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鹭的眼淚從眼珠中脫出,她沒有哭出聲,隻留下了串眼淚;她從荀佑的苑子走回自己的房間,用了整整一個時辰。到她進房間前,她把一切安排好,和往日一樣,進去了。但這次,不似往日;黑貓‘平安’就在彌鹭的被褥上,它的一條腿被紗布纏着;彌鹭看到了黑貓内的‘烏雁’。從前的他總是喜歡把頭發绾好,用一根木钗固定,精神氣十足的,又帶着淡淡書香氣;現在的他,斑絲接地、淩亂着地;他看到彌鹭,喵喵的叫,如襁褓中的嬰兒喚自己最親的人。他斜過頭,彌鹭看到了他的臉,他的腿。他的右腿已經不見了,隻剩下血色的肉骨。她看到了他,他在對她笑;原來啊,從前的一千多個日夜裡,他都是這樣看她的。她已經看不清他了,她的淚水溢滿整個眼眶,她模糊的走去,最後躺下,躺在他身邊,彌鹭轉身看他,他也看着她,眼裡的愛意沒有掩飾,洶湧吞沒她,她沒忍住,說出了聲:“雁……”他背脊骨一震,仿若又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可那明明暫停了,他開口了,聲線漫長的過了不知多少年:“鹭”他喊着摸上了自己的臉,他感覺有濕漉從他眼中流出,他摸了下,那淚水不在是紅色,而是透明的,他揚唇輕笑了聲。彌鹭伸手想去摸他,可是撲了個空,她的眼淚一直流,眼裡霧氣不斷:“幾年不見,還好嗎?”烏雁躺在床上,雙手交放在胸前,看着床頂說:“我一直在你身邊。”彌鹭說:“對不起,我才知道。”他笑的苦澀:“我滿足了,就算讓我現在走。”彌鹭伸指咬在自己上下牙中,她說,“我都知道了。”他點頭,翻了個身子,趴着,這樣有利于他看她,他說:“其實我明白,從我們能看到彼此的那刻,就是我們分開的日子。”她徹底失聲痛哭了,那哭聲是從心肺撕裂處疼溢出來;烏雁說:“别哭,我也不是明白不了。”“我逆天陪伴在你身邊的日子,都是偷梁換柱來的;現在天亮了,我也要走了。我隻希望你能原諒我,原諒我弑了嶽母,你的娘親。”彌鹭哭的上氣不接下去:“過……去了。”這次換他伸手了,不過一秒,他收回:“我不後悔殺了那兩個人,我隻希望,你能原諒我。”彌鹭不斷地點頭:“過去了,我原……諒你了,我原諒我原…我…”烏雁笑了,很滿足的笑:“答應我,鹭,我的鹭,找個良人。”她搖頭,不願意。他說:“其實荀佑挺不錯的,當初我每天都不讓他抱,隻是嫉妒他;還有啊,也是我在,才害的他病重,你幫我說聲抱歉還有啊……”一炷香後,他說完了,靜默了會,他閉眼笑的滿足:“我要走了,不過走前,我會送你最後的禮物。”“‘平安’是我附的身,我找的你,往後,它還在,一如我一樣,陪在你身邊。”桌前,三人都嚴肅靜默,如哀默般;一人嘩啦流淚。“他灰飛了,他沒有選擇往生。”他的原話是:“彌鹭,烏雁希望他的形象一直是純淨的,這樣斑籍的我,我不想要,更何況,我殺了人,無論是人是鬼還是神,凡是有意識,那就該付出代價。”袁徽說:“他始終是那個即使是鬼也是善良的,隻可惜天命弄人。”棠薇安慰她:“其實這是最好的,他在灰飛前,滿足了一切;”因為他本身也存活不了多久了。荀佑聽得無比震撼,他想要伸手安撫一下彌鹭,揚在半路,悻悻收回。“扣扣——”敲門聲響起,屋内是一片悄靜;袁徽出聲:“誰?”“王爺,是我,姜巳。”“何事?”主仆二人千裡傳音般談話。姜巳說:“王爺,紫禁城急報。”袁徽起身,他走出後把門帶上,姜巳說:“王爺,您出來多日,朝中動蕩;另,朝内最近發生了大事。”