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幾乎沒了一個正常人,或許姜築剛來這裡的時候還是正常的,但是經過那麼多的折磨,他顯然也脫離了正常的範疇。“我們去後山看看。”從到這裡,林逐水就一直不怎麼說話,此時突然開口,卻是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建議。周嘉魚記得後山是精神病人們下葬的地方,不知道林逐水說去後山是要做什麼,不過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去看看也無妨。于是幾人分了工,徐入妄他們守着那個人棍,而周嘉魚和林珏他們則跟着林逐水去後山看看情況。這邊的山也非常的荒涼,通往山上的小路上長滿了雜草,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人從這裡通過了。周嘉魚走在最前面,很快便到了山頂,他本以為這些墳墓至少會有個墓碑什麼的,但顯然他高估了這個精神病院的人道主義,因為山頂上隻有一些隆起的土包,并沒有任何的墓碑。而每個土包上面,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雜草,這些雜草茂密的已經足足有半米高,周嘉魚甚至懷疑自己的腳下也有屍體,隻是看不到罷了。“嘉魚,讓小紙幫個忙。”林逐水道,“從這裡往下挖。”周嘉魚聞言應了一聲,吩咐小紙在林逐水所在的位置往下刨土。小紙照例撸了撸袖子,撅着屁股就開始幹活。它到底是力氣大,很快就把林逐水指示的地方刨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就在小紙打算繼續的時候,林逐水突然叫了停,然後從旁邊随手撿起了一根長長的木棍,将剩下的浮土刨開。浮土之下,是一個木做的盒子,盒子非常的簡陋,像是小孩子制作的粗糙的手工藝品。周嘉魚鼻間又嗅到了那股子屬于屍體的惡臭,這氣息雖然不明顯,但卻非常的刺鼻,讓他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了鼻子。沈一窮很不愉快的嘟囔道:“這是什麼?他們把人切成塊給埋了?”這裡并沒有火葬場之類的東西,這麼小個盒子,想要把人裝進去恐怕真的隻有沈一窮所說的切成塊才能解決。林逐水沒說話,用手裡的棍子直接掀開了木盒的蓋子。蓋子一開,周嘉魚和沈一窮都愣住了,那盒子裡面,竟然是他們之前在酒店裡見過的黑色液體。液體被放置在盒子中卻沒有從縫隙裡面流出來,反而像是因為濃度過高,被死死的卡在了盒子裡面。這液體周嘉魚太熟悉了,不就是那天晚上他和沈一窮在冰箱裡看見的那種黑色液體麼,他萬萬沒想到,居然在後山上能看見同樣的東西。這東西實在是太臭了,衆人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周嘉魚用手捂住口鼻,卻是注意到那被放在盒子裡的東西竟是在緩慢的蠕動,雖然速度很慢,但的的确确是在動着。“這東西在動——”周嘉魚出聲道。“媽的,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林珏蹙着眉頭,表情着實不好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黑色的液體裡面,指甲頭發還有一些碎掉的骨骼,說這是人,可卻讓人無法想象出用什麼樣的法子才會把人變成這樣。“盒子邊上好像有東西。”周嘉魚捏着鼻子,忍受着惡臭的侵襲,看向盒子邊緣的土層。那薄薄的土層裡面,好像覆蓋着什麼東西,林逐水手一動,便将那東西從盒子邊上直接挑了出來。周嘉魚彎腰将東西撿起,發現這是一包用塑料紙包好的資料,他道:“……這什麼東西。”他小心翼翼的掀起一角,看見裡面居然是很多證件,其中一張是身份證,上面寫着個陌生的名字。顯然,這身份證和坑底的那灘液體,有着脫不開的關系。而裡面也并不隻有身份證,還有一些比較重要的證件,周嘉魚還在裡面翻找出了醫院的聘用證書,一些資質證書——這種種資料都在表明,如果不出意外,底下這一灘黑色的液體,就是精神病院醫生的。“這黑水果然是姜築弄出來的……”周嘉魚道,“等等,這是什麼……”他從資料裡翻出來了一頁像是撕碎了的紙張碎片,這碎片非常的不起眼,但是因為質地特别,周嘉魚還是注意到了。這紙張碎片呈現黃色,摸起來是獨屬牛皮紙的手感,周嘉魚拿在手裡,一下子想起了徐驚火郵寄給他的牛皮紙。“這不是那個牛皮紙麼?”周嘉魚看向林逐水,“先生……”林逐水伸手接過了周嘉魚手裡的東西,放在鼻間輕輕的嗅了嗅:“是同一種東西。”周嘉魚抿唇,他有點後悔之前在冰箱裡看見黑色液體時沒有仔細檢查了,他總覺得自己漏掉了關鍵線索。