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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頁(第1頁)

一行車馬緩緩前行,朱車圓頂,馬車四周八名武士全副盔甲随行拱衛,平民官宦皆需回避。一騎輕騎追上,在馬車窗外停下,一個侍女拉開菱紋推窗,挽起車簾,退跪在車廂後,那馬上軍士低頭啟奏,蕭尚醴纖長的眉一壓,道:“知道了。”那軍士抱臂一禮退下,蕭尚醴偏過一張臉,金光熠熠的绫帶裝點了,對殷無效道:“你先前所說,若放任他登宗師境界,則他心中情愫,會全部斬斷?”殷無效以手帕掩口,那素白絲帕上已有隐約血點,輕聲道:“若他對殿下的情是因為情蠱,一旦突破至宗師境界,體内情蠱必然死去;若他對殿下的情不止是因為情蠱,他學的是正趣經,憑正趣經成為宗師的樂氏子孫,好像沒有一個不是‘太上忘情’了的。無論他對殿下的情是出于哪一種,成就宗師之時,就是與殿下情絕之日。”蕭尚醴蓦地一笑,這一笑極動人,笑中卻半是自嘲半是凄涼,方才軍士來報,海商會内人走樓空,樂逾三日前已去。蕭尚醴道:“好一個故布疑陣,以為這樣就能遮了我的眼麼?這三日内,城門駐軍嚴加把守,絕沒人能神不知鬼不覺離去。他一定還在城内。”更何況,蕭尚醴心中一熱,又是一冷,頗為恥辱地想道:他對我用情至深,我……以裸身侍酒換他一諾,他絕不會三日前就不告而去。這時又一騎絕塵而來,不待那馬上之人開口,蕭尚醴已道:“報來。”他容顔自菱窗透出小半,竟晃花了那軍士的眼睛,還好那人心頭乍驚,及時醒神,報道:“太子殿下神機妙算,屬下等監視春芳苑一無所獲……監視延秦公主所在行宮,卻查獲可疑行迹!”與此同時,另一駕馬車自延秦公主暫居的宮殿中開出,油蓋青頂,雅潔寬敞。馬是高大駿馬,自青石道上行來,那車頂上也落了幾瓣紅粉的花。車到宮城前,軍士攔道,車外的侍女太監打開車門,車裡有兩重,鋪着厚氈,外一重斜放一張卧榻,那卧榻之上坐着一個衣裙鮮亮的女子,檀口瑤鼻,容貌俊俏,另一側小太監已将一枚令牌奉上,卻是容妃送與延秦公主,延秦公主賜與她,準她出入宮門。軍士奉回令牌,殷勤道:“原是聶娘子,怎地出宮去?”她雖是官妓,卻頗蒙延秦公主寵愛,召她入宮傳授女樂們歌舞技藝。聶飛鸾笑道:“今日向公主乞假,出城郊遊。”延秦公主不日将嫁為太子妃,日後就是正宮皇後,一朝國母。軍士不疑有他,不敢盤查,放她出去。待車簾放下,她卻忽地松一口氣,向身後屏風依去,低低道:“我,真是有些怕……”屏風後便有一個人坐起,為保不被認出,不出聲地遞出手來,握住她的手。那青車行過平民車馬不可上的大道,到達城門,聶飛鸾用玉指輕輕挑起一點簾子見得城牆,正要胸中陡一松快,猛聽身後有一行車輪滾地辘辘的聲音。她再一驚回頭,青車前不知何時已站了二十餘名黑胄軍士,黑影壓來,她不由一顫抖。跟随這駕青車的軍士都走出,另有幾個春雨閣中天部之人,也略惋惜慨歎地現身。那彈琴的女子掩面輕歎,道:“飛鸾姐姐,我也不願意。事已至此,你就随樂島主下車罷,已入彀中,何苦效那困獸猶鬥呢。”聶飛鸾卻平複下來,她是每臨大事,心如止水的女子,親手打開車門,望她道:“蘇家妹妹,我不料是你。”她曾在混在莺燕中在江上共樂逾作樂,也曾在更夜園中與聶飛鸾朝夕相伴,卻是南楚江湖之中近年來頗負聲名的“五弦琴”蘇辭。蘇辭一身淡藍雲錦衣裙,模樣清雅,眉淡睫長,有一種天然無修飾之意,道:“主人曾言,姐姐善于應酬,舞技出衆,最妙的是不會武功,适宜安插在天子腳下。可惜骨子裡是個意氣之人——意氣相投,便會因情害事,故而一早令我待在姐姐身邊,若是姐姐做了什麼錯事,我也好立即執掌天部,取而代之,不至于壞了主人部署。”聶飛鸾黯然不語,蘇辭一頓,又道:“姐姐若是此時願置身事外,我願擔保姐姐不受牽連。”她本欲再勸,卻聽聞車馬停下之聲,是一架極有氣勢的黑頂朱紅馬車。春雨閣天部與黑甲軍士已将那油蓋青車層層圍住,圍困之中,聶飛鸾也遙遙見到那家相對而來的馬車。她竟淺笑一下,道:“就憑當下這車中之人,無論我置身事内還是事外,今天都不會有人牽連得了我。”她話音初落,佛号長宣,禅杖撞地一聲聲入耳,一個白衣僧人面色凝重,道:“不知是女施主太過托大,還是樂島主太過托大?”