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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頁(第1頁)

不知他在雪中走了多久,這個人冷得像一塊冰,懷抱也如一塊冰。蕭尚醴猶如感受不到那冰冷,即使那人一雙強健的手臂不抱上來,他也要依靠在樂逾懷中,道:“逾郎,你是出不去的……你是離不開我的。哪怕你出去了,在那些江湖人士看來,也已經是……人人得而誅之。”樂逾在春芳苑外圍攻一戰中殺了太多江湖人,他現在沒有武功自保,走出楚宮就是死路一條。都是蕭尚醴的安排,可他卻心如刀絞。樂逾不動不言,蕭尚醴臉頰貼上他胸膛,道:“逾郎,留在宮中,與我好好過日子吧。你不想濡兒牽扯入皇位的争端,我甚至可以收回谕令,要明鑒司不要再找他了……隻要你留在我身邊。”他與樂逾靠得這樣近,才嗅到雪中林木氣味裡的血腥氣,蕭尚醴心中一緊,脫口道:“你——”立即抓住他手臂,卷起衣袖,卻見他右手傷痕累累,指甲裡都浸滿血污。掌心橫着幾道口子,由鈍物反複割磨,血肉模糊。指節上的傷口幾乎能見到指骨。蕭尚醴隻覺眼前都是他的血,宮人被吓得接連後退,有一個人跪倒,其餘跟随他叩首不止,道:“樂先生……打破了一隻茶盞,小的們并不知道……他會留一塊碎片啊!陛下饒命,饒命!”蕭尚醴卻隻覺入骨的冷,幸好,幸好傷不在他手腕上……他不是想死。但他會自殘必有原因,蕭尚醴雙眸定定望着樂逾,道:“我要把他們全部廷杖五十,逾郎怕是會覺得我太嚴厲。也罷,換一批人伺候就是了。”他口氣已經如常,思及田彌彌之前的觸犯,轉念道:“全部拖下去,交皇後處置。傳寡人的話,要她好自斟酌。”立時有侍衛上前将那些宮人拖走。蕭尚醴回到鳳舟上,立刻吩咐人端熱水來,打濕巾帕,親自為樂逾拭擦手上幹竭的血迹。一盆熱水漸轉淡紅,那擦淨血污的手掌上傷痕更顯猙獰。蕭尚醴厭惡血氣,哪怕是所愛之人的血。為樂逾清理過傷勢,又令宮人端來一盆水淨手。他雙手浸在暖水中,眼睫低垂,語氣低柔,道:“殷無效快要到了。我雖覺得逾郎不會如此愚蠢,卻也要告訴你,不要用自殘來傷我的心,否則先會有許多的人因逾郎而死。”殷無效背藥箱前來,見這一幕卻不驚訝,行過禮就為樂逾把脈。片刻後,指點宮人為樂逾包紮傷口,道:“陛下不必擔憂,樂島主之所以自殘,無非是‘相思’之毒未解,又發作了而已。這毒在他體内幾年,已經不是那麼好解了。他如今乍失内力,發作起來自然格外痛苦,幾欲瘋狂,唯有以痛制痛,以自殘發洩,保住神智不失,以免被陛下察覺。”殷無效一頓,嘴角甚至微有笑意,又道:“至于為什麼不願被陛下察覺……正如在下方才所說,‘相思’之毒在他體内已久,一時之間難以根除,與其解毒不如鎮痛。鎮痛首選……‘忘憂’,昭懷太子妃服藥後是怎樣的境況,樂島主最清楚不過,所以不願如昭懷太子妃一般,也是情有可原。”蕭尚醴臉色越發的差,他道:“你退下。”殷無效從容退下,宮人也都退下。蕭尚醴閉了閉眼,仿佛有幾分不支,走到樂逾身前,道:“逾郎真以為,我會用‘忘憂’來對付你?”他面前的人依舊高大俊異,眉目深刻,而神情戲谑,不會令人覺得難以接近。可這個人唯獨對他而言難以接近。樂逾道:“你不會?”聲音比以往更低沉醇厚,言下之意,卻明知他會,更因為明知他會這樣做,這樣做後又更加痛苦,時至今日,到了現下境地,對蕭尚醴說這一句話,仍有歎息憐惜之意。蕭尚醴眸中泛起水光,道:“原來在逾郎心中,我就是如此。……所有人都覺得我對你太狠,逾郎本性多情,對我又何嘗不是最絕情?竟一絲一毫也不信我,我為何要讓你服下‘忘憂’,我怎能讓你服下‘忘憂’……逾郎,逾郎,我怎麼舍得你忘了我?”他不向樂逾乞憐,隻是心裡太痛太苦,不由得閉眼,眼角卻有一點什麼滾落。他的下巴被一隻粗糙的手托住,那手雖大,不像從前穩定有力,擡高都牽扯肩頭與手臂的兩枚九星釘,蕭尚醴随着那手擡起頭,樂逾的右手已經被上藥包紮,便用手指背面拭去蕭尚醴的淚水。看似沒有半點情意,卻掩不住動作極為溫存,避開指甲劃到他肌膚。待他猶如枝頭呵氣可以吹落的花,一觸即融的冰雪。蕭尚醴強忍住淚水。心中一松,我做到這一步,他仍愛我若此。他低聲道:“逾郎,我隻求你陪在我身邊。”心裡道:他将聶飛鸾收為義妹,此時才回心轉意一點,絕不能讓他知道我為制住皇後扣押了聶飛鸾。樂逾為他拭過淚,轉身離開。蕭尚醴低垂眼眸,神色全變。