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備齊,慕容耶便道:“這陣法僅用這一次便好,就在這塔内直接繪制也無所謂。”兩儀卻暫時沒有理會慕容耶,坐在蒲團上,将托盤上的材料一一擺好,開始按順序以靈力導入矮幾前的青色硯台之内。各色材料顔色紛繁,在兩儀的靈力下,仿佛活了一般彙入硯台。孟染還是舊憶不識君顔色紛繁的各式材料,在兩儀的調制下,慢慢變成了類似于墨汁的黑色,卻在最後一道材料加進去後,随着兩儀的靈氣慢慢彙入,開始往泛出點點金色的靈光。符墨調制完成,兩儀從腰間取出自己的靈筆,筆尖輕懸在符墨之上,墨金色的符墨在兩儀的引導下,變成細細的一縷,從筆尖緩緩被吸入符筆之中。兩儀做這一切時,慕容耶都目不轉睛的盯着兩儀的動作。到符墨被完全納入靈筆之中,兩儀收勢,慕容耶忽然動手了。一道靈光從慕容耶手中彈出,劃出一道弧形,将坐在孟染身側的兩儀,往主座的位置一帶。孟染還來不及反應,兩儀已經被慕容耶抓着肩膀,壓制在了主座的長背椅上。“慕容前輩!”孟染從座位上站起身。慕容耶卻将額頭抵在了兩儀額前,語帶威脅:“我現在要查看你的識海,倘若不想神識盡廢,最好乖乖的讓我進去。”兩儀被慕容耶壓在身下,卻不卑不亢:“前輩知道您在說什麼嗎?識海這種地方,除了師門尊長,便隻有親密如道侶的人才可以查看。”孟染面上一緊,立刻強調般的喊了一聲:“慕容前輩!”慕容耶卻不為所動,而是轉頭對孟染道:“倘若你能清楚的說出他的來處,便也罷了,否則,就算是廢去他的神識,我今日也要一探究竟。”這句話卻讓孟染的動作頓住了,真說起來,他并不清楚兩儀的來處。慕容耶看孟染的神色,便知道孟染是不清楚的。孟染卻依然說道:“無論如何我們也并未做出傷害前輩之事,前輩此舉,是否太過了?”慕容耶卻道:“有些事,甯可錯殺三千,也不可放過一個。”孟染聞言,腳步輕移,已經擺出了姑射之舞的起舞式:“我不知道前輩說的所謂有些事是指什麼事,但到目前為止,兩儀既沒有濫殺無辜,也沒有傷害到熟識之人及前輩分毫,倘若前輩不能分說清楚,便是以卵擊石,該捍衛的權利卻必須捍衛。”慕容耶似乎被孟染給氣笑了:“怎麼,你這小輩莫非以為我觊觎你的道侶?”原輝也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走到了孟染身側,慕容耶為人如何,原輝并不清楚,但孟染為人雖然對他不客氣,他卻認為人還是極好的。兩相比較,孟染又更為親近,這事情暫時還沒說清楚理,自然是幫親不幫理。兩儀也虎着臉,一副甯死不屈的模樣。慕容耶看向兩儀:“或者,你自己交待一下你的師門?”兩儀連自己的功法都沒有想起來,更不要說師門來曆了。慕容耶便道:“若我沒有看錯,閣下…或者說這位前輩,傳承屬于星見天。”“星見天?!!”孟染想起之前在亦安書樓看到的玉簡。“星見天?”兩儀也是一臉的疑惑。“吾見過千千萬萬門派的典籍,這世上能僅靠一支符筆,無需符墨便繪制靈符的,除了星見天,再沒有第二個。”慕容耶的語氣非常笃定,甚至立刻就問道:“兩儀可是閣下的真名?”自然不是,僅僅是因為孟染在兩儀坊撿到他,便叫了兩儀而已。慕容耶道:“若想解惑,不如便讓我查看你的識海?”兩儀便看向了孟染,似乎是疑惑,又似乎是征求同意。這件事情上,孟染說不清楚。若兩儀自己也想知道,孟染便也沒有攔着的必要了。慕容耶的元識,便在下一刻直入兩儀不設防的識海之中。長椅之上,兩儀身體緊繃,識海被陌生的元識所擾,那一大片耀目的星子,都在瞬間被驚動,發出了顯得刺眼的光芒。莫說是光,元識的接觸稍顯粗暴,便是攻擊。慕容耶被這陣光芒一刺,元識立即不敵,猛然收縮,從兩儀識海中收了回來。這位重傷未愈的元嬰前輩,似乎因此傷勢又重了一分,嘴角悄然溢出了一點血紅,又被他強行吞咽了回去。兩儀已經趁着慕容耶這一怔神,從長椅上翻身而下,遁回了孟染身邊。似乎是為了彌補孟染,兩儀将孟染往懷中一摟,便将額頭貼了過來。一片耀目的星子忽然呈現在孟染腦中,被慕容耶激起略帶攻擊性的星光,在接觸到孟染的元識時,忽然就變得溫順了,每顆星子甚至争先恐後的變換着自身的光芒,盡全力的想要吸引孟染的注意。