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憶曉看着烏長柳,一闆一眼應道:“一如父親所言,倘若不是因為前輩,他至今也想不通,既然如此,小子當然願意拜在前輩座下。”說完了,又露出一個顯得很是真心實意的微笑。魏憶曉這一笑,倒比他那個小大人的樣兒要靈動多了。孟染聽着這句話,不由得笑了笑,道:“這理由,倒和宛晚差不多。”宋玺看門内的師弟們對這位魏家的小公子并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便道:“既然如此,不如這樣。這個月底我們才會返回天舞峰,倘若屆時魏道友和小友都沒有改變主意,我們便将小友收為門下弟子。”這樣的提議,讓魏雲哲隻是笑了一笑,便應道:“那就這麼辦吧。”倒也沒有當即就将魏憶曉留下,而是牽着魏憶曉又回去了。但是看對方那堅決的神色,宋玺總覺得,自家的你名叫兩儀即便魏憶曉屆時不投天舞門,也還有一年時間可供挑選剩下一人。收徒之事基本确定下來,宋玺便将重心轉到了納新會的另外一個意義上。“明天開始去各派觀擂?”孟染問。宋玺應道:“不錯,十五年一期的納新會,是兩儀山各派最為集中之時,同時,其他地區的散修也會過來打擂,以求入門或增漲見識。此前丁字峰以上的擂台,我們本也該去看得,當時另有事宜,我才沒有開口。”要知道,兩儀山也就納新會期間不允許出現人命,過了納新會,兩儀山一樣是個叢林世界。多知曉他派的攻擊手段,一可開闊眼界,二可多些防範。孟染聽了覺得甚有道理。豈料,宋玺話鋒一轉,又道:“另外,我們還需留心之前那群七星海散修的行蹤。此次納新暴漏了天舞門的實力,那群人修為最低的也有煉氣六層,共有七人。若是他們此時已經離開了兩儀山,且以後也不回來了倒是還好,倘若賊心不死,再圖天舞峰,終是一大患。若有機會……當誅之。”最後幾個字說出來時,孟染身上一不小心就浮起了一大片的雞皮疙瘩。作為一個曾經生活在法治社會的人,絕對想不到,像宋玺這樣不過二十一二的女孩,會堂而皇之的将殺人之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然而經曆了之前門派争奪戰的血腥之事,孟染也不會天真的去反駁宋玺。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旦讓對方惦記上了,總會有被人抓到空檔的時候。就算抛開此事不談,七星海的幾名散修,也是間接害死楊師伯和自家師父的兇手。更重要的是,他們自己害人未遂,不願吞食苦果,聽楊海所言,反而将怨恨加在了金祖門的楊氏兄妹頭上。若是這些散修對自己的師父還有些情誼,就算他們不圖天舞峰,也會找機會報仇。這樣的情況下,倒不如先下手為強。烏長柳這時忽然開口道:“是否也該打聽下那位仁兄的來處?”孟染才忽然想起來,他之前撞了個人,還撿回來了,按照烏長柳的說法,早該醒了。然而從撿回來到如今,都過去七天了,這人還是安安穩穩躺在那貴妃榻上,一點要醒轉的迹象也沒有。“看這人的衣着,不該是無名之人,然而這麼多天過去了,竟然也沒有人尋到這裡來,着實有些奇怪。”楊海不認為自己會看錯眼,能穿得起水雲紗的人,怎麼也該跟那位魏公子一樣,有幾個随行之人。即便當時走脫了,這麼多天過去,也該有人尋來才是。畢竟孟染撿人回來,是當着大家的面撿的。幾人正說着時,貴妃榻處忽然傳來了靈氣波動。這樣的波動很微小,但是天舞門的帳篷總共也才那麼點大,圍着矮幾坐了一圈的人,比如孟染,隔着貴妃榻才不到兩米。孟染覺得背後似乎有變化,忍不住回了頭。貴妃榻周圍,一圈白色的靈光正在往周圍逸散。“這……”烏長柳結巴了一下,才道:“這怎麼看着是散功之相?”正說着,那人周身又溢出了一圈的白色靈光,往四周悄然散開。孟染忙問道:“你不是說他沒有受傷嗎?”烏長柳頓時也忍不住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從矮幾旁站起身,往那人走去。扭動了幾下,一道細長的白色靈氣往那人飄了過去,片刻後消失在那人身體裡。一群人都看着烏長柳,烏長柳轉過身道:“确實沒有受傷,體内氣息平和,運轉流暢,這靈光倒仿佛是他身體裡多出來的。”白秋雲忽然道:“還有件事也很奇怪。”孟染又緊張了:“哪裡奇怪?”“不知道你們還記得剛帶他回來時,他修為幾何?”白秋雲問。孟染想了想,發現自己想不起來,烏長柳和白秋雲對視了一眼,發現自己同樣想不起來。白秋雲這時才道:“莫說之前,便是現在,也看不出對方到底什麼修為。”