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什麼?”林珏則是趴着,“不知道……”倒是旁邊正在玩水的小紙突然來了一句:“小黃呢?”衆人:“……”林珏立馬直起身體,表情頗為尴尬:“啊,我記得呢,它也到了吧,我打電話去問問它在哪兒了……”然後周嘉魚就看見林珏拿起電話剝了個号碼,嗯嗯啊啊一番後表情越來越尴尬,最後挂斷之後滿目愧疚:“我對不起小黃。”“怎麼了?”周嘉魚愣了,“它沒事吧?”林珏道:“沒事倒是沒事,就是運過來的人以為它是普通黃鼠狼,給它吃了幾頓貓飼料。”衆人陷入沉默。周嘉魚默默的移開了眼神,看向蔚藍的海岸,輕聲道:“是我們對不起它。”幾個小時後,籠子裡的小黃被送到了他們的面前,送的人還和林珏說這黃鼠狼脾氣不好啊,讓林珏小心一點别被撓了。林珏連聲應好,看着那人走後才把小黃放出來。“咔咔咔咔咔!!!”小黃一出來就開始大叫,如果它現在能說人的話,估計百分之八十都是在對着他們罵髒話。林珏趕緊說:“小黃,不是我們忘了你,是情形太兇險了啊,我們怕你受傷,想着辦完事再接你過來,對吧,罐兒?”面對小黃狐疑的眼神,周嘉魚很冷靜的說:“是的,當時情形非常的可怕……沈一窮,你來告訴小黃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吧。”沈一窮本來正在往嘴裡灌啤酒,聽到這話差點沒被嗆死,他猛烈的咳嗽幾聲,委屈的看着周嘉魚和林珏,然而委屈并沒有什麼卵用,他的師伯和師娘此時眼神都是冷血且無情的。“好吧。”沈一窮隻能硬着頭皮說,“我來說說。”接着沈一窮就編了一個他們在骨頭房子裡大戰髒東西的兇險故事,劇情之引人入勝,簡直能寫出一部萬字小說。大家包括小黃都聽得津津有味,最後沈一窮結尾的時候,林珏還說了句:“就沒啦?”沈一窮說的口幹舌燥,聞言怒摔杯子:“沒了!!”“哦。”幾人露出遺憾之色。雖然小黃被遺忘了幾天,但沈一窮的故事撫平了它内心的傷痕,它沒有再糾結自己被迫吃貓糧的事情,轉身和小紙愉快的玩水去了。一黃鼠狼和一紙人在蔚藍的海邊嬉戲,這畫面充滿了治愈的感覺——當然路過的人看到是不是這麼想的,周嘉魚就不知道了。藍天,白雲,大海,沙灘,還有新鮮的海鮮和好喝的啤酒。周嘉魚晚上一口氣吃了五隻芝士龍蝦,最後膩的不行,一個勁的往嘴裡灌酒。沈一窮則沉迷椒鹽烤蝦不能自拔,不過吃飯之餘不忘叮囑周嘉魚,讓他少喝點,畢竟周嘉魚的酒量簡直是個大問題。“我以前酒量可好了。”周嘉魚已經喝得有點吐字不清,“白的能喝三斤,黃的随便來幾箱……”“那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呀。”林珏也在旁邊喝酒,撐着下巴笑眯眯的問。“我是公務員。”周嘉魚含糊的說,“可、可厲害了……”大家聽到這話,都默契的笑了起來,林珏也彎起眼角:“不錯不錯。”周嘉魚顯然是喝大了,整個人的表情越來越呆,最後握着手機宣稱他想他家男人了,要給他家男人打電話。一直圍觀的林珏看着這個模樣的周嘉魚實在是忍不住,從周嘉魚手裡拖過手機,撥了個号碼,然後按下免提。“喂。”電話響了兩聲就被人接了起來,林逐水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淡淡的,卻帶着柔和的味道,他叫他,“罐兒。”“先生,先生。”周嘉魚一聽到林逐水的聲音就開始大叫。“嗯?”林逐水顯然是非常敏銳的聽出了周嘉魚的狀态不對,“你喝酒了?”周嘉魚大着舌頭說:“沒、沒喝……我就是想和先生說說話,說說話。”他說完這句,自個兒先傻樂起來,随後又有些委屈道,“好幾天沒看見先生了,怪想的。”林逐水聞言沉默了片刻,輕輕歎了口氣,随後語氣裡竟是帶了一點寵溺般的無奈:“我明天就回來,你們是在s市,事情辦完了麼?這次有沒有被吓到?”周嘉魚自豪的說先生不在,他才不害怕呢。兩人一問一答,空氣中充滿了戀愛的酸臭氣。最後沈一窮先受不了了,走到角落裡抱着小紙默默的垂淚,說他也想談一場這樣的戀愛。善解人意的小紙同情的伸手薅了幾把沈一窮的頭發以示安慰。林珏越聽臉上笑意越濃,插了句:“你家罐兒喝醉了就一直說想你呢。”林逐水聽到林珏的聲音一點不意外,他道:“你撥的号碼?”“你怎麼知道?”林珏疑惑。“他那麼慫。”林逐水說,“就算喝醉了估計也不敢給我打電話。”林珏說那可不一定呢。于是下半夜裡,其他人繼續吃吃喝喝,周嘉魚則抱着他的手機講個沒完,之前他和林逐水相處的時候一直因為緊張而有些拘謹,現在酒精麻木了神經,反倒是變得活潑起來。