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孟染覺得不妙,花若妍才是真的心驚。當然,此次前來,能将人引出,便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在将方圓百丈險些夷為平地之後,在對方一道劍氣飛射而來時,花若妍便做元力不支之狀,被那道劍氣掀翻在地。孟染吓了一跳,沒想到花若妍竟會做到如此地步:“花師姐!”踩着浮遊步朝着花若妍摔出的方向追了過去。将花若妍半摟在懷,查探了一番發現花若豔并未受傷之後,孟染才轉向姑蘇觀那人道:“這位前輩,我師姐并非有意冒犯,隻是舊傷複發時,總是如此,此次本為踏青而來,沒想到……還請前輩見諒。”姑蘇觀那人,一柄長劍,一頂高冠,一身衣擺上描着鶴紋的長衣,臨風而立。看着已經三十多歲的男子,面容卻極為清雅,聽到孟染的解釋,對方也開口道:“吾并無傷人之意。”那聲音竟也如容色一般,清雅有餘,讓孟染一聽,便覺得心生好感。孟染将花若妍從地上扶起時,花若妍已經做出一副疼痛難當的模樣。唇上透着些青烏,額上也帶了一層細汗。但花若妍這樣容色的女子,即便如此,也隻是更顯出一抹楚楚可憐之态。孟染扶着花若妍,對那男子道:“謝前輩寬和,我們這就告辭。”花若妍适時的呻吟一聲,腳下一軟,倚在孟染懷中,滿是不勝之态。跟着孟染一起過來的兩儀,連忙伸手,幫着扶住了花若妍。全無剛才那般淩厲攻勢的女子,讓人一見便心生憐意。那名男子見狀,眼神閃了一閃,再開口時,聲音顯得更為溫雅了:“這位道友似受痼疾所擾,行動不便,若不嫌棄,不如随吾在觀中稍歇,待好轉一些再做打算?”孟染沒想到,花若妍這聽起來極不靠譜的辦法,竟然就成功了。略作猶豫,孟染聞言,面上一喜,應道:“多謝前輩。”那名男子露出一抹微笑,轉身往姑蘇觀走去,餘下一句:“請随我來。”客居姑蘇觀這麼輕易就進了姑蘇觀,孟染心中又頗為不踏實了。會如此輕易的讓他們進來,便代表對方壓根兒不覺得他們具有威脅性。剛剛花若妍與對方對招,也确實可以看出,同樣是築基大圓滿,對方的實力要更勝一籌。而随着男子的引領,幾人已經踏入了姑蘇觀的院内。進了院門,姑蘇觀内玉砌雕闌便盡入眼簾。柳枝從院外一直垂進了姑蘇觀的院内,柳色輕輕之餘,姑蘇觀内的全然玉色的建築,便顯出幾分欺霜賽雪般的凜白。一架巨大的水車懸在姑蘇觀的長堤之上,将銀川長河的活水引入了姑蘇觀内。進入了姑蘇觀,衆人才發現整座姑蘇觀更像是浮在這道活水之上。無論走在何處,都能聽到潺潺流水聲。沿着九曲回廊,男子将他們帶入了小樓之側的一間水榭内。水榭内沿着回廊恰好有三間客房,男子帶着三人進了客房,孟染兩人将花若妍扶在榻上坐了,看花若妍好受了幾分,男子才開口道:“敝姓慕容,單名一個魏字。相見即是有緣,還請花道友安心在此養傷。若有需要的,也大可告訴我。”孟染能說還好不叫慕容複嗎?慕容魏說着,指了自己居住的小樓給三人。花若妍也大大方方的說了名姓,又将孟染和兩儀當作自己的師弟做了介紹。慕容魏便告辭道:“如此,便不打攪花道友休息,待花道友好些再來拜訪。”等慕容魏出了水榭,孟染便問道:“花師姐怎麼就說了自己是無影宮的弟子。”花若妍笑道:“這姑蘇觀,對各家功法都頗為了解。剛剛在山腳對招,他招招壓制于我,隻怕那時候他已經清楚我的來處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欺瞞于他,徒生疑窦?”孟染想說,邪性!這姑蘇慕容怎麼還真與他知道的那個姑蘇慕容差不多?若不是已經見識了納新會在先,他都要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穿書了。當然,看慕容公子彬彬有禮又不過分熱情的态度,花若妍的說辭應該是取信于人了。這個慕容魏看起來,也真的隻像一個帶着善意對待同道的修者。加上那樣清雅的容貌和氣質,孟染覺得:“看起來似乎一點問題都沒有。”花若妍不置可否,兩儀卻道:“他周身的氣息并不純粹,甚至有煞氣混入其中……”兩儀說得氣,孟染與花若妍看不到。但花若妍知道,自古以來便有望氣之術。至于孟染,兩儀對孟染可以說從無保留,孟染也對兩儀所言極為信任。兩儀說這棟小樓有煞氣,他們就過來了,果然便也有人被他們引了出來。兩儀又道:“上次在青柳鎮,那位女修你記得嗎?她身上的氣息便和這位慕容魏很相似。”