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南跟着着急:“啊?那是得趕緊回去,坐大巴來得及嗎?我讓張叔送你?”郁嘉木哪敢,聽說那個張叔在祈家幹了有三十年了,說不定他認識傅舟呢,要是被他發現了傅舟就是他爸,自己絕對吃不了兜着走。一路馬不停蹄,七個小時後,郁嘉木就趕到了醫院。但還是來晚了。他奶奶已經咽了氣。傅舟猶如行屍走肉般,坐在走廊上,頭發淩亂,雙目都是血絲,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擡頭麻木地看了郁嘉木一眼:“你來了。”郁嘉木嗯了一聲,心底隐隐感到不安起來。——傅舟和郁嘉木這對父子,頭一回在一起做同一件事。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孫子,都得披麻戴孝。郁蘭都抽空過來,給前婆婆上了一炷香,雖然上完香就走了。親戚朋友們悄悄地誇她:“現在也不是兒媳婦兒了,被那麼害了,還能過來上香,真的不錯了。”“難怪兒子教的好,不像……”當時老太太進醫院前,家裡吵架吵得那麼兇,街坊鄰居不可能沒有聽見,難免傳出不少閑言碎語來——“造孽喲,是她兒子活活氣死的。”“聽說他們家老頭子也是被他們兒子氣出病,熬不住,就走了,這些年都沒怎麼回來看過。”“好像這些年都在和男人鬼混……他媽本來就被氣得有點心病,這麼一吵,腦袋裡的血管直接爆了,送回去,哪裡救得回來。”“聽說以前就吵過一次,被氣得住院過。”“我都聽見了,吵得那叫一個厲害,都摔桌子了。”“我怎麼聽說菜刀都拿上了?嘴巴還喊要他媽去死。”“真是挨千刀的,不孝啊。”這些人在哪都說,被郁嘉木聽到,他雖然讨厭傅舟,但也不敢相信傅舟會把奶奶給氣死。可是看傅舟那副失了魂的樣子,不禁心涼起來。……該不會是真的吧?墓地是老人家早就買好了的,就在他爺爺的隔壁。除了部分親戚,也沒别的人來,葬禮草草地辦好,郁嘉木再不喜歡,他也是人的孫子,這個必須要參加,不然那些人就得指摘他媽媽。——唐志學自從大學畢業以後進了祈家的公司,一步一步做到了祈東的秘書位置,也有将近十年的時間了。前些日子的市中心地皮的事終于投标下來,商榷好了計劃方案。他都沒喘口氣,轉頭就去調查之前祈總交代下來的私事。先前已經調查過了那個“郁嘉木”的一些資料,祈總還要更多更詳細的,讓他從幼兒園開始查起,趁着周末,他就去了郁嘉木父母的住處。很快知道了郁嘉木如今的父母是再婚的,生父和生母離婚後搬過一次家,所以他就讀的幼兒園也不在這附近。唐志學借口是某助學金機構的,知道郁嘉木品學兼優,想要調查一下他從小到大的學習情況,然後決定給他多少資助。郁嘉木的繼父憨厚老實,不疑有他,還把他迎進門,給他泡了茶,誇獎說:“這個孩子從小就聽話,不僅成績好,還會幫媽媽幹活,這絕對不是我自賣自誇,不信你可以更街坊鄰居打聽,所有人都這麼說的。”唐志學微笑着點頭,想,真聽話就不會裝成年去騙祈南了。說實在的,他之前也有點困惑,為什麼郁嘉木要那麼處心積慮地去騙祈南,他不大相信一見鐘情的可能性,以他的社會經驗來看,八成是為了騙錢的。就算現在沒有騙錢,也隻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而已。“我想問一下他的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都是什麼學校的?”唐志學問。“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要是他媽在就好了……诶,我給你找找看啊。”郁嘉木的繼父就帶他去了郁嘉木的房間,牆上貼滿了郁嘉木從小到大拿的各種獎狀,他從書架上找出一本相冊,“有了。”郁嘉木的繼父給唐志學翻相冊,有他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的畢業照,上面寫了學校名稱、班級等等。唐志學看了照片都不由地感歎了下,這小子就算站在人群裡面也是鶴立雞群一樣,英俊的醒目,一眼就看到了,長得這麼帥,難怪能把祈南給騙去了。他還整了張看上去像模像樣的表格,把信息都給填上,問:“他媽媽不在嗎?”“是啊,他生父那邊……奶奶突然去世了,他和他媽媽都去奔喪了。”唐志學想了想,祈總說要事無巨細,那他生父那邊的信息也得調查,于是向郁嘉木繼父詢問到了他生父那邊的地址,趕了過去。