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殿之中,光輝生于佛陀膝上,光輝之中,有一光明之果。釋尊正要定睛細看,忽然感覺身軀一陣劇痛,接着他的靈識被一隻自虛空穿過的巨劍斬碎!釋尊自靈魂發出一聲慘嚎,聚集成型的靈識瞬間消散,他奮起最後餘力,如蟻搬巨石,終于聚攢數片靈識。一片靈識看向光明之果,見一位七八歲的孩子出來了,他伸手去夠這果子,這片靈識無限親近這個孩子……又一片靈識朝上空看去,隻見上空破了個大口,一隻黑雲形成的巨劍慢慢消散……釋尊自預知夢中驚醒,未及說話,身體已因靈識受創而急劇衰竭,他費力張開嘴,雙目瞪出,尋座下四部衆首:“無、無量……光、光明之果……有、有……”他心中憂憤交加,未及等到諸部衆找到轉世聖子,未及告知諸部衆夢中有力量重創他,未及告知諸部衆千萬小心與佛國之争,未及思量那出現在夢中的巨劍究竟代表何物,會出現于他的預知聖子下落的夢中并将他重創,是否意圖讓密宗找不到轉世聖子,使密宗傳承斷絕——太多的未及,全說不出口。他已死了。“有”字後面許久沒有聲音。垂頭受訓的四部衆首擡頭一望,見釋尊僵卧獸皮,生機已散。四部衆首悲泣高喊:“釋尊往歸如來界!”與其餘弟子同時跪地,大聲誦念《十二大願》:“願我來世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自身光明熾然,照耀無量無數無邊世界,以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随形,莊嚴其身;令一切有情,如我無異。“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内外明徹,淨無瑕穢,光明廣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網莊嚴過于日月;幽冥衆生,悉蒙開曉,随意所趣,作諸事業——”無量佛國有禅院三千。三千禅院此刻有八九分被密宗之人占據。明日便是密宗與無量佛國的禅辯之日,但密宗四部衆首讨論的卻并非雪海佛心之事。他們端坐于蒲團之上,将這兩日向佛國弟子讨教的緊那羅部部衆一一叫到跟前,詳細詢問佛國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弟子,或者身具慧根,或者德行出衆,或者有其他與衆不同之處。好半晌,當緊那羅部衆将值得注意的弟子一一告知在場四位部首之後,龍部部首屏退其餘人等,對另外三個部首說:“時機将至,我們可一觀釋尊預言。”說罷,龍部部首便慎重自室内取出一寶匣,将其打開,卻見盛放着可千裡傳物的金盤的寶匣之中,除了金盤之外,還有一本書!一本薄薄的藍皮書冊躺在金盤之中。書冊陳舊,四角毛邊,封面不見題字。它就這樣靜靜躺着,仿佛本來就存在于此。四大部首一眼看見,驚疑不定,摩睺羅伽脫口而出:“這……這難道是天書!”龍部部首凝神定心,冷冷道:“是與不是,翻開便知。”他翻開書冊,隻見書冊内頁一片空白,于衆人的視線之中突顯墨痕,墨痕遊動,彙聚成字:“釋尊已死”“雪海佛心現,轉世聖子出”幾人面面相觑,既驚且怒,正是此時,金盤上忽生漣漪,一道紙條出現在四部部首眼中,隻見紙條上面寫道:“釋尊往歸如來界,臨終遺言為:‘光明之果’。”許久許久,四大部首自震驚與哀痛中回過神來,他們齊齊念誦《十二大願》,賀釋尊往歸如來界。之後再看天書,其神色已不同先前。繼而,迦樓羅部部首敬畏低語:“我聽聞雪海佛心照虛妄淨邪祟,自放光明。”龍部部首也情不自禁小聲說話,不知在問誰:“轉世聖子與雪海佛心有何關系?難道是出現在雪海佛心身旁的人?”天書靜默片刻,再顯墨點。四人同時屏息,見墨點于紙面繪字:“搶雪海佛心,得轉世聖子”一言既現,四人倒抽一口冷氣。相互對望之中,緊那羅部部首低語道:“我等來無量佛國之前,釋尊曾讓我等假作窺探雪海佛心,實則暗中搜尋轉世聖子。若能不動聲色帶走轉世聖子,則禅辯之上,不需真與無量佛國沖突,惜敗即可……”此番密宗前來四部,以龍部為首,餘下夜叉部、迦樓羅部,緊那羅部。除一擅長辯經的緊那羅部之外,其餘三部皆以戰力為先,可見釋尊叮囑之外的未盡之意:轉世聖子為密宗根本,若智取不行,便需力敵!龍部部首斬釘截鐵:“緊那羅部部首不需多說,釋尊逝,天書降,這乃是佛陀賜予我密宗之寶!