“真美!”一聲低歎毫無掩飾的出現在兩儀的識海中。更直接的卻是孟染忍不住靠過來的元識。識海之中被人進入,說得直白一些便是神交。孟染這樣直白的情緒,讓兩儀身心舒坦的同時,也覺得羞澀非常,緊接着便推開了孟染,一臉绯紅的将下巴擱在孟染肩頭,遮掩了自己的神色。絢麗的星空忽然消失,孟染愣了一下,才在兩儀耳邊問道:“這便是你的識海?”兩儀不置可否,卻覺得自己又想像那天一樣,把孟染壓在榻上這樣那樣了。過得這麼片刻,慕容耶似乎稍微緩過了傷勢。看着兩儀的神色,卻有些變幻莫測。末了也不解惑,而是對幾人道:“你們繪制傳送陣法,先救人吧。”兩儀聞言,放開孟染,開始在大廳内繪制符文陣法。墨金色的符墨經過符筆的繪制,卻變成了和他們之前在金蕊芙蕖的水域,所看到的傳送陣一般的青藍色。數道靈符般的符文,在兩儀的符筆之下形成,一絲一縷的青藍色延綿不絕的從符筆頂端,落到大廳玉色的地面之上,隻得片刻,便繪制了一整圈,在兩儀的符筆之下,兩道正圓從空中往地面擴大,正好将那一整圈的符文附在正中。一道金色的靈光從符文的位置彌漫到圓上。圓形陣法發出了一陣耀目的青藍色靈光,待靈光被陣法全部收斂,陣法即成。兩儀也不假他人之手,直接遁入了陣法之中,過得片刻,兩儀和花若妍,架着已經昏迷不醒的慕容魏,出現在了大廳之内。花若妍的情況并不顯得好,三人一出現在陣法之上,花若妍的身體便是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兩儀已經手腳飛快的将慕容魏從手中扔了出來,一副不堪支撐的模樣。孟染将人堪堪扶住,便承接了兩儀全部的體重。此前兩儀在山腰繪制靈符元力已經耗盡,也不過就是趁着慕容耶盤坐之時,恢複了些許的元力。就算有符墨,繪制陣法耗費的元力也不會少,隻怕此時又是徹底耗空了。“花道友。”另一邊,原輝也趕緊将人給扶住了。人雖然救出來了,卻明顯傷得不輕。孟染看着這一屋子,傷的傷,暈的暈,空的空,覺得頗為頭疼。這種情況就算說要走,也顯得勉強。慕容耶此時又變回了最初那個很是平和的前輩,對幾人道:“爾等便先在觀内養傷吧。”末了,看到地上的慕容魏,慕容耶的面色冷了兩分,卻道:“此人,便在我姑蘇觀下次大開山門發放秘籍之時,公開處置。”說完,便一拂袖,将那陣法激活,把人重新扔進了暗室之中。這樣的結果讓孟染覺得不甚滿意,這慕容魏,害人性命不知凡幾,又連元嬰修者都能謀害在先,讓他就這麼活着,總覺得心中不安。但,對方是元嬰長者,再來他們此前也已經說過,慕容魏之事由慕容耶定奪,幾人交換一番眼神,便各自扶持着懷中之人,跟着慕容耶喚來的結丹修者前往安置。不曾想,繞了一圈,幾人竟然又被帶回了水榭。原輝也是一臉的無語,隻道:“隻怕,這位前輩此前将一切都看在眼中,隻是無能為力?”孟染猜測約莫也是如此,但不得不說,知識就是力量,否則,慕容魏區區一個築基修士,怎麼就困住了慕容耶這樣一個元嬰修士呢?這姑蘇觀,所儲典藏,堪稱前界圖書館,若是姑蘇觀的主事之人能夠稍微正常些,活動的範圍也能稍微深入些,孟染還是比較願意常駐的。孟染正這般想着,一位結丹修者捧着托盤,進了水榭。敲開房門,給包括原輝在内的四人,一人留下了一道暗青色的令牌。令牌看不出材質,入手溫暖,令牌之上除了六個小圓點,别無他物。慕容耶的傳音卻附在其中:“此物為姑蘇觀藏書閣入閣令牌,不得轉贈他人。姑蘇觀内九十九棟書塔,除姑蘇觀本門的寫意書塔之外,其餘九十八棟書塔,開放閱覽權限。但,不允許拓印功法。”這倒是意外之喜!孟染正要找兩儀分享喜悅,卻見到身側的人,睜着一雙琉璃般的眼,很是仔細的在打量他。“兩儀?”這樣的目光,不知為何,讓孟染覺得兩儀有些琢磨不透。兩儀從身後環住了孟染的腰,溫熱的呼吸都湊到了孟染耳邊,甚至在孟染的耳垂上吻了一下,看懷裡的人敏感的偏了偏頭,兩儀才輕笑了一聲,問道:“其實,我們之前,并不認識,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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