“女修?”孟染想了一會兒,才記起兩儀說得是在面館和他們搭話,後來死在餘音谷的那位女修。不知為何,兩儀當時躲在他背後,甚至都不想和那名女修多接觸的樣子,也被孟染清晰的想了起來。今天也是一樣,兩儀全程都走在離慕容魏最遠的位置。那名女修是兩儀山境外的散修,甚至修得是魔修的功法。這位慕容魏,是兩儀山境之内,姑蘇觀這樣一個隐世大派的弟子。兩人倘若氣息相近,那就真的很有問題了。既然有問題,那就更要找問題了。接下來的幾天,孟染一行人便在姑蘇觀的住了下來。幾天之後,花若妍的“傷勢”好了幾分,這位慕容魏便過來拜訪了,甚至詳細問了花若妍的傷勢。花若妍将自己之前的傷勢情況,九真一假,改做了隔一段時間發作,很是詳盡地說給了這位慕容公子。隔了兩日對方再來時,帶來了兩份關于夔牛之獸的玉簡。又道:“家師略懂醫術,可惜十多年前就已經閉關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關,否則,倒是可以為花道友看看病情。”花若妍的“傷勢”隻是一個借口,此時看對方如此真誠的關懷自己,覺得不好瞞騙太過,已經說道:“傷勢經過阿染調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才有閑心出來踏青。隻是前幾日與人動了手,這才導緻有些反複,否則現在都該要好了。”慕容魏聞言,面上的憂色也少了兩分,頗為真誠的道:“那便好。”頓了頓對方又道:“若是能夠早些認識花道友便好了。姑蘇觀位處此地,過了銀川長河便是古戰場,别的不敢說,對古戰場的了解卻是最清楚不過。”花若妍聽對方這樣說,也多了一絲興趣,順口接道:“待傷勢大好,便準備再次前往古戰場曆練,畢竟年齡大了,再不拼一把怕是都結不了丹,現在了解也不遲。”方才在說到自己的傷勢時,花若妍自然順勢提到了年齡,稍微算一算便也能知道,花若妍因為修行而增長的壽元,已經即将耗盡。表現出這樣的迫切,也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慕容魏在聽到這樣的話之後,似乎頗有些感慨,歎道:“花道友的心态倒是極好。”花若妍笑道:“怎麼也不能讓前面的一百多年苦都白吃了。”慕容魏便應道:“花道友能有這樣的心态,必然心想事成。”花若妍也頗為應景的笑道:“那就借慕容道友吉言。”這麼說着,花若妍便将慕容魏帶來的兩份玉簡探看了一番,片刻後歎道:“若是能早些認識慕容道友,知曉這麼多夔獸的習性,當年便不會與夔獸正面相逢之後,才發現那處有夔獸。”花若妍此番的感慨,倒确實是發自肺腑。哪怕明知道面前這人可能存在什麼問題,幾日相交下來,花若妍也開始迷惑了。這樣一個看起來堪稱光風霁月的男子,能夠有什麼問題呢?也許隻是姑蘇觀被人抹黑了?隔了幾日,慕容魏更送了一份關于古戰場的玉簡過來。這次再來,便與花若妍聊了聊之前玉簡裡的内容,又探詢一番花若妍感興趣的問題。再幾日後,慕容複又帶來了新的玉簡。因為之前那份玉簡确實增長了見識,這次,花若妍便煮茶以待了。如此一來,慕容魏這日便在水榭停留了一個下午。孟染等人确實不慌着離開,這位慕容公子态度,也有些複雜。那一卷卷關于古戰場的玉簡,幹貨很多。看起來像是遊記,對古戰場之内各處的地形、靈獸甚至包括靈獸的習性都有記載。孟染覺着,這情形怎麼有些不對?正常情況下,花若妍說明了傷勢暫時不會發作之後,便也該問一問他們接下來的去向。這位慕容公子卻對離開的事情隻字不提,甚至生怕花若妍會提出離開,一個接一個的玉簡送到了花若妍手中。這些玉簡在花若妍看過之後,便流入了孟染手中。那位慕容公子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甚至估摸着孟染也該看完了,才會問花若妍收回借出的玉簡。又一次,慕容魏送了玉簡過來後,聽花若妍說傷勢已經大好,便召來一葉扁舟,帶着花若妍及孟染兩儀逆流而上,将姑蘇觀遊覽了一番。送三人回水榭之後,順便又邀請了改日再去看看今日未去到的地方。這般舉動,待慕容魏離去,孟染忍不住問了花若妍:“慕容魏莫不是在追求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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