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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長揚看着潘蓉語氣嚴肅地道：&ldo;你若真是把我當朋友，就不要無理取鬧的為難人。似這般，我若是得了這兩盆花也羞于見人！&rdo;潘蓉恨道：&ldo;蔣大郎！你不識好歹！&rdo;蔣長揚掃了他一眼，向牡丹行禮，認真嚴肅地道：&ldo;家母愛花，在下曾同世子爺打過一個賭，言明輸了的人便要為對方做一件事。世子爺輸了，便要尋兩株好牡丹花給在下，不然就是不守信用。故而今日都是在下的錯，請夫人不要見怪于世子。夫人您也不必砍花，世子爺要買，您就賣給他，待您收了錢後，在下立刻完璧歸趙。您可以盡賺一百萬錢。&rdo;牡丹尚未開口，潘蓉已指着蔣長揚咬着牙道：&ldo;蔣大郎！你好毒！&rdo;李荇&ldo;噗嗤&rdo;一聲笑出來，從二人手裡奪回自己的佩刀，道：&ldo;我來做個中人，既然世子爺已經開了口，丹娘你就不該這般不體貼人意。這樣罷，今年秋天你挑幾個好品種出來，接幾株牡丹送給世子爺和蔣公子。你看如何？&rdo;牡丹先前不過憑着一口氣，此時有台階下，自然要順着下，便笑道：&ldo;但憑表哥吩咐。&rdo;蔣長揚客氣地道：&ldo;給夫人添麻煩了。到時候在下按着市價來，不好叫您白忙。&rdo;潘蓉雖然極不甘心，卻也不好再生波瀾，當下重重哼了一聲：&ldo;要送我才能消了我心頭之氣！&rdo;牡丹道：&ldo;就當是為了先前世子爺替小婦人在郡主面前解圍的謝禮。&rdo;她堅決不承認剛才是她錯了，也不肯為此賠禮。李荇笑道：&ldo;既是這樣，咱們便回去吧？&rdo;幾人回身，忽見清華郡主身邊一個青衣婢女匆匆而來，見了衆人，行禮問了好，笑道：&ldo;我家郡主請何夫人一叙，就在前方不遠處的水晶閣裡。&rdo;林媽媽緊張地拉住了牡丹的袖子，别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吧？就算是知道清華郡主不安好心，也不可能不去，更無法拒絕。但清華郡主既然敢當着這些人面這樣正大光明的邀請自己去，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約莫隻是為了威脅自己一通？又或者，有意外的收獲也不一定。牡丹想到此，又見李荇朝自己眨眼睛，便笑道：&ldo;恭敬不如從命。&rdo;待牡丹走遠，李荇挽住潘蓉的肩頭，伏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潘蓉隻是搖頭。李荇便伸出一根手指，潘蓉猶豫片刻，還是搖頭。李荇冷笑一聲，轉身就走，潘蓉立刻拉住他的袖子，舉手與他擊掌：&ldo;成交！&rdo;劉家所謂的水晶閣，不過是建在湖中的一間木制的小閣樓而已。劉承彩因為喜歡在此納涼看書，便建了水車，讓水車從湖中将水抽上去，從閣樓房檐上淌下來，形成雨簾。夏天住在裡面，格外涼慡，更有情趣。每當日出之時，無論從裡從外望去，那雨簾子都如水晶一般耀眼奪目，故稱水晶閣。走至曲橋入口處，那婢女攔住林媽媽和雨荷，笑道：&ldo;郡主娘娘有幾句私密的話要單獨同夫人說，還請二位随我在此稍候。&rdo;林媽媽和雨荷不安地看着牡丹：&ldo;少夫人……&rdo;牡丹擡眼望去，此時還不是盛夏，水車還未車水自雨，水晶閣看上去稀松平常，從曲廊到它周圍的一圈欄杆處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貌似不會是搞人身危害的好去處。更何況，水晶閣外悄無一人，全然不見清華郡主的其他随從。便道：&ldo;你們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rdo;林媽媽雙目微紅，卻又不敢當着那婢女的面說出格的話，隻是望着牡丹低聲道：&ldo;少夫人，你要小心。&rdo;那青衣婢女笑道：&ldo;不必擔憂，我們郡主沒有惡意。夫人到了外間，若是沒有人應承，自家進去便可。&rdo;牡丹點點頭，自己接了傘頂在頭上，穩穩地朝水晶閣走去。陽光射在水面上，反射回來的光又強又烈，把牡丹的眼睛晃得眯成了一條細fèng，看着面前九曲十八彎的青石曲橋，她有一種眩暈的感覺。越走得近，水晶閣裡傳出的琵琶聲就越響。走到約有一丈遠的地方，已經是響徹耳畔，更有絲絲用大食薔薇水泡了海南降真所制成的名貴熏華香萦繞鼻端。牡丹頓住腳步，朗聲道：&ldo;何氏惟芳應郡主之邀，前來一叙。&rdo;連叫三聲，琵琶聲依舊響個不停，卻始終無人應答。牡丹想到先前那青衣婢女的提醒，便索性提步往前走去。待得走近了，琵琶聲驟停，一聲嬌笑夾雜着幾聲暧昧的嬌喘清晰地從半掩着的窗子裡飄了出來。牡丹擡眼望去，但見水晶閣裡一張軟榻上，十二扇銀平托花鳥屏風半開半掩，帳架上的青紗帳随風飛揚，裡面一對半裸男女正動作激烈地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帳外一架落地屏風旁，一個青衣婢女抱着一把琵琶，垂眸不動，仿若老僧入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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