但林逐水卻是直接道:“繼續挖。”周嘉魚便又吩咐小紙,按照林逐水說的方位繼續往下挖掘,很快十幾個大坑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每個坑中都有一個黑色的木盒,盒子的旁邊則放置着用塑料紙包好的資料。而在資料裡面,每一份都夾雜着被撕碎的牛皮紙。亂七八糟的碎片被他們收集了起來,周嘉魚看見碎片的模樣,便想起了拼圖,開始嘗試性的想要将碎片拼接起來,他本來隻是突發奇想,沒想到還真讓他猜中了。在經過努力之後,那些碎片居然真的被拼成了紙張,不過紙張隻有半張,上面用黑色的炭筆畫着一個奇形怪狀的圖案,乍看起來有些像是法陣。林珏也看不懂這圖案,周嘉魚正在想該怎麼告訴林逐水,便看見他沖着自己伸出了手。“這裡。”林逐水對周嘉魚說。周嘉魚心領神會,握住了林逐水的手,然後用指尖在他的手心裡輕輕的描繪,将符陣的圖案一點點的傳達給了林逐水。圖案隻有一半,而且頗為複雜,為了讓林逐水能明白,周嘉魚的每一筆都畫的非常仔細。當他畫完之後,林逐水反手握住了周嘉魚的手掌,輕輕的捏了捏:“畫的不錯。”周嘉魚道:“嗯……可是先生,這符陣隻有一半,能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麼?”林逐水說:“這符陣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不過中間的圖案有些熟悉。”周嘉魚說:“圖案?”林逐水話語微頓:“是,圖案中間,是隻畫了一半的三足金烏。”周嘉魚立馬想起了他那張牛皮紙右上角的圖案,還有在他腦子裡的祭八。“我懷疑這陣法就是黑水的來源。”林逐水語氣裡也帶了些遲疑的味道,“你們看這些東西的确是水?”周嘉魚說:“對,是一灘黑水,有些濃稠,被放在一個盒子裡。”“很奇怪。”林逐水輕聲道,“我看不見,反倒是感覺你們口中的水……有着屬于活人的氣息。”活人?這灘黑水顯然不可能是活人,而如果林逐水的感覺沒有出錯,顯然牛皮紙便成了關鍵的線索,無論是孟家遺址裡面的焦屍,亦或者眼前的濃稠黑水,都和牛皮紙離不開關系……“祭八。”周嘉魚呼喚着自己腦海裡的小黑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應該是一種陣法。”祭八說,“失敗的陣法……用來複活人的,但是隻有一半,所以複活的效果也不太好。”它小聲的解釋,“那個姜築是故意的。”周嘉魚沉默了,他明白了祭八的意思,如果說孟揚天複活孟氏是真情實意,那麼這個姜築将埋在土裡的醫生們複活,顯然是帶着别的想法。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他恨那些逝者,所以用殘缺的陣法将之複活,把他們變成了不人不鬼的玩意兒。“可是和你有什麼關系?為什麼陣法中央是一隻金烏?”周嘉魚說。祭八慢慢悠悠的說:“我哪裡知道呢,我隻是一隻小鳥而已……”周嘉魚心想我信了你的邪,有哪隻小鳥的名字會叫祭八啊。不過祭八不肯實話,周嘉魚暫時也沒什麼辦法。徐鑒報警的時候,本來以為警察第二天才會過來,沒想到他們效率還是挺高的,下午報警,晚上的時候就急匆匆的過來了。當時大家坐在一樓大廳裡休息,一天沒吃飯都有點蔫,周嘉魚靠在林逐水身上,聽着沈一窮這小王八蛋在旁邊念菜單。林珏說:“我求求你沈一窮,我已經很餓了,你能不能别念菜單了。”沈一窮說:“可是我餓。”林珏說:“那你看着周嘉魚幹嘛,他又沒奶。”沈一窮默默的把目光從周嘉魚身上移開了。周嘉魚:“……”胸前一涼,沈一窮,你他媽的剛才在想什麼。警察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放在籠子裡的人,雖然在電話裡已經說得挺清楚了,可真看到眼前這個被做成人棍的人衆人還是有些不适。其中有個新來的警察還跑到外面去嘔吐了一番。接下來便是交接工作,說是要交接,其實就是他們把姜築給他們的錄像交給了警察,裡面有醫生在這個醫院的所作所為,警察應該會對這個醫院進行整頓,将病人們送到新的精神病院裡。林珏有些擔心這些病人還會遇到什麼不好的境況,便提出自己願意資助一筆資金,給這些病人作為治療經費,讓他們在其他正規的精神病院裡受到良好的治療,希望他們可以恢複健康,重返正常的生活。至于那個被放在籠子裡做成人棍的院長,大家的心情更複雜了,姜築沒有殺掉他,就是對他最大的折磨,他動彈不得,又沒辦法說話,恐怕隻有絕食才能死掉。至于他有沒有勇氣讓自己死于如此痛苦的方法,誰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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