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坐下,道:&ldo;逃跑時,目的地為什麼設置為自由城?&rdo;自由城,商徵上一任期所在城市,按常理說,應該是他的大本營。她的逃亡目的地,卻設置在那裡。蘇彌臉色微變,怯生生擡頭看他一眼。&ldo;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rdo;她小聲道,&ldo;而且在這裡這麼久,從來沒看到有自由城的家人、朋友與大人有聯絡。&rdo;他擡眸盯着她。她硬着頭皮繼續說:&ldo;我想,可能大人在自由城有什麼傷心回憶,所以……&rdo;&ldo;所以你以為自由城有什麼讓我懼怕的?&rdo;他反而淡淡笑了,&ldo;這個選擇,的确出乎意料。&rdo;她不做聲。他的聲音低低,卻透着危險意味:&ldo;不過你沒想過還有一種可能?也許是整個自由城,都害怕我?&rdo;蘇彌渾身一顫。一個城市害怕一個人?這是什麼概念。商徵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卻直覺他說的話是真的,不禁冷汗淋漓。掩去驚訝和恐懼,她乖順的說:&ldo;大人,我逃跑是因為以為大人會把我送給周少董。&rdo;商徵看着她:&ldo;你從哪裡聽來的?&rdo;&ldo;……遊墨年。&rdo;商徵反而冷冷笑了:&ldo;蘇彌,我看上你,是因為你還有點意思。可有個人,你看錯了。&rdo;&ldo;……&rdo;&ldo;遊墨年,就是所謂的好人,剛正不阿、樂善好施。&rdo;商徵拿出煙點燃,&ldo;當日如果你向他求救,我一定會把你給他。現在你就應該已經在某個城市,呼吸着自己的空氣,保持着你的完璧之身。可你卻沒有相信他。&rdo;蘇彌心中一震,沉思片刻,卻沖商徵淡淡笑了。&ldo;大人,我一點也不後悔。&rdo;商徵長眉微微一挑,透過袅袅煙圈看着她。&ldo;選擇不信他,是在當時的環境下,做的風險最小的決定。做決定就會有後果,必須承擔。&rdo;她以從未有過的真誠堅定的目光看着他,&ldo;而且,地面的自由,隻是下下等的自由。天空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大人,你也看到了,我能飛越了碎石帶,還是在那種……情況下。請相信我會努力,我會向你效忠,永不背叛!&rdo;商徵忽然擡手,一把将她從地上提起來,放到大腿上。一隻手夾着香煙,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ldo;永不背叛?&rdo;&ldo;……永不背叛。&rdo;他的俊臉近在咫尺,兩道濃眉漆黑淩厲,雙眼深邃銳利,令蘇彌無端端想起鋒利暗沉的匕首。&ldo;慕西廷會安排,你先去空軍一年。&rdo;&ldo;空軍?&rdo;她以為會在他手下受訓。他不理她的疑惑,徑自道:&ldo;一年之後,成不了優秀飛行員……&rdo;&ldo;……任憑大人處置,送給周少董。&rdo;她答得十分有底氣,雖然她心裡對于優秀飛行員完全沒概念。他看她一眼,手勁加大,捏得她的臉絲絲生疼:&ldo;記住‐‐我用過的,不喜歡任何人沾手。&rdo;&ldo;……記住了。&rdo;他點點頭:&ldo;受訓回來,外面那架獵豹就屬于你。但在我點頭前,不要企圖逃跑。三千光年範圍内,你跑不掉。&rdo;蘇彌呆了呆‐‐三千光年?商徵再厲害,也不過是永恒星系一顆行星上的治安局長,如何誇下海口,染指三千光年?可她知道他說的每句話都有分量。所以……三千光年?就是他囚籠的大小?&ldo;回答我一個問題,剛才所說的,即時生效。&rdo;他的指尖慢慢滑過她柔軟的下巴,滑向她纖細的脖子,直令她蘇癢難當。&ldo;大人請問。&rdo;他的手從領口探入她的胸口,一點點下滑。低沉的聲音同時響起。&ldo;地球……是什麼?&rdo;她心裡一驚,擡眸看着他。他的手指,依然在她胸口,輕輕劃動。仿佛隻要回答不對,他的手就會cha入她的胸膛掐斷她的脖子。&ldo;大人……地球,存在于我的記憶中。&rdo;她慢慢道,&ldo;我記得自己來自地球。可是我現在也不知道,那究竟是真實的回憶,還是我的一個夢和幻覺。&rdo;她的話半真半假,卻正因為這樣,令商徵無法判斷真假。然而商徵突如其來的拷問,并不會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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