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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菲知道她是說自己的行為太莽撞了，為了一條狗，不值得。她笑笑：&ldo;嬌桃姐姐，我隻是想，今日是灰灰，那明日就可能是你和我。我們倆可都是清白弱女子。&rdo;嬌桃的臉白了。她從府裡出來，更知道名節對于一個女人的重要。灰灰隻是條狗，死了傷了，或是怎麼了，都隻是條狗，不會有其他的事；但若換了她和明菲，對方甚至不用把她們怎樣，隻需調戲一番，或是動動手腳，拉到哪裡關一夜，她們的名聲便毀了。吳家母女今日能要一條狗的命，誰能擔保明日她們就不會聽從二姨娘的一句話毀了二人？嬌桃有些怨嬌杏：&ldo;都是嬌杏鬧得太兇，得罪了她們，不然也不會這樣……&rdo;明菲默不作聲地将藥喝了，坐到火盆邊烤腳：&ldo;哪有這麼簡單？這是因為我長大了。我死了兩次，早就明白，要麼就是讓她們知道害怕，不敢再害我，要麼就是一直忍氣吞聲，無聲無息地死去。我不甘心。&rdo;明菲臉上的絨毛像桃子上的絨毛一樣，細柔可愛，濃密的睫毛半垂，掩蓋了眼裡的情緒，小巧精緻的下巴微微往上翹着，顯得頗有主見。想到剛才她讓自己守着房間，她跑去尋人幫忙時的冷靜和有條理，嬌桃默想，這孩子并不比府裡那群挖空心思争寵的公子小姐們笨，先前對着餘媽媽的那副可憐嬌俏的面容，是否也是故意裝出來的？嬌桃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些天明菲對她的依賴讓她一直以明菲的保護者自居，可原本柔弱可憐的三小姐突然之間就變了身，又精明又強悍，連她沒想到的事都想到了。這種變化，讓嬌桃很不适應。相比嬌桃複雜的心理活動，明菲卻沒什麼多想法，既然開戰了，便要早做準備才是。她吩咐嬌桃：&ldo;等天黑後，你記得去柴房邊那間耳房裡，那c黃下有一根核桃木門闩和一把破菜刀，你悄悄把它拿來備用。&rdo;嬌桃訝異地看着明菲，明菲淡淡道：&ldo;夜裡風大雪大，背後山裡有餓狼，得把門拴緊了，拿菜刀剪子放在枕頭邊，我才睡得着。&rdo;嬌桃去廚房端飯時，廚娘和那粗使婆子正唾沫橫飛地講明菲今日的事迹：&ldo;真是沒娘教的孩子，學成這個樣子。一個小姑娘，為了一條狗，大手大腳敗銀錢也就不說了，竟然那般狠毒，要取人家的性命。以前我還以為她是個老實可憐的，哪知道家裡來個丫頭陪着，就變了樣，肯定是那嬌桃教的。&rdo;另一人道：&ldo;這掃把星就是掃把星，就算沒事兒也要整出點事兒來。&rdo;嬌桃歎了口氣，三人成虎，明明是要條胳膊，現下已經變成要命了，明明是汪氏母女害人，又變成明菲的錯。又聽粗使婆子壓低了聲音笑：&ldo;你不知道，聽說大姑娘和二狗子……&rdo;下面的話聽不清，片刻後，二人高聲笑起來。嬌桃咳嗽了一聲，大聲道：&ldo;奶奶，您這是要到哪裡去？&rdo;廚房裡頓時死一般的沉寂。嬌桃又立了片刻，才推門進去，望着一臉不自然的兩個婆子笑：&ldo;二位媽媽在說什麼呢？遠遠聽着就熱鬧得很。&rdo;粗使婆子笑着往外掩：&ldo;沒什麼，烤火說閑話呢。&rdo;嬌桃攔住她：&ldo;媽媽不要走，我有事要和二位說。&rdo;粗使婆子和廚娘對了一下眼，都有些心虛：&ldo;姑娘有什麼吩咐？&rdo;嬌桃笑眯眯地從荷包裡抓了兩把銅錢塞給二人：&ldo;要過年了，我們三小姐賞的。兩位媽媽拿去買點好吃的。&rdo;那二人剛要伸手去接，嬌桃笑着一讓：&ldo;我們三小姐可是個宅心仁厚的姑娘，今日的事隻是小孩子被欺負了，氣性大，賭氣說的傻話。日後有人問起，二位媽媽曉得該怎樣說。&rdo;&ldo;那是，那是。三小姐是老婆子親眼看着長大的，這吳家村裡，再沒有比她更和善的姑娘了。有些話是以訛傳訛的，當不得真。&rdo;二人忙着數銅錢，滿口的好話。嬌桃笑道：&ldo;我家小姐讓我來端飯。&rdo;廚娘忙把給吳家人做的好飯好菜扒拉出來分了些給她：&ldo;早就弄好了。&rdo;轉折（三）一整個下午，明菲都在側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傍晚時分，終于有個相識的孩子偷偷溜來告訴她：&ldo;地瓜的婆娘讓我和你說，你家灰灰沒死，她看到有人把它從二狗子手裡搶走的。二狗子青了的那隻眼睛就是那個人打的。&rdo;明菲大為驚訝：&ldo;那是什麼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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