此言一下,身後十七名僧侶就要列陣,卻見白衣如羽,那羽毛乍然收起,又是兩行黑胄軍士開道。在那黑胄之中,一身太子袍服的蕭尚醴走出,殷無效青衣随在身側,他朱衣領外,頭頸肌膚膩如羊脂,卻面上一點丹唇,掃聶飛鸾一眼,道:“這是孤與他之間的事。”聶飛鸾道:“殿下此時不該見……”蕭尚醴截然道:“我偏要見!”聶飛鸾神色一動,無可奈何道:“那麼,妾身也不敢阻攔殿下。”退下車去,斂衽為禮。那車上外間已空,卻還不見屏後之人下來,蕭尚醴癡癡看去,一提下擺,竟是要上前。蘇辭清聲道:“殿下!”善忍亦面色大變,道:“殿下,不可犯險……”蕭尚醴心裡百轉千回,柔腸寸斷,面上卻不見分毫,隻平靜道:“他不會傷孤。”正在此時,車架微動,款款走下來一個人。不僅蕭尚醴,在場諸人都神色大變!蕭尚醴立刻血氣上湧,直通頭頂,怨怒之極,紅如頭頸薄施胭脂,沖上馬車,面容驟然如冰雪,眼前一空,竟險些站立不穩,扶住了車架邊框。殷無效也不由面露訝然,車内空空如也,再沒有第三人。而先前下車,白底上襦,榴紅绫裙,銀紗披帛,戴金芙蓉寶石項圈,手持一柄團扇的麗人,不是延秦公主是誰?她執扇笑道:“本宮出城郊遊,諸位攔來做什麼?聶娘子又哪裡說錯了麼?本宮與太子殿下是未婚夫妻,本就不應在婚期前相見。”蕭尚醴雙眸恍惚,卻隻是一刹那,他十指在掌心掐出血痕,面上卻隻見冷淡,道:“公主也知與孤有婚約在,所謂出嫁從夫,連親生兄長都應在夫君後,更何況是……異姓兄長?”語罷一閉目,道:“來人!護送延秦公主回宮。”田彌彌背對他,神色極為難辨,卻見聶飛鸾眸中滿含關切望來,她便也憂慮全消,對她盈盈一笑,這時才見得出是個隻十五六歲的靈秀少女。卻在舉步前,輕輕對身前的蕭尚醴道:“殿下終于也稱孤道寡了起來。但我其實不願見殿下稱孤道寡。殿下與我都生在帝王家,應該見得多了,一旦稱孤道寡,便真的隻能做,孤家寡人。”她帶聶飛鸾登車偕去,蕭尚醴在煙塵之中站了一站,蘇辭蹙眉道:“殿下……”蕭尚醴眼前掠過那一日子夜放船太液池,樂逾喚他乳名之時,他周身暖熱,當時有多熱,如今便有多冷,道:“他一定還在京中!查!”殷無效卻一搖頭,這才虛弱上前,道:“或許,海商會那些下仆所言不錯,樂逾三日前就走了。”蕭尚醴周身更冷,那一夜醇酒銀燈,他唇舌流連在自己胸前,肩頸肌膚上,他答允過五日後再走,這才不過三日……蕭尚醴冷道:“即使他對孤違諾,他未取得‘相思’解藥,如何能走?”殷無效神态忽地古怪,沉吟道:“或許正是如此。或許……他根本不想要‘相思’的解藥。殿下雖吩咐草民拖延三日,可樂逾,卻根本不曾向草民要過什麼解藥。”他甯願受相思折磨,也要脫身而去——他可以脫身而去,卻為違背答允過我的事,甯願受相思折磨?蕭尚醴一時愛恨交纏。不多時,卻又是一騎黑胄風馳電掣般前來,下馬跪地報道:“禀殿下,海商會内有一間樓閣,封條上……恕屬下冒犯!封條上大逆不道,竟敢寫‘南楚太子親啟’!屬下們不敢擅動,立時來報!”那是一座臨水樓閣,高齋寬室,本應是書齋,卻移走許多書冊字畫,改成空無一物,更宜苦修參悟。牆上隐約有一些痕迹,仿佛随手劃出的劍痕。當中有坐席,坐席上放了一隻木匣,又是浮雕海上仙山圖樣。軍士在外把守,蕭尚醴獨對一室,将那木匣打開,其中卻是一銅盒樂逾贈過的凝華膠,下以榴花鋪底,過了兩三日,那榴花失了鮮妍,色澤更深,作珊瑚紅。留凝華膠,是因他容色極美,難免在意額傷,縱使傷愈也會想着多用些靈藥,使那傷痕更平滑細膩。留一盒榴花,則是那一夜他以玉體橫陳為酒具,讓樂逾品嘗榴花酒。一夜旖旎香豔,永生難忘。此後是一封信,字是草書,如滿紙孤峰狂潮,奇崛放縱,道:“殿下展信之日,樂某江湖之人,已自歸于江湖。蓬萊島于南楚薄有資産,商鋪百餘間,仆使婢女四百人,文書身契一并奉上。聊以南楚海商會賀殿下入主東宮之喜。”蕭尚醴握緊那一張紙,十指顫抖而不自知。踉跄走到樓閣門邊,軍士拱手拜道:“殿下,可需再追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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