明日禅辯,搶佛心,得聖子!”日升月落,晝夜輪替。當佛光自金頂灑下,照亮無量佛寺山前迎客台時,兩宗之人便次序入場靜坐,代表着禅辯馬上開始。無數在佛寺前等了一天一夜的信徒一掃之前困倦,前排坐下的人挺直腰背,後排站立的人踮起腳尖,全都精神抖擻,雙目炯炯,注視無量佛國與密宗的高僧。原音流與言枕詞作為劍宮高輩分的來客,被安排在非常靠前的位置,朝對面一看,正對着密宗奇裝異服的四部部首;往旁邊伸手,不多不少能夠到佛國方丈;再向後一倒,連天生佛子無欲小和尚都能靠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抵就是看得見佛國普通弟子滿臉戰意地盯着密宗的人看個不停,卻聽不見他們彼此間的小聲說話。兩方入座,上澄和尚在一衆高僧護持之下,手持佛國聖物雪海佛心走向場中。這乃是今晨密宗之人額外提出的要求:雪海佛心既為禅辯勝者之物,便當在最初就放在兩方人都看得見的地方。一顆足有雙拳合并那樣大小的光明之物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傳言中,雪海佛心生自菩提龍樹。菩提龍樹一千年開花,隻開一朵花;一千年結果,隻結一顆果。因其所開之花潔白無瑕,所結之果宛如人心,故名“雪海佛心”。眼看着雪海佛心由近及遠,言枕詞低聲說:“位置真好。”原音流:“正可看戲。”言枕詞:“戲剛開場。”原音流微笑:“我看未必。”言枕詞默默等了等,也沒等到對方“未必”之後的話。他瞟了原音流一眼,果然看見對方面露狡黠之色,一副“我什麼都知道,我就不告訴你”的狐狸樣。言枕詞:“好徒兒啊。”原音流:“師父請說。”言枕詞:“事情憋在肚子了難道不會憋壞?不如說出來,大家都開心。”原音流:“不,看見你們不開心,我就開心了。”言枕詞:“???”言枕詞不禁道:“你這還算是一個身正言直的正道中人會說的話嗎?”原音流用扇遮嘴,打個哈欠:“我雖身在劍宮,可沒說自己就是個正道啊……”他忽然轉頭,對身後的無欲小和尚含笑道,“小師傅。”無欲小和尚有些意外,合十一禮:“原西樓有何吩咐?”原音流慢搖折扇:“我有幾問,但求一答。”無欲道:“西樓請說。”原音流:“雲何得端正?雲何得無怨?所言人信受?淨除于法障?永離諸魔業?”坐中都是高僧,雖面上不動,内裡不免會心一笑。此幾問出自《妙慧童女經》,稍嫌偏門,但此時此地,用此诘問密宗之人卻恰如其分:怎樣才能得到端正的相貌?怎樣才能杜絕各種冤家對頭?怎樣才能使言語受人相信?怎樣才能在佛法修行之中免除各種障礙?怎樣才能降服各種煩惱魔業?想必千裡迢迢來到佛國為取雪海佛心的密宗之人,正有此幾問苦惱。同時間,他們也注意着無欲的回答,想知道這被佛國寄予厚望的孩子的應變能力。無欲微微一笑,垂下眼眸,不以佛經中的回答一一作答,隻截取其中遠離諸障礙的半偈與降服煩惱的半偈,身外與身内相合,正可将一切都答:“敬初發心如佛想,慈心普洽障消除。回向一切諸善根,衆魔不能得其便。”高僧們這回繃不住了,一同面露微笑。原音流同樣以扇敲手,贊道:“善。”場上交談之間,上澄和尚已将雪海佛心放到廣場高台之上,環視左右道:“此乃佛國至寶雪海佛心。今日密宗大師來我無量佛國,與我佛國禅辯,禅辯三題兩勝,一人先出一題,最後一題雙方商議而出。三題之後,真覺者方可擁菩薩寶物。”繼而,上澄和尚向密宗衆人道:“密宗尊者可有疑問?”龍部部首道:“并無。”上澄和尚:“尊者先請。”龍部部首的目光自佛寺之外的百姓一路看到眼前方丈,又與左右部首相互交換眼神。當自彼此眼中看見相同的意思之後,龍部部首微微一笑,于膝上結蓮花指的左手如輪一動,似蓮花徐徐綻,正是先前約定的動手信号:“我之疑問,盡在此法中。”說罷,隻見以緊那羅部首為首,緊那羅一部僧人齊齊合十誦《阿識妙法多難經》,聲如風,聲如雷,聲響佛國。上澄和尚剛一細聽,就覺不對,這非辯法,這乃真法!隻見山道之上,原本翹首以盼的百姓在初初聽聞誦經之聲時,便接二連三倒在地上,未出一聲已昏迷不醒。緊接着,廣場之上的佛國僧人也受到波及,個個頭暈眼花,還沒堅持幾個呼吸,紛紛步了百姓後塵,同樣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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