唐志學到的時候正在辦白事的筵席,傅舟有錢,當然沒有吝啬,敞開了擺,随便别人來吃,唐志學沒費多大工夫就混了進去,蹭了頓飯。先吃飽了再說。吃到一半,郁嘉木出現了。唐志學調查這小子好久了,一眼就認出來了。家裡就他們兩個男人,郁嘉木連軸轉忙了好幾天喪事,臉色蒼白,下巴都長了些青色的胡渣,眉頭緊皺,穿着素色的衣服。唐志學默默地看着,拿手機拍了兩張照片,這時候,從屋裡走出了另一個男人,這個男的看着也有點眼熟,但他沒有第一眼就記起來。旁邊的兩個人在小聲地讨論:“喏,那就是這家的兒子和孫子。”“我聽說這家的老太太就是她親兒子給氣死的呢……”“叫什麼的來着?好像是在外面開大公司的。”唐志學站起來,裝成是路過,走近過去,聽他們在說什麼話,郁嘉木聲音沙啞地說:“傅舟,還有什麼事嗎?”唐志學趕緊記下來,郁嘉木的生父叫做傅舟……等等,傅舟?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啊!傅舟?……傅舟!!!唐志學猛地記起來了,這還是他後來知道的,祈南年輕的時候和一個男人談過戀愛,那個男人就叫傅舟。那麼巧?同名同姓?他在心底計算了下年齡,似乎十分吻合……不會吧?唐志學悚然而驚,這大熱天的,他突然打了個寒顫,心底有種極其不妙的預感,感覺自己是在打開不能打開的潘多拉之盒。太可怕了……再多查證下吧,還是再查證下。——郁嘉木無意和傅舟有更多的牽扯。參加完葬禮,郁嘉木就走了,都沒和傅舟說幾句話。回學校前,郁嘉木先回家了一趟,歇了一晚上,太累了。他在飯桌上和媽媽聊天:“他們說是傅舟把奶奶給氣死的……”“唉。”郁蘭歎氣,“十有八九了。”郁嘉木不寒而栗,傅舟居然連氣死生母都幹出來了,然後……郁嘉木想到了祈南,他的心也開始往下沉,裝作是随意地試探問道:“媽,要是我也找了個男……難以讓你滿意的媳婦,你會不會和我生氣啊?”郁蘭說:“我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那是你讨媳婦兒,你喜歡最重要。我們家這個樣子,也沒什麼資格挑剔人家。隻要對方姑娘好好的,沒有殘疾,不賭博,我都能接受,你喜歡就好。”不,他就不是個姑娘。郁嘉木暫時不敢問下去,他看看還懵懂無知的妹妹,幸好他還有個妹妹。可不到萬不得已。郁嘉木也不想走到那種地步。他洗了個澡,把胡渣都刮幹淨。換了幹淨衣服,袖子上别上黑紗。坐了第二天早上的車回h市,學校那假還請着呢,他先去了和祈南的小窩。祈南一直在擔心着他呢,見他回來,松了一口氣,再細緻看他,越看越心疼,不過幾天,郁嘉木就足足瘦了一圈,氣色就更不用說了,難看極了。郁嘉木俯身就抱住祈南:“我好想你。”祈南以為他是奶奶死了傷心,回抱住他,異常地溫柔:“好好休息下吧。”祈南伸手去揉他緊皺的眉心:“那麼累,好好睡一覺吧。”祈南憐惜他,挽袖子親自給郁嘉木下廚。郁嘉木醒過來,就聞到了廚房裡飄出來的香氣。天呐,祈南多久沒給他做飯了。郁嘉木感動不已,他那麼累一半是因為辦喪事,一半是因為辦喪事而不得不和傅舟打交道。飽餐了祈南的這一頓飯,郁嘉木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疲憊都瞬間消失無蹤。這時,祈老師開口了:“人死不能複生,唉,節哀順變。好好學習,你奶奶泉下有知才會欣慰。”郁嘉木:“……好,我知道了。”第二天,郁嘉木就回學校銷假上課。祈南連着一周都親手給他做飯,前些日子的郁悶便都不翼而飛了。——傅舟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喪禮結束了,地上是收拾幹淨了,他的心裡還是一片狼藉。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會這樣。他現在……還有什麼呢?傅舟想不起來,祈南的電話是打不通的,嵇樂水好像已經飛去國外了,卓嶽……對,還有卓嶽。傅舟打了電話過去,他忐忑地等着卓嶽接電話……卓嶽心軟,他好好道歉吧,卓嶽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都對他不離不棄的,他相信……電話接通了,沒等對方說話,傅舟先哽咽了:“卓嶽?我是……我是傅舟,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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