯一怔,擡起手,冰冷的指尖在我臉頰緩緩滑動,動作很慢。那感覺就像一隻冰涼的蝸牛,輕輕爬過你的皮膚。&ldo;像你。&rdo;他低聲說。&ldo;什麼像我?&rdo;&ldo;這個星系。&rdo;他的聲音就像從嗓子深處逸出來,輕柔、低沉,就像在耐心的哄着我。我有點不太适應他這樣溫柔,他的比喻更是奇怪。&ldo;人怎麼會像一個星系?&rdo;他的大拇指停在我的嘴唇上,臉微微擡起,眼睛像是籠上一層暮霭,看不清端倪。&ldo;很白,很幹淨。&rdo;他緩緩說,&ldo;……很優美。&rdo;這是……贊美嗎?為什麼我覺得毛骨悚然?正分神間,他的臉已經慢慢俯下來。我對自己默默念叨适應适應,閉上眼等待。誰知這時桌上的通訊器響了。他松開我,走到桌前。&ldo;我先走了。&rdo;他的氣場有點怪,我不太想繼續呆在這裡。而且剛才我對他的态度松動了,他或許還沒察覺,但我莫名的覺得尴尬,所以想快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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