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烏長柳後腦勺就“叮嘣”吃了一指拐。“師姐兒你打我幹嘛?”烏長柳捂着後腦勺抗議。“你當咱們天舞門的功法是什麼?嗯?我還不能教訓你了?”宋玺眉目冷然的瞪着烏長柳。烏長柳當然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點兒問題,卻還是嘀咕道:“楊師兄煉器還能賣藝呢,咱們跳舞怎麼就不能賣藝了?”楊海被他說得忍不住笑起來:“你有話好好和你師姐說,她又怎麼會打你?”烏長柳撇了撇嘴道:“楊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姐兒這嚴肅的性格,咱們開個玩笑的話她也能當真,我能怎麼辦?”烏長柳覺得自己這一指拐吃得可虧了。宋玺沒好氣的應道:“你要是每場舞都能給人跳出個機緣來,我絕不攔你。”烏長柳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默默地住嘴。機緣這種事,要是随便跳跳就能出來,天舞門不就真的是“天”舞門了,還會混得這樣慘?第一個弟子孟染當初把烏長柳的舞蹈,設計成類似于舞劇的形式,也是想要弱化舞蹈的豔,讓天舞門的妙手之舞,能讓人看到的時候,最先想到的就是醫者之道。能夠出現魏雲哲這種頓悟之事,也在孟染的意料之外。對方會送過來這麼大一筆靈石,自然就更是意外之喜了。隻有陸子期反應最直接:“大師姐,咱們這是不是就有錢了?法衣什麼的是不是就可以随便買了?”看來,陸小同學對于當初沒能買到法衣,還有些耿耿于懷。宋玺“叮嘣”又給了陸子期一個指拐:“山上的房子還沒修,新的弟子還沒收,要花錢的地方多着呢,你就記着件法衣?”還沒等陸子期開始委屈,孟染也問道:“怎麼,現在的法衣你覺得不滿意?”陸子期想說,身上這件能叫法衣嗎?但是想一想,身上這件兒,比之前的玄禦衣什麼的,好看多了。讓他選的話,他甯願穿身上這件兒。宋玺說完了,将檀木匣子收進了乾坤袋。第一次懷揣“巨款”,裝進去了,宋玺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在乾坤袋上加了道禁制。第二天一早,天舞門駐地早早就解除了禁制,等着有人上門來申請入派。然而一上午過去了,不少人影外面晃來晃去,卻看着天舞門駐地帳篷前面一字排開的十多名護衛,根本不敢進來。宋玺差點都要忍不住出去說點什麼了,卻被孟染攔住了,道:“若是誠心入派的,哪裡會連問都不敢過來問一下,就直接走掉的?”烏長柳也道:“就是,至少要有問一聲的勇氣吧。再說了,咱們就收三個,甯缺毋濫啊,這還有三十天呢。”宋玺覺得兩位師弟說得在理,将焦急的心情給按捺了回去。結果,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第三天過了一半兒了,竟然真的沒人進來問。孟染都差點要忍不住了時,一位看起來十五六歲,背着一把長劍的少年,牽着一個八歲大小的女孩兒站在了駐地外面。少年看着天舞門駐地門口一字排開,修為都在煉氣七八層的護衛們,也很是驚訝了一下。在駐地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他手邊上的女孩兒拽了拽他的衣袖後,他終于往前走了一步,問道:“諸位道友,天舞門可是招收弟子?”被問的那名護衛并未答話,隻往旁邊稍微讓開了兩步。少年見狀松了口氣,道:“多謝。”便牽着女孩兒,刻意繞得離魏雲哲遠了幾步,往天舞門的帳篷所在走來。少年站在門口還這想着自己該怎麼說,便聽帳篷内一個清冷的女聲道:“進來吧。”少年終于牽着手中的女孩兒,掀開了帳篷的門簾。帳篷内,如今戊字峰最年輕的掌門,穿着那套深藍色的法衣,端坐在一張帶靠背和扶手的高大玉椅上。一左一右侍立着兩位年齡相仿的少年。進門的少年愣了一下,在帳篷中站定了,才道:“餘佑霖見過宋掌門。”少年不過煉氣三層,宋玺便點了點頭。餘佑霖似乎并不覺得自己被慢待了,反而将肩背更挺直了一分,牽過手邊的女孩兒道:“這是舍妹重錦,今年八歲。家中劍法傳男不傳女,舍妹又從小喜歡跳舞,小子想問,是否能拜在天舞峰門下。”宋玺看着那女孩兒,忍不住皺了皺眉。女孩兒生得倒是好看,年紀小小已經有了美人的模子。