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直到有一天,爺爺要見我,對我說了很多話,他跟我說其實你是恨鐵不成鋼,是為了我好,我相信了他的話,我知道了家族責任,也知道我應該承擔的義務。我不再怪你狠心,我開始好好的跟着老師學習,認真的跟你學琴,随着我長大,你終于對我和藹起來,我以為我在你的心裡始終是有一席之地的,你真的是恨鐵不成鋼。&rdo;&ldo;誰知道,我錯了!原來你是真的不愛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一直想不明白。盡管這樣,我還是盡量做好你要我做的事情,不是為了别的,隻是為了生養之恩。我做了這麼多,難道你還嫌不夠?&rdo;初晨語氣平靜,仿佛是在說一件與她毫不相幹的事情,春意聽着卻覺得喘不過氣來。從小陪在初晨身邊,目睹了初晨成長的點點滴滴,再沒有人比她更明白初晨的痛苦和悲哀。&ldo;呯&rdo;又是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綠绮夫人氣得發抖的道:&ldo;你這是要和我算賬嗎?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你從小錦衣玉食,丫鬟成群,為了讓你學藝,我連你的師父和師兄都拿來當主子養着。你花了我多少錢?現在又可以做王妃,你看看你周圍的女子有幾個有你這樣風光的?你還要什麼?你還要什麼?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rdo;&ldo;我什麼都不要,我隻想好好的活着,過點舒心的日子。誰稀罕那勞什子王妃,誰去當。我已經死過幾回,足夠還了風家生養我的情分了。&rdo;初晨罕有的大聲。阿憐着急的低聲勸道:&ldo;姑娘,快不要說這些傷人的話了,夫人對你一向是最好的,快給夫人道個歉吧?&rdo;初晨歎了口氣,道:&ldo;嬷嬷,你不要幫她說話,事情是怎樣的,你我心裡都明白。如果我沒有看見那個人,我還會相信你們的話。可是我一旦發現原來還有人跟我同人不同命,你叫我情何以堪?&rdo;她的話一出口,就聽見綠绮夫人暴怒的喝了一聲:&ldo;孽障!你是要我死嗎?還不閉嘴!&rdo;接着&ldo;咚&rdo;的一聲響,好像是人體倒地的聲音,房中沉寂了片刻後,阿憐抱着已經暈了過去的初晨跑了出去。春意早跑回自己原來跪的地方老老實實的跪着,過了一會,綠绮夫人走出來,停在她的面前道:&ldo;你剛才去哪裡了?&rdo;春意被吓得心都險些停止跳動,還好她反應快,她害怕的道:&ldo;回夫人的話,奴婢一直在這裡跪着。&rdo;綠绮夫人冷笑道:&ldo;好大膽的丫頭!居然睜着眼睛說瞎話!你一直在這裡跪着,剛才在門外的那人是誰?&rdo;春意吓得哭了起來,無辜的道:&ldo;夫人!奴婢不知道。奴婢是待罪之身,沒有被夫人打死已經是格外開恩,又怎敢跑來跑去?還請夫人明鑒。&rdo;綠绮夫人沉吟着冷冷的盯着她,春意大氣也不敢出的隻是流淚。半晌,綠绮夫人方道:&ldo;你一直在這裡跪着,可曾看見什麼人在這外面經過?&rdo;春意遲疑片刻,道:&ldo;奴婢未曾看見。&rdo;綠绮夫人死死盯着她看,慢慢的道:&ldo;你真的沒有看見?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可想好了。&rdo;春意害怕的搖頭。綠绮夫人突然道:&ldo;剛才你家姑娘居然用粉彩花瓶來砸我,你可知道?&rdo;春意正要說姑娘沒有,突然明白過來,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大驚失色的望着綠绮夫人,拼命磕頭:&ldo;夫人息怒,想是姑娘今日遇到的事情太多,迷失了心智,才會做下這等事情。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應該跟着姑娘,不該自己回來的,夫人要罰就罰奴婢吧?還請夫人饒了姑娘。&rdo;綠绮夫人隻是不說話,冷冷的望着她,春意知她起了殺心,暗想吾命休矣,正在絕望的時候,阿憐來了,對着綠绮夫人搖了搖頭,大概是說她試過了,在大堂裡聽不見這裡的談話,綠绮夫人方命人将她關在柴房裡去。後來因初晨不吃不喝,方又把她給放了出來。春意望着初晨的樣子,聯想起一年多前初晨偷偷跟着綠绮夫人到京郊莊子裡回來以後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充滿了疑問,也不知姑娘那天晚上到底見着了什麼。她正在呆想的時候,一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輕輕的停在了門口,春意忙拾起碗,勸道:&ldo;姑娘,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但是也不能拿花瓶去砸夫人啊?夫人是你的母親,你這樣做是大逆不道啊!你好歹吃一點吧?你不吃不喝,叫夫人怎麼辦?叫奴婢們又怎麼辦?&rdo;初晨突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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