“皇上讓您速回,西域和親隊伍已經出發了;估摸日子,您到,和親的南疆公主、使臣們也到了。”袁徽皺眉,南疆、西域。他忽的聯想到了前段時間發生的事,總感覺有什麼線斷了。“而且——”姜巳一頓,欲言又止。袁徽轉動扳指,瞧他,姜巳說,他下嘴唇微彎,覺得他家王爺飒爽英姿的都傳去西域了,驕傲明顯:“南疆塞煙公主點名要嫁與您。”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畢。我爆肝了。末卷:長生怨曼珠沙華江南絲雨,朦胧又美好,尤其是一院的幽蘭,生的更是鮮麗,隻是這溫度令人寒意,袁徽說:“這塞煙是不是有個阿姊?”姜巳在袁徽身邊報備:“禀王爺,是有個姊妹,并且,她們還是雙生子。”袁徽皺眉,姜巳又說:“這西域居然讓汗雅坷垃王後生了一對雙生子,可真離奇。”是了,雙生子放在别的家中,那是歡喜;要是放在皇家,那是忌諱,關乎國運、朝曆。袁徽展眉:“可能是因為女子吧,他們西域大臣們才動容她們活着。”姜巳又道:“不過這北疆公主,塞音,南疆公主的阿姊,她已經逝世了,逝世一年有餘。”“西域阿富塞爾·穆赫杌茬賜了兩個女兒一人一個公主頭銜,用南疆與北疆來定名。”袁徽轉弄玉扳指的手一頓,他轉頭,眼神凜冽的看着一處——“誰?”女子手裡端着盤點心,她把點心放地,磕頭道:“王爺饒命,紅楓不是故意偷聽的……”是紅楓。袁徽眉心凸跳,周遭安靜了,隻有潇潇雨聲敢鳴呼,仿佛在看熱鬧興奮起聲了,袁徽說:“今日所聽之事,不能與你主子說。”“記住了就下去吧。”紅楓:“奴婢記住了,”她說完迅速端着盤子走了,走的速度極快,像是後面有吃人的老虎追一樣。姜巳出口問:“王爺,您不打算與夫人說此事?”袁徽看着株株盛放幽蘭,說:“本王有自己的打算。”……一炷香時間後,彌鹭和荀佑下了樓梯,他們準備回去了。棠薇送他們到蘭院門口,稍稍說了幾句,揮手說路上小心。紅楓給她家小姐打着傘,她踩在地上的水窪,舉傘的手指不斷動着,與她的心情一樣,末了,她終于鼓起勇氣喊:“小姐——”“嗯?”棠薇看她,主仆共用一傘,紅楓轉而看着棠薇的臉,又開始支吾了:“我——我”紅楓支支吾吾的,棠薇替她急啊,她看她,主動問:“何事?”‘事’字剛落,一道熟悉聲來了:“薇兒——”袁徽打斷了她們的思路,紅楓忙不叠低頭:“王爺。”袁徽手中捏着帶着點點蘭花的油紙傘,他說:“今日的天氣,賞花十分合适。”袁徽邀請棠薇:“薇兒,陪本王一同賞這院幽蘭?”棠薇笑臉盈盈的走到他傘下,跟着他一道賞花。迄今為止,二人還沒有真正的賞過這蘭。吳婆這院蘭花中還備了條幽香回廊,廊盡通溪,幽蘭往這廊内開,盛放,比武似的。二人進了回廊,袁徽折上傘,他說:“煙波江南,朦胧細雨,品這幽蘭綽約風姿,溪流蕩起絲絲漣漪。”小溪那兒傳來道風,風帶來陣陣撲鼻幽香,棠薇聞着這幽香,感慨說:“幽蘭又名國香;是高潔典雅的象征。”棠薇:“氣如蘭兮長不改,心若蘭兮終不移、尋得幽蘭報知己,一枝聊贈夢潇湘。”袁徽在心裡把詞暗暗翻譯、通了遍,他問:“很喜歡這蘭花嗎?”她點頭,他泯了下唇,伸手折下一株蘭,他拿着幽蘭,插在棠薇的耳邊發絲中。幽香與袁徽的檀香相結合,十分違和,很入瘾,棠薇深吸了口,隻見他說:“烏雁的那檔子事,已經解決了,現在的你,一身輕了。你适合這裡,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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