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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頁(第1頁)

湖水之中,蕭尚醴雙目閉合,發絲散亂,宛如裹在錦緞中沉入泥沼。深秋時節,那朱紅衣裳冰涼濕透,滴滴落水,緊貼他身軀,卻如同寒露沾濕一隻孤鸾折斷染血的雙翼,那太子袍服竟像是重得令懷中之人難以承受。他金冠之下,額間用一條織金菱花紋的緞帶系住,緞帶滑落湖水裡,額上紅痕露出,真如有人手蘸血紅胭脂,指頭在光潔端麗的額上印下指痕,以胭脂污痕玷染白玉,強行占有他去,叫人又是氣憤又是懊惱。善忍情難自已,他是宗師首徒,清心寡欲二十餘年,卻在此時難以自持,強力克制,明明懷中所抱是男子,還是雙臂平舉,不敢讓懷中身軀貼着胸膛,唯恐輕薄了他。一擁住到那軀體便滋生心魔,連那失色的丹唇都不能再多看一眼。直到太監宮人将他團團圍住,急道:“大師,大師,你是宗師的高徒,可否先救救殿下?”這才驚悟回神,迅速以真氣護住他心脈。可就是指腹一觸手腕,那指下遇水更滑膩的肌膚都令他一個激靈,低低念好幾聲佛号。這些蕭尚醴都無知無覺,田彌彌道:“是善忍禅師救起殿下,太醫确認殿下無恙,臣妾就送走大師了。據說善忍大師回到禅寺後,不飲不食,不眠不休,日夜為殿下誦經。”蕭尚醴心如鐵石,道:“那就讓他繼續為孤誦經。”田彌彌含笑一垂首,心裡卻暗道,這就是蕭尚醴的禦人之術了。他天生就是要高高在上,普照萬方的。時至今日,他已經不必讓善忍知道他可以給善忍什麼,就連讓善忍知道善忍對他還有用都是一種恩賜。千裡之外,浩渺滄海上,昨夜也是一場人仰馬翻。當世江湖公認,即使還不是宗師,也離宗師隻差半步的蓬萊島主,險些墜入海中淹死。萬幸他精通水性,溺水後又浮上水面,抱住船舷,被人拉上船來。扶靠欄杆吐了個幹淨,換下濕衣,便安然無恙。一夢至天明,僅有些宿醉的頭痛。他按着額頭披衣起身,徑直走入辜薪池的房間。就在一隻小火爐邊坐席上席地坐下,已是深秋初冬時節,竟還一開一合緩緩玩着折扇。辜薪池也起身在爐邊坐席上跪下正坐,取來長夾調了調爐下銀霜的炭,待到小半甕舊年存下的泉水初沸,起泡如蟹吐沫,就将碾細的茶末投入,種種工夫,待到林宣叩門,恰好分茶。真是滿杯茶煙,茶沫有如雪乳。林宣行禮擡頭,見到他們二人一個正坐,一個斜坐,隔茶爐相對,便忍俊不禁地一笑。他容色本就秀美,樂逾與辜薪池背窗而坐,他就正好面對亮白的窗,日光映在面龐上,仿佛白雲散開,風吹花枝。辜薪池與樂逾閑談,明知故問道:“昨夜不知是誰,學了古人,向海中撈月。”樂逾常調笑他,這回被他調笑,不以為然道:“我愛月色好,怎麼,莫非古人做過,我就一定是學古人?”林宣又是忍笑,卻聽有人叩門,一個小僮脫鞋入内,不敢看樂逾,隻在林宣耳邊說話,而後行禮退下。林宣看向辜薪池,又對樂逾道:“島主,島上回話,昨夜小公子回去後,應該是在海上感染了風寒,發熱不退,好在是低熱。已請朱大夫看過了,并無大礙,島主不必擔心。”樂逾當即離船回島,先向島上大夫詢問樂濡的症狀。小兒多發熱,樂濡是昨夜船上紛亂時,心裡好奇,一個人撩起簾子躲到船外,踮腳去看父親墜海的熱鬧,鬥篷也不披,抓着艙外一排燈穗張望得出神,一時不慎才着了風寒。乳娘找他許久,急得滿背冷汗,生怕他與島主一齊落水了。聽到燈穗後,他被飛灰一激,打了噴嚏,才一把抱住他,不住地謝天謝地。樂濡乖乖跟惠娘道歉,反過來安慰她。誰知回去後就咳了半夜,迷迷糊糊發起熱來。惠娘抱了他半宿,還是連夜請朱大夫看過,說是風邪入侵,服下藥把熱發出來就是了。她想着島主一向不看重這小公子,在船上興緻十分好,又荒唐到弄出了墜海之事,也不敢遣人連夜去報,還怕小公子病了一場反而招來父親厭煩。卻不想島主來得這樣快。樂濡住在含桃館,門外多植山櫻,櫻桃,本是一位高祖為愛女營造的住所,屋舍陳設無不細緻精巧。侍女見樂逾前來,忙上前行禮,為他取下外衣,室内溫暖如春,隻聽輕輕的撲打羽翼聲,外廳梁上懸挂許多小籠,那些籠子一個個開着口,裡面鋪着小小的鳥巢。一個侍女見機道:“小公子心軟,怕島上有些小鳥雀沒辦法過冬,就收留它們在這長大了再飛走。”樂逾看那十一、二隻鳥巢,卻道,不知蕭尚醴幼年時有沒有做過這樣稚氣純善的事。