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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爺道：&ldo;這個事情你做主就好，該怎麼打點就怎麼打點。我還有事，先走了。&rdo;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陳氏這個提議都是極好的，這位嬷嬷他早有耳聞。陳知府的幾個嫡出女兒都嫁得極好，且外有賢名，給家族帶來極大的襄助，其中這位教養嬷嬷就功不可沒。還是沒提明菲一句。見一面會死人麼？陳氏暗罵他無情無義，良心都被狗吃了，卻隻得笑着送他出門：&ldo;老爺有空的時候，不妨去看看四姨娘，她早上一直守着妾身哭呢。您說，都二十多歲當娘的人兒了，還是小孩子的心性。&rdo;蔡老爺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徑自去了。出了陳氏的院子，迎面就碰上四姨娘身邊的丫頭小艾，小艾眨巴着一雙眼睛，眼睫毛蝴蝶翅膀似的搧着，婀娜多姿的上前施禮：&ldo;老爺，我們姨娘疼得昏死過去了。&rdo;蔡老爺皺眉：&ldo;不就是被個小孩子咬了一口麼？怎地就昏死過去了？&rdo;小艾的眼睛眨啊眨：&ldo;姨娘從來都怕疼得緊，大夫清洗傷口的時候就疼昏過去了。求您去看看她吧，五小姐、四公子正圍着她哭個不停呢。&rdo;蔡老爺明知是四姨娘争寵耍的手段，卻也隻得跟了去。餘婆子和陳氏低聲描述着當時的情形：四姨娘披散着頭發，粉也未施，甫一見到蔡老爺，就撲到他懷裡大哭不止，添油加醋的把明姿的行為描述了一遍，還非得蔡老爺給她吹吹手才行。&ldo;一群不知廉恥的狐狸精！奴婢看着實在是不像樣子，便先回來了。&rdo;餘婆子不平的道，&ldo;陪小妾的時間有，看自己嫡親女兒一眼的時間卻沒有。真是奇怪，都一樣是他生的，怎麼就這麼狠心？&rdo;她和陳氏情分不同尋常，所以說話自來都是有點随便的。陳氏歎道：&ldo;那孩子是他的骨血沒錯，可生養都是女人的事，他哪裡為她吃過一點苦頭？人家都說生恩不及養恩大，他從來就沒在那孩子身上花過一點心思，就連面都沒見過，心裡又總嫌棄那孩子克他，自然是連外人也趕不上的。&rdo;餘婆子道：&ldo;這老爺，也實在是太，太……&rdo;陳氏黯然道：&ldo;男人多愛美色，不識金玉，這世上又有誰不是這樣？隻願見面後能讓他有點改觀。走吧，瞧瞧那兩個小丫頭去。&rdo;陳氏和餘婆子才到東廂房門口，就聽見明菲在背女戒，聲音清脆，抑揚頓挫，流暢無比，通篇背下來竟然沒有一個錯字，沒一次停頓。餘婆子笑道：&ldo;三小姐可真是蘭心慧質，樣貌又好。這要是自小養在府裡，隻怕在這府裡就是頭一份，将來不出息都難。&rdo;陳氏沉默片刻，推門而入，衆人忙給她請安。陳氏先誇了明菲，又鼓勵明玉要努力，才問明菲：&ldo;能寫下來嗎？&rdo;明菲窘然搖頭：&ldo;學的時間太短了，還有女兒寫的字實在不好看，還沒六妹妹的好看。&rdo;陳氏便讓她寫幾個字來看，隻見雖然談不上漂亮，卻顯得端正嚴謹，暗自點頭。人說字如其人，這明菲的品質應該不算太差吧？想了想，便道：&ldo;我那裡有本簪花小楷字帖，極不錯的，等會子我讓人拿過來給你學。&rdo;餘婆子愕然，忙提醒明菲：&ldo;三小姐還不謝過夫人？那可是夫人的心肝寶貝。&rdo;明菲忙擠出兩滴眼淚，再三謝過陳氏，有些羞怯的問陳氏何時可以拜見父親？陳氏可憐的摸摸她的頭：&ldo;你父親很忙，等過幾天吧，過幾天我讓你父親來看你。&rdo;明菲道：&ldo;是不是真的如同四妹妹說的那般，爹爹真的不肯認我？母親幫我和爹爹說說，我會很聽話的。&rdo;陳氏歎了口氣，安慰道：&ldo;你四妹妹不懂事，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中。你爹爹隻是太忙了。&rdo;明菲也就不再癡纏，轉而拉着陳氏看她繡的花，做的鞋，讨好的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道：&ldo;這是女兒去年秋天做的。母親，讓女兒給您做雙鞋好不好？&rdo;明菲手上拿着那雙青布鞋做得質樸，沒什麼花樣，最多就是很牢靠，适合莊戶人穿，卻是落不了富貴人家的眼，自然也就落不了陳氏的眼。可是這麼小的孩子，竟然就能做了這麼一雙鞋出來，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挨了多少打。陳氏想着手就放到了明菲的肩頭，指尖所觸之處果如玉盤與金簪所說，全是骨頭，不由有些恻然：&ldo;你還小，做鞋子太累了。還是跟着花媽媽好好學學規矩，跟着嬌桃學學女紅吧。若是學得好，等過些日子我再給你們姐妹請個女紅師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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