此言一出,一群人才忽然發現,确實如此。看不出對方修為,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對方的修為比他們高出太多,再來便是對方身上帶了什麼法器遮掩了修為。豈料,白秋雲話音剛落,随着又幾陣靈光散開,對方的修為他們能感覺到了。“似乎是……築基大圓滿?”宋玺有點不确定的道。随着又一圈靈光散開,烏長柳問:“築基後期吧?”“總覺得還是不太準。”白秋雲道。又幾圈靈光散開後,宋玺對烏長柳道:“這确實是在散功吧?”孟染也察覺到了:“他的修為,好像一直在下跌啊!”從他們感覺不到的修為,到築基初期,煉氣大圓滿,煉氣後期……一直到……跌沒了。天舞門的帳篷内,衆人目瞪口呆,且不說他們之前沒察覺到的修為,隻說到築基大圓滿吧。以魏雲哲這樣的英才為例,五歲開蒙,十五歲煉氣大圓滿,如果十五歲可以成功築基,那麼,築基初期大約要耗去整個煉氣期所耗費的時間,築基中期大約是築基初期的一倍時間,築基後期大約是築基中期的一倍時間,築基後期進入到築基大圓滿,大圓滿嚴格說不算是境界,代表的是跨入了可以結丹的門檻。也就是說,一個人從五歲開始修行,資質上佳,到築基大圓滿,大約要耗時近百年。像宋玺這樣耗費十五年到煉氣大圓滿的,已經屬于中上之資,也要一百多年的時間。當世,一般人隻有大約四五十年的壽元。開始修行,煉氣期大約有八十年壽元,成功築基可以再延壽約一百二十年。如果一個人資質稍差,從開始修行到築基耗費二十年之功,如無意外,築基初期也會耗費約二十年,以此類推,如無機緣,這人大約也就止步于築基期。以此可見,修行之事,實屬不易。然而就在剛剛,他們目睹了一個人,從不知道什麼境界,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修為跌沒了。“跌沒了?”孟染不太确定的問。話音剛落,孟染就看到宋玺等人都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害怕對方這種情況會蔓延到自己身上一樣。隻剩下一個孟染,還站在離貴妃榻不到一尺的位置。就在此時,貴妃榻上的人忽然睜開了雙眼。“唔……?”睜開雙眼的人,似乎有些茫然。在看到帳外的人之後,從貴妃榻上撐起了身體。大概是睡久了,肢體有些僵硬,想要坐穩,卻晃了一下。孟染下意識就伸手扶了對方一把。隔着紗簾,他似乎看到了一抹代表謝意的微笑。那微笑稍縱即逝,卻太美好,看得孟染心中一顫。在孟染放開手後,對方理了理身上滑開了些的紗衣,拂開垂簾,儀态端方的站起身走了出來。視線在一衆人中晃了一圈,最後那人朝着已經退開兩步的孟染,拱手為禮,微笑道:“在下……”然後,對方很是困擾地皺起了眉頭,帶着點兒無辜看向孟染:“……我是誰?”孟染:“……”我特麼哪裡知道你是誰啊?對方見孟染這副神色,詫異道:“我記得你,你不認得我嗎?”大兄弟,你長得這麼仙,别是個傻得吧?你碰瓷我,我應該認得你嗎?看着對方這副認真困擾毫不作僞的模樣,孟染惡趣味忽起,問道:“那我是誰?”“你是……”對方果然陷入了更加糾結的狀态。對方那長眉微蹙的模樣,全是因為自己。不知道為什麼,這讓孟染覺得挺爽。看着孟染嘴角微翹的模樣兒,宋玺就知道孟染想使壞,一把将孟染給拖出了帳外。猝不及防的孟染差點被拖得摔倒,一路踉跄地出門,還瞥到了對方一臉的擔心神色。把孟染拖出了帳篷,宋玺已經說道:“就算他修為跌沒了,還不記得事,我們也要以禮相待。那樣身份的人,身後一般都有一個龐大的宗門。莫說是大宗門了,就算是我們天舞門,任何一個人在外出了問題,也有秘法找到你們出事的附近。對方一旦找來,你想想他之前的修為!”孟染摸了摸鼻子,将自己惡作劇的想法暫時塞回了腦袋裡。說完了,宋玺的聲音忽然低落:“就算沒人找來,也還是…對他好些吧。能忘了還是好事,就别讓他想起來了。若知曉自己竟然修為盡失,還不知道會怎樣難過。”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綜武聊天群:我是修仙的啊 (綜漫同人)絕境逢生 最重要的小事 蝕骨之愛 誰動了我的聽診器 抗戰:反掃蕩後,我帶回個獨立師 控制 快穿之我又有了 緝兇西北荒 王妃的各種寵法 愛意收集系統 等一隻鴿子 小滿融融 田園醫女:病夫寵上天 為什麼它永無止境 信了你的邪 失明後,所有人都假裝是我男朋友 原體與崩壞 夏天的尾巴 香蜜之星辰渺渺+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