他随引路侍女走去,繞過一對楹聯,還是樂逾的手筆,難得的楷書,“鲸霓蜃市七月雨,莺桃畫舸四海潮”。便見珍珠帳下,珠寶光暈柔和,寬大的床榻上,煙霧一般的枕被中卧着一個小小的孩童。枕邊還放着蕭尚醴贈的,剛得到的臂弩。樂濡熱得臉頰泛紅,軟軟的頭發壓在臉頰下。樂逾幼時不曾受過什麼嬌養,若是兒子像他,也不會受多少嬌慣。可男孩多肖母,樂濡眉眼之間,透出的都是蕭尚醴的影子。樂逾不願多見他,卻把他如女兒一般嬌養。他神色一動,拿起枕邊臂弩,又放下,手掌包住兒子的手。又緩緩去理他耳邊發絲。樂逾在他床邊坐了半個時辰,惠娘惴惴不安,絞了冰巾要為樂濡擦背,卻聽樂逾道:“我來。”輕而易舉将樂濡抱起,隻是為他擦面,就已經看得出不慣做這些事,把那巾帕扔到一邊。樂濡熱得難受,隻覺額上拭擦的手很大,力度也遠不如乳娘、侍女溫柔,不多時,那唯一一點冰涼遠去。他的手又被握住,自手腕傳入一股陰涼之氣。通身滾燙頓時全消,他不禁舒服地低哼出聲,像一隻睜不開眼的小貓,又向父親懷裡挪靠。惠娘見狀先退下,臨出門回望一眼,就見島主身材高大,将兒子環在懷裡,小公子背靠他胸膛,手握成拳,隻抓住他一根手指,倒是睡得很沉。這對父子之間難得有如此的溫情,惠娘恍然想到,這才是父子天性。她也是一夜未眠,回屋睡去,再醒來已是中宵夜半。小公子房中亮着燈火,她輕輕入内,卻見兩個侍女豎起一指對她噓聲。珍珠帳裡,那對父子已睡着了,小公子還躺在父親身上,發了一身潮汗,發絲沾着臉頰也微微的潮。因為睡得太熟,臉安恬地貼着父親胸膛,聽那有力心跳,竟流了一小灘口水,沾濕島主衣襟。樂逾卻不以為忤,聽見步聲,便睜開雙目,将兒子提起,抓出自己懷裡,又蓋上薄被。兩個侍女繡鞋輕巧,上前為他一左一右撩開綴珍珠的床帳。樂逾身量太高,起身略一低頭才走出來,惠娘對他一施禮,樂逾行出,她也匆匆跟随步出,卻見樂逾在自己手書的楹聯下停住,道:“我今生隻會有這一個子嗣。”惠娘低聲道:“那麼島主為何對小公子……不管不問?”樂逾沉默片刻,道:“我與他母親之間,有許多事不足為外人道。他母親不願嫁給我,也不願與我有牽連。而他越來越像他母親。”惠娘不知如何回話是好,樂逾道:“好好照顧他。”語罷轉身離去,背影雖颀長健碩,竟也有些疲憊,不多時便見不到蹤影。他這一去沒有要侍女打燈引路,侍女也是怔怔的。惠娘卻不由得想起他說的小公子的母親,她聽聞小公子的生母難産而死,可聽島主話中之意,卻不像在說一個故去的女人。若小公子像她,她該是何等天姿國色,又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與島主有這樣多恩怨,竟不願與島主一道回歸蓬萊,做一對神仙眷侶?她隻覺怅然,到樂濡床邊守他一夜。次日朱大夫前來探視,是個須發皆花白的老者,診過樂濡的脈,臉色沉肅,惠娘心也随之沉下去,鎮定道:“大夫?”朱大夫霍然起身,道:“胡鬧!胡鬧!”他又走上幾個圈,須發都氣得顫抖,道:“島主昨日來過是不是?”惠娘小心道:“是,島主一直留到昨夜,用真氣護着小公子。”朱大夫氣道:“他護個屁!”這位大夫還是樂羨魚請上蓬萊的,在樂逾少年時為他診治過不知幾次被母親教訓出的傷,他氣了一時,見惠娘神态,又看看樂濡熱退了,安安靜靜睡着,便壓低聲音,道:“我照料過前島主,也就是島主的母親,樂氏一脈天生根骨就适宜練武。不知為何,小公子……卻好像沒這樣的根骨,不過尋常資質。島主應該也知道,他昨日為小公子,洗筋伐髓,竟事先不說一聲,仗着自己如今内力充沛,胡作非為!洗筋伐髓是多兇險的事!他勉力為之,想必是要修養上一段時日的。但經過這一回,有島主耗費這許多内力打下根基,小公子來日隻要不過分憊懶,至少小宗師的修為是手到擒來了。”鲸鲵堂外有不疾不徐的足音,樂逾放下拭劍,屈指一彈,颀颀一聲清吟,歸入鞘中。松林山石裡,林宣披着一領秋香色鬥篷自碧綠潭水邊來。并無人看,也遵循禮儀地在柴門外伸手輕扣,扣得兩聲不見人,才吱呀一聲推門而入。樂逾對着庭園聽之任之,小徑上早已散落一片松針。松針覆蓋泥土,他行到寬敞木廊上,笑道:“島主前度要先生撫琴,欠下先生一筆字債,先生囑我來做這讨債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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