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小孩掉到水裡了,有個大人就跳下去救他。”“叫了消防隊了。”“來得及嗎?過來人都不知道沖到哪裡去了,可以收屍了。”郁嘉木聽到有哭聲,他看到一個男孩在哭。他認識,是祈南的侄孫祈瑨,呦呦。郁嘉木腦子瞬時空白了,脫了外套和毛衣,說:“我下去。”冬天晚上的江水冰冷刺骨。郁嘉木此時此刻卻半點都感覺不到,他心焦如焚。從上面看着一般,真的跳下去,水流非常急,光線卻很暗,郁嘉木什麼都看不到。有人在岸上打燈照,指導他:“看到了看到了,在那邊。”黑暗中那一抹光非常明顯,郁嘉木遊過去,終于看到了。最開始落水的小孩抓着祈南的脖子,想浮出水面透氣,于是一個勁地把祈南往水下按,結果兩個人都往下沉了,郁嘉木沒辦法一次救兩個。這時候岸上抛過來一個系着繩子的輪胎,郁嘉木把那個小孩裝進去,岸邊的人一齊把小孩拉上岸,他沒什麼事,吐了幾口髒水,哇哇大哭要爸爸媽媽。郁嘉木過了會兒才把完全昏迷的祈南給撈上來,祈南已經完全昏過去了。郁嘉木抓到他的時候一動不動,像是死了,郁嘉木心亂如麻地想着該怎麼急救。“我來。”有人說。郁嘉木擡起頭,看到岑川,他記起來,司睿好像說過岑川會急救。郁嘉木趕緊站起來,岑川跪在祈南的身側,給他清理了口中的淤物之後,人工呼吸,按壓心髒,郁嘉木站在旁邊看得直發抖,直到祈南咳嗽了兩聲,喘過氣了,他也像是被救活了一樣。祈南睜開眼睛,看了岑川一眼,就又暈了過去。救護車來了。祈南被搬上擔架。“别告訴他。”郁嘉木抓住岑川的手臂,哀求說,“隻是意外,我剛好路過。别告訴他。”擔架已經擡上救護車了。不用再多說,岑川明白郁嘉木的意思,他是不想讓祈南有所負擔。岑川點了點頭。郁嘉木真心松了口氣,由衷地說:“謝謝。”岑川愣了愣,直到被醫院的人叫,他才回過神。岑川跟着上了救護車。他從後車窗窗口望出去,郁嘉木渾身濕漉漉的,無比狼狽,在寒冷夜風中瑟瑟發抖,撿起衣服,默默地離開了,背影看上去真是可憐。今天他和祈南帶着祈南的侄子出來玩,逛到江邊,本來他們還在讨論婚後要不要要個小孩,呦呦說要吃可麗餅,然後他讓祈南和呦呦等着,他去買。回來就看到圍了一大群人,祈南還跳下去救人,他倒也想下去,但是看到已經有人跳下去救人了,與其添亂倒不如冷靜點幫忙……結果……就是現在這樣了。索性祈南救了過來。可是……岑川看着還在昏迷中的祈南,卻不由地想起郁嘉木對他說“謝謝”時别無所求的神情。一直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祈南醒了。岑川就守在床邊,祈南不做多疑,他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岑川,沙啞着嗓子問:“那個小孩沒事吧?”“沒事。”岑川說。祈南這才放松下來,對他笑笑:“謝謝你救了我。”岑川怔了一下,回答:“是别人救你上岸……急救是我做的。”祈南問:“啊?我都昏過去了,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岑川想着郁嘉木離開時的狼狽身影,說:“我也不知道,天太黑了,那個人不求回報,救了人就走了。”祈南感歎:“可真是個好人啊。”岑川澀然道:“是啊……真是個好人。”這隻是他們生活中的小插曲,祈南回頭被他大哥罵了一頓,也就沒了。因為泡了冰冷的江水,回去哮喘複發,兩個星期都沒出門,才終于緩過來了些。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着,離他們的訂婚日子越來越近。岑川又遇見司睿,司睿恭喜他,問他讨請柬:“不給我喜帖嗎?我也要去參加。我覺得這多少有我的一份功勞吧?”岑川見他那個得意勁兒就忍不住笑,他覺得這個孩子特别逗樂,笑道:“還沒做好呢,會送你一份喜帖的,我親手寫,好不好?”司睿連連點頭:“好好。”又說:“郁嘉木是徹底被你搞定了啊。之前我勸了他三年他都不死心呢,你一出現他就自慚形愧啦。”岑川現在聽到郁嘉木這個名字是特别不舒服,問:“怎麼了嗎?”司睿說:“他下學期準備出國了。”岑川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在做一件錯事。這樣下去究竟是對是錯,還是隻是他太執着,可他也不想輕易地放手……他都等了二十年了。三月初。冬去春來,乍暖還寒。