半晌,一個垂拱司下屬單膝跪道:“啟奏陛下……那聶飛鸾有一事相求。”蕭尚醴皺眉,那下屬忙道:“屬下本不敢為她一個無足輕重之人擾陛下清聽,隻是她說,樂島主在宮中不可無人随侍,她既然是有罪之身,不如讓她去侍奉義兄。”蕭尚醴與她隻見過幾次,她出身卑微,賤若蒲柳,平日也不過是個柔弱女子。反而每次遇到大事,風雷加身時,有膽色做出人意料的事。蕭尚醴拿捏得住她,她不敢對樂逾說什麼。能有她陪伴,那人也會……多少振作起精神。他對樂逾會改顔相待的人都有幾分恨意,但此時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蕭尚醴道:“送她去。”傍晚時分,兩個垂拱司屬下共兩個提燈宮人乘一隻小船,送一個俊俏的绛裙女子上瀛洲島。那女子正是聶飛鸾,上島就遞給她一盞手提宮燈,任她在夜色燈火中向盟鷗館行去。她走到盟鷗館前,忽地停步,眼裡酸澀。一别數年,再相見時……是此情此景,真叫人不知情何以堪。她定下心,隻道自己若是代樂逾太心痛,反倒像憐憫他,更令他難堪,見到他時必不可哭泣!舉步入内,左右兩名宮人為她推門,又是幾個宮人挽簾,簾内極是溫暖。她果然看見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先是怔住,随後竟再忍不住,掩面泣下。那個男人強健英俊如昔,五官更為深刻,隻是離别時滿頭黑發,此時黑發間已經有三成白。樂逾見她,卻不驚訝,隻伸出手道:“來。”聶飛鸾五指纖長,握住他的手,卻見他刻意不用的右手傷痕累累。一時間喉中哽咽,靠在他懷中,樂逾反擁住她,擡起手臂撫她長發,卻因肩頭的九星釘動作遲緩。她無從說起,道:“義兄……”這時已經全然将樂逾當成兄長。她原本以為樂逾認她做義妹,隻是垂憐,或是因田彌彌愛屋及烏。不想樂逾離京後,她竟收到一盒珠寶。送來的人隻說,這位客人初次嫁妹,不知如何為妹子置辦嫁妝,又因時間倉促,唯有耗費重金搜羅各國珠寶,為她添置妝奁。直到去年,她才在一對金钗中發現隐秘,樂逾為她與田彌彌安排了一條退路,若哪天大難來臨,可以逃離宮廷,遠走天涯。改換的名姓下隻有些微薄産業,卻絕不會令人起疑,足夠她們安逸度日。不說楚吳兩國,若真走上那條路,即使安排退路的蓬萊島都不能再查到她們的下落。此事知情人越少越好,她守口如瓶,即使田彌彌都不曾告知。此外還有一件事,也是彌彌不得而知的。聶飛鸾拿不定盟鷗館服侍樂逾的宮人中誰是垂拱司耳目,垂拱司内現在争權暗鬥,有人隻忠于天子,也有人名義上忠于天子,實際更為顧三公子效勞。她手指仍在樂逾掌中,在無人可見的掌心裡劃出個“三”,面上隻作凄然,輕輕道:“義兄……還支撐得下去麼?”這一句是替顧三傳話,她模糊知曉樂逾在救起還是靜城王的蕭尚醴,江上初見後,與顧三有一個“春雨之約”。約定的詳細僅有這兩人知情,但餘波牽連極廣,他們那時雖不知之後會發生的事的具體,卻已在約定中大概料到,樂逾勢必因情劫淪入險境。這一次,顧三事前沒有算到蕭尚醴會聞人照花,用上九星釘,緻使計劃有變,樂逾的處境比當初設想更險,故而遣她來問一句。樂逾道:“一兩個月總無妨。”這一夜聶飛鸾在盟鷗館中側室睡去,數日來難得一個好眠,卻輾轉反側,天明才睡去。起來梳妝,走出寝室,就見樂逾手中握着一隻空杯,她細看一眼,竟不是在把玩。他右手肩頭與手臂都被九星釘釘住,一般的舉動還無妨,舉杯握筆這樣的小事已不能做。若換成旁人,怕是一蹶不起,他卻已經從頭練起。聶飛鸾心中酸澀,道:“義兄……”她善歌舞,自然可以想象傷了手腳,連這些小事都做不好的挫敗悲痛,道:“這一定……很難罷。”樂逾反而安撫她道:“不會比學劍時難。”蓬萊島曆代以為書法與劍法通源,意在筆之前,意在劍之前,開蒙習書法就是習劍,用鐵筆寫三尺見方的大字。《正趣經》九百六十字,最初半個月抄完一次,手掌磨得鮮血淋漓,傷口總難痊愈,後來卻是每日抄寫一遍。日複一日十餘年不絕,這之間偷偷學劍也隻能折取樹枝,直至筆下寫出劍意才可以出島遊曆。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劍冢取得颀颀,與它同寝同卧,每日劍不離手,直至運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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