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祈南覺得身體不大舒服,去醫院做檢查,唉,果然是身體有了毛病,還不是小毛病,得做手術,有些風險,說不定會死在手術台上。祈南簽了免責書,轉頭一看郁嘉木,快要哭了的樣子,被逗笑了:“你幹嘛這個樣子?醜死了。”“我害怕。”郁嘉木握着他的手都在發抖。“要被開刀的人是我诶!”祈南說,“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我死了不是正好?你年級輕輕,可以再找一個。”郁嘉木有點生氣:“你别亂說!我才不找……你要死了,我就孤獨終老。”祈南歎了口氣,他回握住郁嘉木的手,說實在話,他信郁嘉木現在這份心,但是即使不是現在,他也肯定會死在郁嘉木前頭,或許前幾年郁嘉木會很傷心難過,但是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就像當年他放棄了對傅舟的執着,愛上了郁嘉木。如果他死得早,郁嘉木會不會再愛上别人呢?……祈南不敢去想。作者有話要說:莫方,聽過結局的人都說甜,我請教過基友了的!番外“教授?教授?”郁嘉木醒過來,恍惚地呢喃:“祈南?”擡頭卻看到自己的學生,似乎變老了一點?郁嘉木愣了愣,有些認不出來。“教授,您又沒回家在實驗室通宵一晚上啊?”學生擔心地問。郁嘉木一頭霧水,他轉過頭,看到窗戶上的自己,老了不止十歲,眼窩深陷,兩頰消瘦,頭發蓬亂,眼底都是紅血絲,糟糕極了。“啊。”郁嘉木剛醒過來,意識朦胧,怔怔地叫了一聲,回過神。是他在實驗室工作得太忘神,居然睡着了忘記回家了嗎?郁嘉木趕緊摸出手機,通話記錄裡面居然沒有未接來電,但是他昨天晚上有打給祈南電話。郁嘉木撓了撓頭,他頭疼欲裂,昨天之前的事什麼都想不起來……他是準備在實驗室過夜所以已經打電話給祈南報備過了嗎?所以祈南才沒有打電話來問他嗎?應該就是這樣吧。都早上九點了,郁嘉木趕緊打了個電話給祈南,但是祈南沒有接,語音信箱響起來,是祈南的聲音:“你好,我是祈南,我暫時不方便接電話,如有要事請留言。”郁嘉木溫柔地說:“祈南,是不是還沒有起床?看到我的電話以後給我回個電話,我今晚一定及時回家。”郁嘉木留言之後,擡起頭,看到他的學生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郁嘉木不解,安慰道:“你怎麼了?遇到什麼傷心事了嗎?”不知道是不是和祈南在一起待久了,郁嘉木覺得自己也變得越來越溫柔了。學生于心不忍,聲線都在顫抖,艱澀地說:“教授……祈老師兩年前就去世了。”郁嘉木僵在原地,一些破碎的畫面像是潮汐般,湧入他劇烈作痛的腦海裡。他記起來了。祈南手術失敗,兩年前就走了,他買下了和祈南一起住的房子,但是并不怎麼回去住,他不舍得那個地方,但也不敢回去。哦。對啊。郁嘉木勉強地笑了下:“我又忘了。”他要站起來,但是身體就像是空麥稭搭成的虛殼,稍微動一下,就像是要散架了,差點跌倒,靠在桌邊:“我去洗把臉。”晚上,學生強硬地把他送回了家,都不許他開車,怕他出事:“您好好休息一下吧,教授。”郁嘉木回到家裡,空蕩蕩的一片,沒有一個人,也沒有半點聲音。他饑渴交加,打開冰箱,沒有食物,隻有酒,裝滿了酒,郁嘉木拿了一瓶,倒了一杯酒。“我死了,你還年紀輕輕,再找一個不是正好?”郁嘉木想起祈南說的話,将一整杯酒一飲而盡。他拿起手機,黑暗中幽藍的光籠在他的臉上。郁嘉木撥通通訊錄上刷屏的号碼,他聽見祈南的聲音:“你好,我是祈南,我暫時不方便接電話,如有要事請留言。”然後再撥一遍:“你好,我是祈南,我暫時不方便接電話,如有要事請留言。”“你好,我是祈南,我暫時不方便接電話,如有要事請留言。”“你好,我是祈南……”郁嘉木捂着眼睛仰起頭,問:“祈南,你在哪裡?”“祈南,你在哪裡?……我好想你,你在哪裡?”世界像是隻剩下他一個人,依偎着無垠的孤獨和黑暗。他靠在沙發上,哭泣,想象着假如祈南在這,會嫌棄地說:“哭什麼啊?不像話,都多大歲數了,還哭,有什麼好哭的?”愈想他就愈是悲傷的不能自已。祈南。祈南。祈南。宿醉一晚醒來,日上三竿,郁嘉木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十點多了。他晃晃腦袋,看手機,依然沒有未接來電……他都遲到了吧,沒有人催他嗎?