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嘴一點點,看着就顯得楚楚可憐。讓宋玺皺眉的,卻是這女孩兒的性格,看着顯得有點軟糯。而這一皺眉,那女孩兒更是忍不住往餘佑霖身側縮了兩分。說實在的,宋玺對這性格不是太滿意,但看剛剛女孩兒走進來時,身姿端正,步伐輕靈。一看就是會跳舞的樣子,宋玺便忍住了稍許的不滿,問道:“餘重錦?”女孩兒被她這冷着的聲線一喊,竟吓得抖了一下,才身姿顫顫地往前走了一步,穩了一穩,姿勢很是優雅地屈膝行了一禮,道:“在。”“且舞一段來看看。”宋玺心下由着剛剛那一抖,印象又下降了兩分,還好餘重錦後來又穩住了,否則,宋玺覺得自己大概沒興緻往下觀察了。餘重錦聽到說跳舞,聲音忽然就變得脆生生的應道:“是。”雙袖一擡,身姿一轉,竟然就舞上了。到餘重錦踮腳一踩時,身上竟然傳出了一道“叮鈴”的搖鈴聲。宋玺聽着這鈴铛的聲音,眉頭倒舒展開了一些。餘重錦腳上帶着鈴铛,一直到跳舞才響起來,說明這女孩兒基本功相當紮實。宋玺看着時,餘重錦單腳踢過頭頂,手臂一挽,維持着這個姿勢轉了個小圈,才接着往下跳。又做了幾個略有難度的姿勢後,餘重錦挽着袖子轉了兩個小圈,回到了最初站着的位置。宋玺略帶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基礎不錯。”話音落了,餘重錦便露了個很可人的微笑給餘佑霖,又轉回頭來眼巴巴的看着宋玺。宋玺從袖中摸出一根白色玉尺,對餘重錦道:“你且過來,量一量你的靈根。”天舞門收徒,其實對靈根沒什麼太高的要求,但是也得有靈根。雖說能被送過來拜師的,應該是有靈根的孩子,宋玺還是覺得量一量比較保險,當然,若有靈根極佳的,就更好了。站在宋玺身側的孟染,手腳極快的将宋玺手中的玉尺接了過去。都擺高背玉椅裝b了,怎麼能讓掌門親自動手去量什麼靈根。也就是他如今還沒消化完小三的記憶,不知道還有量靈根這一說。宋玺見孟染把靈根尺接過去,也沒說什麼。餘重錦見狀,抿了抿唇,走到了孟染面前,伸手往靈根尺上摸去。餘重錦的小手握到靈根尺上時,靈根尺忽然就亮了起來。從數字九的位置,往上亮到了快要到四的位置,堪堪停住。孟染有點沒看懂,往站在對面的白秋雲使了個眼色。白秋雲立刻會意,開口說道:“從四品靈根。”從四品……孟染覺得自己有點兒懵。不是都該分一分金木水火土嗎?怎麼就直接從四品了?宋玺看着女孩兒,沉吟半晌,才道:“入我天舞門,需尊師重道,摒棄雜念,不懼艱險,恪守本心,并以光耀本門為己任。凡有違者,屆時必廢其功法逐出師門,如無異議,可收你為天舞門第一百五十代弟子。”餘重錦頓時喜笑顔開,望向自己的哥哥。餘佑霖笑着對重錦道:“還不拜見掌門?”餘重錦立刻跪在地上,三叩為禮後,俏聲道:“重錦拜見掌門。”宋玺點了點頭,給了重錦一個稍縱即逝的微笑,道:“起來吧,至于以後拜在哪位師父門下,則看你日後心性和悟性如何了。”“是。”餘重錦俏生生應了,退到餘佑霖身側。這活潑的樣子,看得宋玺倒是喜歡,便又道:“給你七日時間,回家辭别父母長輩,收拾行裝,七日後便正式歸入我門。”餘佑霖便謝過宋玺,帶着餘重錦告辭離開。等人走了,孟染才問道:“這靈根好還是不好?”宋玺頗為無奈的看了自己的三師弟一眼:“你倒是把該忘的不該忘的都忘得挺幹淨。”烏長柳已經哈哈一笑,從高大的玉椅背後走了出來,問道:“小三兒還記不記得自己是什麼靈根?”孟染表示搖頭。烏長柳接過靈根尺,把那頭遞給孟染,示意道:“嗯?”孟染有點忐忑的把手握了上去,靈根尺亮到了數字三上方。白秋雲笑道:“三師兄是三品靈根。”然後不等烏長柳去量,白秋雲已經說道:“二師兄是二品靈根,比三師兄好上一品。”這句話說出來,孟染便知道哪個才是好了。就下意識往宋玺看去:“難道大師姐是一品靈根?”修為最高的宋玺卻搖了搖頭道:“我也是從四品靈根。”又給自家已經把不該忘的都忘了的師弟補充道:“師父曾經說過,天舞門功法并不重靈根,更重感悟和勤奮。所以,幾品靈根并不重要。我量一量靈根,隻是确保她确實有靈根,僅此而已。”白秋雲又道:“我們這幾個裡面,靈根最好的,是小師妹宛晚,從一品靈根,便是拜到雲煙宗也是有人願意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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