最後晚上各自回房休息的時候,周嘉魚把已經變得滾燙的手機躺在枕邊,迷迷糊糊的對着電話那頭的林逐水說自己困了。“睡吧。”林逐水道,“明天見。”周嘉魚眼睛慢慢垂了下來,陷入深眠之中,直到他睡着的那一刻,林逐水的電話都處于通話狀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挂斷的。第二天,周嘉魚起床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根木頭,從頭到腳都是麻的,他從床上爬起來,發現自己的手機因為電量太低已經關機,而窗戶外面陽光普照,顯然時間已至正午。周嘉魚隐約記得他和林逐水打電話的事情,但是後面具體說了些什麼,卻是全然不記得了。宿醉之後的頭疼困擾着周嘉魚,他洗漱完畢之後出了房門,看見林珏他們有的在泳池裡遊泳,有的則在旁邊坐着開始曬太陽了。周嘉魚走過去的時候,沈一窮正在讓小紙幫他抹防曬霜,小紙認認真真的摸着,見到周嘉魚過來了,高興的叫了一聲爸爸。“小紙。”周嘉魚揉着頭,“昨晚我們到底喝了多少啊。”沈一窮說:“六七箱吧。”周嘉魚:“六七箱?!這麼多?”沈一窮面露鄙視:“你喝三瓶就倒了,剩下的都是我們喝的。”周嘉魚:“……”酒量不好,也不能怪他吧。不過喝醉的好像也不止他一個,至少從臉色上判斷,沈二白和沈暮四應該也處于痛苦的宿醉的症狀裡。休假的時光就是這樣,可以把腦子徹底放空,什麼事都不去做,什麼事都不去想,假裝自己是一條沒什麼目标的鹹魚。周嘉魚去了旁邊的沙灘,挖了個把自己給埋了,就露出一張臉在外面,當然,為了防止曬傷,周嘉魚還讓小紙給他在頭部的位置打開了一把傘,用于減少紫外線。沙并不冰涼,被陽光曬出了溫熱的溫度,裡面夾雜着的海水讓沙變得格外柔軟,貼着肌膚十分舒适。周嘉魚躺着躺着,面前的陽光卻突然暗了下來,他微微睜開眼,看見一個人逆光站在他的面前。那人輕輕的叫了他一聲:“周嘉魚。”在聽到這聲音的刹那,周嘉魚的身體有一種觸電的感覺,酥酥麻麻的觸感從指間一直往上,直到電擊到了他的心髒。“先生。”因為被埋在沙裡,周嘉魚一時間也不能爬起,隻能開始慢慢的掙紮,想要從沙堆裡爬出來。林逐水卻慢慢彎下了腰,單膝跪在了沙地上,他道:“别動。”周嘉魚停止了掙紮,他看到林逐水的臉離他越來越近,最後隻隔了幾厘米的距離,林逐水的聲音柔柔的,他忽的問:“你閉眼了嗎?”“閉了。”周嘉魚撒了個小慌。林逐水的唇下一刻就印了上來,先是額頭,然後是鼻梁,最後便是沾染了海水味道的雙唇。周嘉魚心髒狂跳,他愛死了林逐水唇舌之間那股淡淡的檀香,香如其人,淡雅,溫和,卻又帶着淩冽的冷意。吻漸漸加深,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了,周嘉魚有些情動,手也從沙堆裡掙紮了出來,但是手上全是沙子,他也不敢伸手抱住林逐水,隻能微微用力支起身體,回應着林逐水的吻。一吻結束,林逐水的薄唇變成了漂亮的绯色,更将他的膚色襯托的白皙如玉,當真是一樽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玉美人。“你真的閉眼了?”林逐水又問了一遍。周嘉魚不明白林逐水為什麼要如此糾結這個問題,茫然道:“為什麼一定要閉眼呢?”林逐水陷入沉默。就在周嘉魚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是道了句:“書裡說睜着眼睛接吻會發現對方不好看。”周嘉魚:“……”又是師伯給的書嗎?他笑了起來,認真的說:“先生很好看,無論近看遠看,都特别特别好看。”林逐水蹙起眉頭,看表情似乎有些不信。周嘉魚便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他的額頭小聲道:“先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眼睛,鼻子,嘴……好像雕塑一樣精緻。”林逐水道:“從沒有人對我說過。”周嘉魚啞然,他倒是沒有想到過這茬,林逐水自幼便失明,天賦奇高,性子冷清,身邊的人為了讨好他哪裡敢輕浮的誇他好看。或許他從未意識到自己的容顔對于其他人到底有多強的吸引力,想到這裡,周嘉魚再一次覺得自己撿到大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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