郁嘉木再定睛一看日期。啊,不,是他提前請過假了。今天是祈南的忌日。他記得這個日子,但是他不記得自己身在什麼時間。太晚了。郁嘉木起身,大腦驅動肉體,去到浴室,沖了個澡,洗的幹幹淨淨,祈南最讨厭抽煙喝酒,尤其是喝酒,他要是一身酒氣地去見祈南,祈南一定會生氣的。他把胡子刮了,理了理頭發,穿上祈南說他穿着最好看的那身衣服,拿上早就準備好的祭品,驅車前往祈南的墳墓。祈南是簽署了遺體捐贈協議,他捐出了自己的眼角膜和部分器官,其餘部分火化下葬,立了個墓。郁嘉木到的時候,墓前還有人在,是祈南的學生。他們見到郁嘉木,紛紛讓開路。郁嘉木把一束茶花插在一個白瓷瓶裡,放在祈南的墓前,都是院子裡剪的,新鮮,還帶着露水。“祈南,我來看你了。”郁嘉木隻說了一句話,然後默不作聲地祭拜,不顧地上肮髒,直接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地望着墓碑上的照片。這是祈南最後拍的,臉上的微笑如水般溫柔。不知不覺,身邊的人都走了,隻剩下他一個人。郁嘉木不想走。“你好……你好?”被喚了好幾聲,郁嘉木才意識到這是在和自己說話,轉過頭,看到一個少年,十六七歲的樣子,模樣看上去有點熟悉,但郁嘉木一下子想不起來。大概是祈南的學生吧?郁嘉木想,站起來,讓路。少年給祈南獻上一束花,轉頭盯着郁嘉木,目光清澈:“你……您就是祈老師的愛人?”“你是誰?”郁嘉木問。少年的相貌清秀,隻有一雙眼睛生的尤其好看,明亮幹淨:“你以前沒有見過我。祈老師的眼角膜幫我重見了光明,我很感謝祈老師。”郁嘉木終于明白為什麼這個少年看着有點熟悉了,他的眼睛,隻有這雙眼睛,好像祈南。一被這雙眼睛看着,就仿佛是祈南在看着他。郁嘉木當時并未怎麼放在心上,過了幾天,卻又遇見了這個少年,在學校裡,少年說:“我以前就很喜歡美術,後來因為生病眼睛不好……恢複視力之後我看了祈老師的畫作,我想成為像他一樣的畫家。”他說話的時候眼睛閃閃發亮。郁嘉木恍惚之間,仿佛看到祈南,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笑着問他:“小混蛋,你又想做什麼?”然後他總會笑着吻下去,撓癢,直到把祈南弄得發笑,氣喘籲籲。回過神,幻影散去,眼前的不是祈南。少年隔三差五地就來找郁嘉木,還拿他的畫來給郁嘉木看:“我畫得怎麼樣?我的老師誇我很有天分。”這麼多年下來,郁嘉木就算是個傻子也對繪畫有個一知半解了,這個畫風就是照着祈南畫的,畫上的人就是他,郁嘉木忽然覺得無法呼吸:“……請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少年追着他:“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找你?你不喜歡我嗎?你不喜歡我你為什麼要那麼看着我?”郁嘉木氣得回頭,狠狠地注視着這雙眼睛:“你以為你很像祈南嗎?”少年說:“他們都說我像。”郁嘉木嗤笑了一聲,氣得發抖。少年還追在他身後:“他死了,他已經死了,人要往前看,你不可能一直愛着他,隻要時間夠久,你遲早會忘了他的。”郁嘉木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回到家。一遍一遍地聽祈南的語音信箱。他很害怕,他不怕漫長的寂寞。他怕自己會忘了祈南,他無法容忍自己變成那樣,無法接受一點點的可能性。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他想通了。都怪他生的太晚,如今祈南走了,祈南能不能在奈何橋等着他呢?他要是再不追去,那祈南又要早一步比他出生,等他下輩子再找到祈南,又晚了好幾步。現在他去追祈南……還來不來得及?應該還來得及吧。他要去找祈南。郁嘉木把針管紮進身體裡,但是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他躺在和祈南一起睡覺的床上,他已經好久沒有躺在這張床上,意識漸漸變得模糊,眼角溢出一滴眼淚,似乎聽到祈南在叫自己:“嘉木……郁嘉木……”——郁嘉木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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