有天祈南一早起來,玻璃上挂滿了淚珠,他一抹,望見窗外一片茫茫霧海。回南天到了。空氣變得濕潤而黏膩,像是浸滿了水,仿佛一擰都可以擰出水來。用上抽濕器也很快就裝滿了水。岑川像是往常一樣,接祈南去約會,明天就是他們訂婚的日子了。岑川也不知道為什麼,等到回過神,他已經載着祈南到了江邊,他這段時間一直想着這個地方。“希望明天天氣好點,天氣預報說是晴天,霧氣應該會散了。”祈南說,轉頭看着岑川,“你最近不太開心啊。怎麼了?生意上的事嗎?我問問我哥哥?”岑川搖搖頭,他心情郁悶也不止一兩天了。“我買了個香水送你,我記得你喜歡這個。”祈南拿出準備好的小盒子,包裝得很是精美,系着綢帶,“你可以現在就拆開試試。”岑川緊皺的眉頭舒展開,就是個小禮物,他拆開來一看,臉上的笑意卻一瞬間凝住了。“怎麼了嗎?”祈南疑惑地問。岑川看着這瓶香水,長長歎了口氣,他沒辦法繼續騙自己了,他轉過頭,對祈南笑了笑:“toford的aberabte。祈南,我從沒有說過我喜歡這個。”祈南愣住:“啊……是嗎?那我可能記錯了?”岑川抓住他的手,把黑色的小瓶子放在他手心:“那次郁嘉木找你,就用了toford的男士香水。你又記錯了,你記錯好多次了。”祈南連忙道歉:“對不起……”“沒關系,你也不是故意的。”岑川深呼吸,舔了舔嘴唇,他笑了笑,伸手抱住祈南,在他耳邊說,“祈南,你還愛他。回去找他吧,他要走了。再不去找他就來不及了。”祈南整個人都僵住了。岑川放開祈南,看到祈南惶然無措的模樣,想表演得更大度,像和郁嘉木那樣微笑着祝福,他彎了彎嘴角,卻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滑過臉頰:“去找他吧,祈南,别像我這樣,每次都晚來一步,隻能追悔莫及。”祈南靠近一步:“我不是……”“别說不是了,祈南,我不想要你的将就。”岑川退了半步,“我們分手吧。你知道他在哪,你知道該怎麼找到他的。你愛的是他,我再努力,也給不了你幸福的。”“我們分手吧。”岑川獨自靠在江邊的石欄杆上,看着江上白霧,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絲絨的戒指盒,裡面裝着一對男士對戒。他拿起戒指,看了看,輕輕笑了一聲,擡手用力擲進江中。落水聲細不可聞。就這樣沒了。——回南天,郁嘉木的寝室可遭了殃,地上濕漉漉的,他不得不一天拖好幾遍地。正在拖地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是誰?”郁嘉木一邊問,一邊打開門,看到祈南站在門口,氣喘籲籲,披着一身的霧水,幾绺發絲淩亂地黏在他蒼白臉頰的紅暈旁,眼睛裡像是有兩團火,又像是在演着一場暴風雨,墨黑的眼珠直直盯着郁嘉木。郁嘉木正發愣呢,祈南推門而入,逼迫過去,氣得直發抖:“是不是你和岑川又說了什麼,他非要和我分手?”郁嘉木懵了。祈南進了門,門被風一吹,自己關上了,砰的一聲。“我沒有,祈南。”郁嘉木說。祈南不顧風度,擡手就要揍他,郁嘉木伸手去攔,兩人扭打起來,地上太濕了,腳下一滑,都摔在地上,郁嘉木為了護着他,墊在下面,結結實實摔了一跤。祈南跟氣瘋了似的,這樣還不放過他,還拿腳亂踹他:“你想怎麼樣?你這個王八蛋!你想怎麼樣!你是想要毀了我一輩子嗎?你是想要我孤獨終老嗎?”“我沒有,我沒有……祈南,你冷靜點。”郁嘉木隻敢擋,也不敢揮手,他手長腳長,把祈南的手腳都鉗制住,祈南被他緊緊抱住。祈南掙紮了一會兒,掙不開了,隻好歇下來,就光嘴巴繼續罵他。郁嘉木不生氣,他半點也聽不進去,他心怦怦直跳,祈南就在他的懷裡,就在咫尺的距離……他受不住蠱惑,突然低頭吻住祈南還在罵罵咧咧的嘴巴,纏住祈南的舌頭,讓他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祈南起初是抵抗,過了一會兒,不甘不願地屈從了他。良久才分開,兩個人都喘着氣。祈南惡狠狠地瞪着他,突然抱着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兩個人都像是潑了油的火絨,順時從一點火星染成烈火,彼此都像是要把對方給吞噬撕碎、燃至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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