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娜蹲下來,對上她憤怒的雙瞳平靜道:“不是說了嗎,給你懲罰,就如同每次一樣。”
多洛莉絲的表情從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她低下頭從茫然到驚恐,她的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老,原本白皙的皮膚變的如同八十歲的老人一樣變得粗糙,她去摸自己的臉,緊緻的臉蛋已經變得松弛,她摸着松弛的皮膚,呆愣的看着烏娜。
她還那麼貌美,她很開心的扶起多洛莉絲,指着對面已經清醒過來的裘達爾道:“你看你愛的人醒來了。”
多洛莉絲卻驚恐的想逃走,她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被裘達爾看到了,心中的痛苦比之前的痛苦還要痛,但她逃不了,烏娜的手緊緊的握住她枯老的手,她也已經沒有力氣掙脫了。
和裘達爾對上視線時,她看到裘達爾愣住了,多洛莉絲那一瞬間終于忍不住崩潰了,她發出一聲嘶吼:“不要————!!!”
練玉豔卻一直在欣賞她的表情:“這樣才适合你,多洛莉絲。”
多洛莉絲緊閉着眼睛,但她堵不住耳朵,因為烏娜握着她的雙手,好痛,好痛,好痛……
“好了,來吧莎夏和你愛的人告别。”
烏娜拍了拍她的肩膀,親昵幫她理了理白色的頭發:“就像你每次和你愛的那些人一樣,來吧說出告别的話吧。”
多洛莉絲睜開眼,裘達爾此時面無表情,她眼眶中湧起的淚意模糊了她的視野。
【說吧……】
‘再見。’
‘不要傷心。’
‘忘記我吧。’
被裘達爾忘記?
多洛莉絲的大腦在那一瞬間陷入了空白,她的耳鳴聲不斷擴大,隔絕了外面的聲音,她的眼中隻有裘達爾,裘達爾也看着她,沒有什麼表情。
【說啊。】
腦中的聲音在催促她。
“快說啊。”
烏娜伏在她耳邊催促她。
多洛莉絲張開顫抖的唇瓣,她哭了出來:“我不要……”
“诶?”烏娜一愣。
多洛莉絲沖着裘達爾大喊:“我不要說再見!我不要告訴你不要傷心!!我不要告訴你忘記我!!”
裘達爾被八芒星架着的手動了動,多洛莉絲哭喊道:“不要讓我離開你啊,裘達爾——!!!”
那聲哭喊的餘音還沒落,她就被抱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肆意的笑聲在耳畔響起:“早點說啊,我都等的不耐煩了。”
多洛莉絲把臉埋在裘達爾的懷裡,沒有擡起頭,裘達爾一邊抱着她逃亡,一邊道:“怎麼了?變成老太婆連臉都不願意給我看了?”
多洛莉絲攥着裘達爾衣袖的手一緊:“很醜的。”
“那你趕緊擡起來,我嘲笑你,等你恢複了也能用這個嘲笑你。”
多洛莉絲終于擡起頭來,眼角泛紅,如黑夜的眼瞳中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芒:“你能夠救我嗎?”
“除了我還有誰能!”
聽到裘達爾毫不猶豫的回答,多洛莉絲安詳的阖上了眼睛。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了,裘達爾把多洛莉絲放到森林深處一顆古樹下,他蹲在她面前,不準備在逃了:“莉絲,一會我把他們引到别的地方去,你在這裡等我回來。”
“……”
多洛莉絲沒有回應,裘達爾急忙搖晃她的肩膀,卻聽到了沙子流動的聲音,他僵住了,瞳孔驟然縮小,那是從沒有過的驚恐,多洛莉絲的雙手已經變成了沙子,她的身體在衰老,最終會變成塵土。
而他什麼都做不了。
‘你能救我嗎?’
‘除了我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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